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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348)+番外

一来二去,两个冤家就在昭仁殿遇上了!

一个是父为宰相夫升官,一个是与父和解儿为长子,两个都在春风得意间。李莞娘本身脾气火爆,徐少君表面再柔弱也居三品婕妤隐隐与皇后分庭抗理脾气见涨,火星撞地球!

大正宫里,李莞娘还是克制的,她品级不如徐少君,于是勉强颔首为礼:“婕妤也过来了?”

必须说,李莞娘的态度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视。

徐少君本就是个心细如尘的人,新仇旧恨攒到一块儿了,岂有不气之理?一扬头:“县君来得,我如何来不得?”说着,扶着宫婢的手,慢慢挪着步子,“县君性急,也不必非要跟在我后头走了,我有身子,走得慢。呀!县君不知道孕妇动作慢,等能怀上了,就知道了。”说着,又看了李莞娘的肚子一回,慢条斯理地关心了李莞娘的肚子一回,最后很关切地道:“实在不行,别硬扛着啦,为你郎君纳个婢妾,生下的孩子也姓郑不是?”

打人不打短,说话不揭短,李莞娘最痛人提她结婚数年无子的事儿,本来都要气哭了,然她一向在徐少君面前不输阵的:“那也是小妇养的,婢妾生子,郑家丢不起这个脸!”脸上的表情称得上恶毒了,“龙生龙凤生凤,卑贱下人,养得出什么好孩子来?”

徐少君像是被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涨红了脸,嘴唇哆嗦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气得连昏倒都忘了。

昭仁殿前不是一般的地方,人来人往的,里面徐莹很快知道两人扛上了,派人把两人都叫了进来。关心关心徐少君的肚子,又说她气色不太好:“早说你不用这样过来了,你偏又来,别累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中了什么邪

徐少君惹了一肚子气,回来就跟萧令先告了一状,由自己的儿子一路影射到萧令先也是后宫所出,把萧令先气得不行,从此深衔李莞娘。

郑琰在宫中养了不少耳报神,不但是宦官,她在鄢郡之时,连着三年选良家女子服役,有些就是经过她的手选的,对这些人的家里也颇为照顾,自有人为她提供情报。李莞娘做的傻事她当天就知道了,郑琰直想骂李莞娘蠢:“你在昭仁殿前跟她吵什么?想阴人怎么样阴不了啊?你会不会抓重点啊?”

李莞娘自己还觉得受了委屈呢,从大正宫里出来就落泪了,回到婆家被于薇等看出了端倪,她也不说。次日借故回娘家,冲亲妈一顿哭诉。

李幼嘉的夫人不敢一意偏袒女儿,李莞娘是嫁入郑家的,这么多年没孩子,也是不妥,她还真动了当年池舅妈的念头。当天就带着女儿回了。

杜氏对李幼嘉夫人自然不会数落李莞娘不育的事,李莞娘的正经婆婆关氏又不在跟前。郭氏、萧氏两个是不在乎这个的,于薇等也为李莞娘撑腰:“骂了就骂了,你说得痛快了,怎么自己还哭了?”萧氏说得尤其狠:“她就是我萧家婢子,现在的宫女出宫还能做正室呢,她一个庶妾,值得你这样怄气?”

李幼嘉夫人颇觉不好意思,杜氏却正色道:“他们还年轻,当年阿琰好几年没消息,我的心都快碎了,由己推人,别逼着孩子。”

李幼嘉夫人感念非常,跑回去跟丈夫一通哭诉,女儿受了委屈:“徐家女如此轻狂,今天区区一婕妤就敢如此,翌日我们还有活路吗?”

李幼嘉是郑靖业扶起来的,徐梁是萧令先点名想让他做丞相的,本来同党的两个人隐隐又成了竞争对手,两人还各有一个坑爹的闺女,特么想不对上都难!

郑府也非常恼怒,用杜氏的话说就是:“我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个毛丫头来管了?”她用词已经非常克制了,徐梁以前是她家仆役,如果不是郑靖业开恩,徐少君现在还是郑家家奴,现在就敢指手划脚,这是要造反啊?

