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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43)+番外

听听听听,听听这张嘴,郑靖业牙痒得厉害:“什么都敢说!你是得立一立规矩了!你这些天都做什么了?功课呢?”

“都写了呀!”

哟,还挺理直气壮啊!郑靖业伸手捞过女儿:“是写了,写得漫不经心!你的心都用到哪里去了?”揪耳朵。

郑琰心虚地看了看郑靖业:“疼疼疼,那个,女红厨艺不是也要学?”

郑靖业冷笑,这丫头这点儿水平在他这里根本不够看:“我是要你当绣娘啊还是当厨娘啊?你守着这些不放是要做什么?会就行了!笨蛋!你就是一心扑在上头也及不上靠这个糊口的人。不要不务正业!”

最后四个字戳到了郑琰的痛处,抢回耳朵:“我做的什么不是正业了?”我的正业应该是帮忙家里别叫人给一勺烩了吧?可我现在能做什么?八岁的小丫头能做什么呢?郑琰腹诽。不就是只能种个田闲呆着么?

“你还是想一想真正该做什么的好!”郑靖业冷笑,“这些不过是衣服上的纹绣罢了,有它没它,衣服都能保暖。别糟蹋了天份!你的网就是这样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都能学,只有心性学不来!不从现在开始磨性子,指望着一到年纪就能遇事冷静自持了?小时候跳脱是可爱,你再大一些,怎么可又没个谱?你长大了想做什么?这些有益么?”

这丫头还真是有些“早慧”的,真是早慧也就罢了,她还会打乱拳。必得让她本心持正了才好。

杜氏此时才说:“你阿爹炖肉香么?你看他天天扑在这个上了?”

郑琰静默,半晌方道:“是我错了。”

即使还没有找到暴发的节点,积累能量也不是这么个积累法的!一直这么做下去,她也就只能成长为普通妇人。

郑琰明白了郑靖业的意思,眼下捣鼓这些是可以吸引眼球,为自己赢得一些名媛的名声,之后呢?

酿个酒、造个花露水,哪怕把透明玻璃烧出来了、把玻璃镜子做出来了,那也只是细枝末节!除非弄出工业革命搞个民主立宪,不然都是于事无补。她现在不能开种田模式!即使某些支线任务有点儿像。

一心扑在这些个上头,好比金三胖突然想当个科学家或者是艺术家什么的然后去啃课本,真真是前途未卜。

买房不合常识、做菜没有水平、捣鼓小玩艺儿被指不知道重点。三棍子打下来,郑琰彻底脚踏实地了。

自从被谈话之后,郑琰就乖了很多,花露水也扔到一边去了,一直怕危险没做的手工皂的配方也扔到了箱底。专心跟顾益纯上课,认真读史练写,翻了番的功课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还缠着郑靖业要舆地图。

郑靖业很头疼:“要那个做什么?”这死丫头又为地图是这么容易得的么?那是国家机密、机密,懂不懂?

郑琰讨好地给他捶肩膀,郑靖业肩膀一晃,郑琰的小拳头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讨了个没趣儿。上前抱着郑靖业的肩膀来回摇:“伯伯教我背谱系各有郡望,我就想,都标到一张图上,看着也方便,还生动好记。”

“不许偷懒!该下的功夫还是要下的。”话是这么说,转脸他老人家就拿了一张图出来。

郑琰打开一看,乖乖不得了,她爹已经做出来这样一张图了。

这是废话,郑靖业是首相,啥事他不知道啊?什么有关国计民生、朝廷势力分布、官员升迁、将领换防的事情他不关注?

郑靖业把图在女儿面前打开一晃,又卷巴卷巴地收了起来:“你要是自己脑子里想不出这样的图来,也就不用看了,还是老实背吧。”

郑琰讨价还价:“好歹给我张光板儿的舆图看一看呐。”又没多金贵,画得还超不准,都不如小学课本哩!

她也不想一想,现在的地图测绘水平,跟她穿越前的有得比么?

顾益纯的课程里又加了舆地一项,郑靖业依旧要求女儿磨性子。郑琰也乖乖跟着学习,最近新增了一项绘画。郑琰又前的铅笔素描画得很不错,此时也不显摆了,认真学习写意、工笔两种技法,最后选择了写意画作为主要的学习方向。

顾益纯摇着扇子道:“阿琰还是不错的,肯听话,觉得对了就会听。不过是年纪小,多教教就好。”

郑琰很会哄人,这一点颇似郑靖业。她刚学了画,便画了一柄扇子孝敬给顾益纯。画的是水墨,素白绢扇绘游鱼,旁书三字“自在天”,道是极配她老师的名士范儿。

第四十一章 手足之间要友爱

郑靖业没好气地道:“真不知道要教到什么时候!”这熊孩子,东宫太子、朝廷重臣都比她好对付!

