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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479)+番外

萧淑和那是一般人吗?她跳下马来:“我偏不告诉你,你是谁?”

少年微笑道:“在下是何人,在下自己清楚,是不需小娘子告诉在下的。”

萧淑和气得脸颊发红,不知为何却发作不出来。徐方看着有人公然调戏他老婆,不由大怒:“哪里来的破落户?见了长公主还不知行礼?”

少年一惊,王八蛋,京中长公主只有两位,这一位这样儿,特么是平固啊!不要了,不要了,赶紧跑吧。

萧淑和偏不让他跑,抽了徐方一鞭子:“我要你管吗?”抬手就要把少年带入京。

少年自是不肯的:“偶遇而已。”

徐方冷哼了一声。萧淑和觉得被讽刺了,冷声道:“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捆了带走,还不许有人虐待少年。

强抢民男这种事情,萧淑和真不是有意的!她哪里理会得清楚这种感觉?徐方抗议无效,杞国公与莒国夫人施压无效。吴熙趁势补刀,借着地利的优势,把这风言风语传遍了京城,连卖豆腐的王大妈家的旺财和小强都知道了。他还郑重其事地上本:“近来京兆接一状纸,言其子为平固长公主捆绑入京,关入府中,至今未出,不知生死。”

吴熙的奏本加上谣言,参考一下平固前辈们的丰功伟绩,足够许多人脑补出许多情节来了。

这下可乱了套了。

莒国夫人哭着进了保慈宫:“快管管吧!把这事儿按下去吧,不然这一家子就不用做人了。二娘的名声也坏了——她还把人关着呢。”

徐莹倒吸一口冷气:“让她把人放了!让京兆把状子撤下!把二娘给我看严了,不许她再出府!过了这一阵风声再说。”又急忙找萧复礼来商议。

萧复礼道:“二娘果然不能再出门——直到把规矩学全。京兆那里,我去办,”不满地看着莒国夫人,“事情出在你们府上,为何会闹得满城风雨?”

莒国夫人有苦说不出:“我这就回家让他们闭嘴。”

萧复礼道:“晚了!以后都关起门来过日子,不要再出事了!二娘年幼,你们劝着点儿。我这就去找京兆。还有,二娘,还是暂时禁足吧。”

萧复礼是愤怒的,二娘的行为是代表着皇室好吗?皇室公主的名声已经很糟糕了好吗?

徐莹心疼女儿,但也不能不顾娘家,只好同意:“也好。”

这事儿如果让郑靖业去善后,搞不好要把苦主儿子扔到教坊里什么的,伪称是年轻人贪花好色让家里人没找到,问苦主个讹告的罪。事情落在李神策手里,一定要把萧淑和削个满头包不可。现在让萧复礼去办,他只关了二娘,又把苦主送出京,再让京兆把这案给悄悄结了。

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没想到神转折出现了——萧淑和死了。

真补刀党一直在行动,郑靖业指使李幼嘉在筹办婚礼的时候,把被萧二打残的宫女的亲戚给安排到她身边去了。这事儿两人谁都没告诉,就等着结果呢。

萧淑和整日乱跑的时候,跟的人也乱,此人未得靠前,待她被关,脾气变坏,动辄打骂。得势的侍女都拿不得势的做炮灰,令其上前服待。这还有什么好客气的!趁夜一把剪刀,捅完了还要放火烧哩。

当年宫婢都能挠花太子的脸,今年不过是谋杀一个长公主而已。

郑靖业那称不上善良的一生中坑害过许多人,萧淑和只能算是其中没费什么心力的一个。他老人家照样好吃好睡,心里还有些惋惜:“怎么这么利索?现在的小娘子脾气怎么都这么坏?”

李幼嘉作为忠实的补刀党,自然与郑靖业一条战线,跟着感叹:“是啊是啊,她的陪嫁钱还没花完,还没把那边儿搅个天翻地覆呢。啧,少了许多热闹啊。”

“有人知道吗?”

“那小娘子倒也聪明,还放了一把火,勉强能糊弄人眼。收敛的人不敢声张,悄悄报与我的。”长公主身份特殊,不但有专职治丧的人做先期准备,为表重视,萧复礼即刻让政事堂督办这件事情。李神策高傲、袁曼道古板,唯有李幼嘉圆滑,就摊上了这个差使,方便他“毁尸灭迹”。

郑靖业眯了眯眼:“我老啦,总不愿意见血,也不愿意诛连。不如为此女求个情,问她个伺候不周也就罢了——怎么长公主身边就只有一个人照顾呢?旁人都是死的吗?”