至于李莞娘无子,杜氏还是关心且担心的,郑德良是她亲孙子,她心里怎么会不嘀咕呢?但是这个事是郑家私事,徐少君她管不着!说难听一点,这也算是丑闻了,被徐少君大庭广众之下的抖落,杜氏脸上也挂不住。

徐少君一时得意,把自己给坑了,她的得意也没有持续太久时间,次年,在生下次子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宫中好像中了什么邪一样。皇次子、皇三子齐齐染病,发的还是急症,同日夭折。

皇次子、皇三子发的是急症,御医把完脉,开了药方,药还没熬好,小小的孩子就都咽了气。这时候萧令先正在翠微宫里仰天大笑,他还没接到皇子生病的消息。

萧令先在办正事,他接到了前线的最新战报——萧正乾又打了个胜仗。

萧正乾一开始并不如意,定远军算是让宗室给坑苦了,主将死活不敢让宗室出击,纵使萧正乾看起来人模人样,也有平叛的功劳,他还是被放到了后方。萧正乾也沉得住气,每天带兵操练,熟悉地形、了解情况,袁大郎沉不住气,他也不听掇撺,做好自己手上的事情。如是数月,凭借扎实肯干,让主将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又一次的狄人进犯,终于派他出阵了。

得承认,萧正乾还真是有打仗的天份。居然打赢了,损失还少。

萧令先自然开心,开心得大笑,笑声刚歇,就见一宦官一蹓小跑过来了:“圣人,圣人,二郎病了。”接着,又一宦官跑来:“圣人,三郎病了。”

萧令先急道:“传御医了吗?”遣人去看儿子。派出去的宦官刚出门,又有两个宦官一前一后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入门还被门槛绊了个五体投地,两人叠到了一起:“圣人,二郎/三郎,去了……”

别说萧令先是个才刚爹没多久的年轻人了,就算是个经历丰富的老年人,也承受不了死儿子这种事情。尤其是前一秒还在为自家亲戚前线报捷开怀,下一秒就来了个神转折。萧令先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倒在位子上半天没起来。

张平侍立在侧,本来跟着陪笑乐呵,他是乐见萧令先成为一代英主的,萧令先有实权,他这个近侍才能够狐假虎威。萧正乾给萧令先争脸,张平觉得也是间接给自己争脸,真心实意地跟萧令先一起高兴。还没高兴完,后宫就来报丧的了。张平不是直接当事人,比萧令先更能绷得住,一看萧令先像是被吓傻了,急忙抢上前去,又是抚胸又是拍背:“圣人!圣人!御医呢?快宣御医来!”

萧令先眼前发黑,浑身乏力,被张平尖锐的嗓音一喊,慢慢回过神来,虚弱地道:“你嚎什么?扶我起来,去后面!”

张平忧虑地跟着萧令先,萧令先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已是觉得自己运步如飞,用了最快的速度了,在张平眼里,萧令先走得歪歪斜斜,慢得像是随时要摔倒,半天还没走下台阶儿。张平对着个小宦官作了个口型,小宦官飞奔而去,萧令先还没转过正殿,步舆已经抬了来。

萧令先一身虚汗,已是有些撑不住了,看了步舆也不推辞了,坐上就走。

去掖庭的路上,正遇到同样得到消息赶过来的徐莹。比起两个庶子,徐莹更关心自己的女儿,得到消息后,她最先做的是把自己的女儿给看护起来。两个婕妤与皇后本就不一心,事关儿子,更乐于找皇帝而不是找皇后,在人手有限的情况下,两人都在第一时间里通知了萧令先,徐莹知道消息,还是利益于她执掌后宫多年,开拓了一些消息渠道。

萧令先看到徐莹,劈头就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是六神无主,恨不得有人给他拿个主意。

徐莹莫名其妙,还下意识地推脱责任:“我哪里知道了?都没有告诉我一声,还是我想起来一问,才知道事情不好了的。两个孩子有生母照看,怎么会不尽心?”她的语气变得不好了起来,颇有一种“你是不是怀疑我?”的意思。

萧令先着急儿子,且没在意她的语气:“快去看看吧,我去看二郎,三郎那里交给你了。”

徐莹心道,你还是关心贱婢的儿子!口中却说:“知道了,你看完二郎,也到三郎那里。徐婕妤丧子,陈婕妤也是,不好厚此薄彼。”

萧令先答应了一声,就与徐莹分道。徐莹心中不忿,在陈婕妤那里根本不用挑拨,只要说出事实就足令正在伤痛之中的陈婕妤把徐少君记恨个半死了。

却说萧令先在徐少君那里,握着儿子犹带余温的小手,登时悲从中来,心中之痛只有父母之丧可与比拟了。徐少君比他还伤心,已经昏过去三回了,被宫女劝住:“婕妤,你还有四郎要照顾呢,可不能自己先垮了。”萧令先也哽咽着说:“咱们还有四郎,你不要太伤心了,你们都要好好的。”

徐少君眼神痴痴地看着萧令先:“二郎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这么去了呢?”

萧令先答不上来,抚着她的背。徐少君亦是哽咽:“自从大郎去后,怎么这不好的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了呢?我宁肯去的是我。”萧令先陪着她又哭了两场,屋里四郎也跟着哭了起来,徐少君慌忙再去看次子。萧令先大为紧张,又令御医着紧四郎。直忙到母子俩都安静了,才抽身去看陈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