宰相就是宰相,郑靖业还真说对了,以后的事情证明,郑琰实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这个不太好对付的人,此时正在翠微宫里。

苗妃的情绪终于稳定了,又邀杜氏带着郑琰去“坐坐”。她的肚子已经凸了出来,此时正脚开八字地捧腹坐在坐榻上,两条腿垂了下来。苗妃的母亲也在一旁,咳咳,她的年纪还没有皇帝这个女婿大呢,看着与杜氏倒是一般年纪。

皇帝宠苗妃,给苗妃的母亲傅氏封了个郡君,本来还想封个国夫人的,由于被大臣反对,皇帝也就没有特别坚持。傅氏姓傅,却与名门世家傅氏没有十八代亲以内的关系,不过是同姓而已。傅氏长得不错,也裹了一身的绸缎,带着满头珠翠,陪着女儿。

苗妃跟杜氏说话的时候,喜欢把郑琰给捎上,主要还是因为她跟杜氏年纪差得太大,共同语言并不太多,有个小姑娘在这儿也是个缓冲,而小姑娘本身就是一个不错的话题。

“七娘又长高了,还变漂亮了。”

郑琰抿嘴一笑:“我以后再更漂亮一点儿。”

苗妃笑得前仰后合:“好啊,我等着看。”

杜氏瞥了女儿一眼:“贵妃面前还是这样。”

“就是这样才好呢,”苗妃并不介意,“这般娇憨,实在难得。这些天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得劲儿,后来一想,是有些日子不见七娘,这才不得开怀。这都忙什么呢?我不请你来,你就忘了我了?”

话是对着郑琰说的,杜氏也不能当没听见,乃道:“家里乱哄哄的,又想给五郎说亲,不好来打扰。”

苗妃也就是随口一问。

在这宫里,皇后、皇太后,只要跟皇帝关系不差到一定程度,自是可以时时召女眷入宫说话的——记录在档就行。妃子们就没这等好运了,即使是混到了贵妃、淑妃这个份儿上的,想叫人过来,行,打报告!

现在宫里一没皇后二没太后,虽然由妃子们掌管宫务,这人也不是能够随便叫的,要跟皇帝说一声。

宫妃尚且如此,外命妇想进宫可不是一般的困难。一般也就是九嫔、四妃一级的家中母亲有诰命的,打个申请还说得过去,出嫁的公主想回来看爹妈也行。没有亲戚关系的,理由都不好找。

让杜氏没事儿凑过去看苗妃,可能性几乎为零。

两人顺口说了几句安胎问题,傅氏还帮忙感谢:“夫人的提点帮了大忙了。”

“应该的。”

苗妃道:“您是有儿女福的,您说的,我可信呢。”又羡慕杜氏夫妻和睦,杜氏也识趣地说两句皇帝对苗妃很好。

苗妃有心问两句郑相现状,杜氏答曰:“还是原来那个样子。”

郑琰一撇嘴:“上回休沐叫圣人叫过来说话,回来之后就哀声叹气的。把大家好一通训,说什么……手足之间要友爱。我们哪里不友爱了?”胡说八道,郑靖业回来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又胡说!”杜氏嗔了郑琰一句,又对苗妃解释,“她小孩子家胡说的。”

苗妃知道,上回休沐那一天太子抽了延平郡王,为此皇帝还生气来的,当时苗妃很是当了一回解语花。如今旧事重提,苗妃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堂堂郡王,亲爹活着都要挨打。自家孩子可怎么办?太子还不得生吃了我儿子!

苗妃虽然“单纯”、任性了一点,毕竟是在宫里混得不错的,一怔之下,努力把青白的脸色扳回正道上来。她这一回邀杜氏母女来,一是联络感情,二也是要卖个好。

傅氏小心地拉着郑琰的小嫩手,没口子地夸赞:“县君生得真是好,这小手可真嫩。”郑琰一点儿也没客气地照单全收:“谢谢您夸奖。”杜氏道:“她就不能夸,一夸,她自己先乐上了天。”

苗妃掩口道:“那也得有让人可夸的地方才好夸,再怎么着,咱们也不能违心呐,”又对傅氏道,“相府的孩子,都是极好的。圣人还说,跟前那一班的孩子里,郑家小大郎是最出挑的呢。他们家男孩儿女孩儿都不错。”

郑德兴小朋友正在给苗妃的皇帝老公当花瓶。

杜氏矜持地笑了笑:“是圣人抬举他呢。”

苗妃可不乐意听到这个:“这是哪里话?天下这么多人,怎不见圣人见着谁就抬举一下呢?圣人可是真的说了,你们家的家教是很不坏的,”顿一顿,神秘地问,“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来,夫人就没想过让儿子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