李幼嘉会意道:“如此不上心,实是可恶!”

郑靖业摸摸胡须:“我记得,这内里有好些都是从宫中带出来的宫女?那岂不是良家女而非徐家婢?这个你要记得。”

李幼嘉嘿嘿一笑:“这是自然——恐怕,此事最后还要劳动池郎去决断哩。”

郑靖业也笑得嘿嘿的。

——这样的你们有资格抱怨人家小娘子脾气坏吗?

此外的甲乙丙丁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萧淑和称不上大奸大恶,但是她的存在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炸掉!这货的思维还跟正常人不一样,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事能做什么样的事不能做。论凶残,她甚至不及她那个太后娘,然而论常识的匮乏,她的战斗力绝对破表,你跟她讲道理基本讲不通,甚至道理都走不到她面前都被她那个溺爱女儿的娘给挡住了。遇上这么个人,咒她死吧,太过份,可她要是消失了,咳咳,也没什么人会抗议。

最伤心——或许是唯一伤心——的人就是徐莹了。噩耗是莒国夫人亲自入宫解释的,听到消息,徐莹像是被雷劈到了,惊得半晌没回过神儿来,吓得保慈宫的宫女宦官小心地围了上来,生怕她疯魔了。徐莹从入定状态里出来,紧接着就是不肯相信噩耗:“阿娘怎么能这样说二娘?她是孩子脾气了些,我已让她闭门思过,阿娘难道不能容一外孙女吗?”

莒国夫人哭道:“你醒醒啊!”二娘死了,她的心情是复杂的,少了个胡来的孙媳妇是件好事,可死了个从小看到大的唯一外孙女儿,她也不好受。萧淑和只要不是莒国夫人的孙媳妇,凭她嫁给谁,凭她怎么花钱如流水、怎么养面首抢良家夫男,莒国夫人都会护着她。即便她是了,莒国夫人心里,也要考虑一下她是个没爹的孩子,不由宽容一二。

莒国夫人呜咽着解释:“昨天夜里,二娘睡着了,守夜的婢子误推了烛火……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

徐莹哪里禁得莒国夫人这等哭法,与莒国夫人抱头哭了个昏天黑地。母女二人哭完了,才想起细节来,比如尸身如何,比如丧礼如何,比如身后之事。

因为萧淑和的身份,又因为是萧淑和是在自己家里意外身亡的莒国夫人不好轻易开口。徐莹神经质地在屋里来回踱步:“二娘的身后不能寒酸了!”

莒国夫人点头道:“这是自然。二娘是长公主,按制也寒酸不了。”

徐莹念叨了一回女儿的身后事,忽然又咬牙切齿了起来:“跟着她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这一点莒国夫人是知道的,自从萧淑和被禁足,脾气就变得不好,侍女们都不太敢近前是真的。此时只能含糊道:“你息怒,不要气坏了自己,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呢?”

第四百四十九章 膈应

徐莹暗想母亲心疼自己正与自己心疼二娘一般,想到二娘,悲从中来,又是一套大哭。莒国夫人陪着哭了一回,眼睛哭得生疼,萧复礼救命来了。

萧复礼很是惆怅,萧淑和给他的童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她,然而她走了,又像缺了点什么,萧淑和的存在感,委实太强。考虑到了徐莹的感受,也是为了防止徐莹再额外提出什么要求,萧复礼抢先一步把命令给发了下去,这才到保慈宫里来汇报。

徐莹看到萧复礼,又是一阵伤心:“阿元,二娘走了,我就只有你了——”

萧复礼心里一痛,虽然这个女人有时候不太讲道理,还会偏心,还时不时添点麻烦,但是看到徐莹如此憔悴,萧复礼也坚持不住了。徐莹待他还是不错的,也很关心他的起居,也很关心他的健康,只是囿于水平有限,无法处理好各种关系而已。

“阿娘,节哀。”

徐莹泣道:“这哀如何节得了?我的心已经死了一半了。”

萧复礼道:“逝者已矣,眼下还是把二娘的身后事办一办吧,您收泪,让二娘也走得安心些。我已让政事堂准备二娘的后事了,您看还有什么要添的?”

徐莹呆呆想了一会儿,莒国夫人看得略急,又不好开口,终于,徐莹想起来了:“二娘是出嫁女儿,也算不得早夭,只是她没有后嗣,这事情上就不太好看。”

萧复礼道:“可令徐氏子侄暂代,驸马还年轻,冒然过继,界时又生出亲子来,那才是二娘的儿子呢。否则这……有些乱啊,杞国公家里也不好处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