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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504)+番外

又有阿肖等人训练好的小女仆二十人,郑琰与春华两人仔细挑选,于家仆之人择了八名。主要还是“世仆”出身,虽说骨肉分离,然而还是有人打破了头想挤进去——蒋氏是一等一的世家,池家虽重入世家,平素说起来也很自豪,然而蒋家近些年是没有衰落过的。

此外又有各式之绫罗绸锻,种种金珠宝贝,家俱摆设之外又有名家字画,还有一整套的图书。

人说十里红妆,这确实不假,从头看不到尾地流水般进了蒋家。多少人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看着蒋昭,多少人尽力想把他给灌醉掉。

顾彝娶到了心水的儿媳妇,笑逐颜开。对着次子道:“这下我可以安心了,待你与三娘一嫁一娶,我就能放下事儿来享享清福了。”

顾三娘嗔道:“阿娘说什么呀,我与阿池处得好,还想多处一阵儿呢~”一扭身子,跑掉了。顾彝在后面喊:“你不要乱跑,等会儿得陪你阿嫂。”

拜过天地父母,吟罢却扇诗,新妇除去遮面团扇,又得满堂喝彩。

阿肖全程陪着池春华,时刻留意着,生怕有任何不妥之处,直到送进洞房了,方舒了一口气。见顾三娘与春华相谈甚欢,默默退到一边守着。

池家的喜宴宾客极多,自家姻亲也来得不少,夏家有地利之便,老实不客气地全家都到了。夏寔借着酒意对池脩之道:“你嫁了女儿,也该轮到我嫁孙女儿了吧?”

池脩之刚把女儿嫁掉,心情正不好,被他这样子逗乐了:“成。让我把眼下的事情缓一缓手,就择吉日。”

夏寔开心了,拉着准孙女婿聊天儿去了,越看越觉得喜欢。

郑靖业嫁外孙女儿,自是高兴的,最小的孩子都嫁女儿了,他实是能放得下心了。一开心,他就与顾益纯俩老头儿喝得挺亢奋。最后其他人都走了,这俩还在醉醺醺。杜氏与庆林大长公主都嗔着要他们喝了醒酒汤,回家好好歇息——两人都知道,这嫁女儿的父母,送走了宾客,还要自家想念一回呢。尤其是杜氏,十分明白这其中的感触。

没想到两个老家伙喝高了“老夫聊发少年狂”,顾益纯不但不开明,还拿出老师的身份来,拉着池脩之跟着喝酒。

池脩之虽是主人家,因已拜相,没什么人敢灌他的酒,依旧清醒。不得已被顾益纯拉着坐下了,郑靖业又扔给他一壶酒,他也就接了来,三个人一人抱一壶,对着壶嘴儿就亲上了!

酒入愁肠醉得快,池脩之醉眼朦胧,拿着根筷子敲着碗碟:“我养了十几年的宝贝闺女,就叫个臭小子给娶走了,呜呜呜呜~小王八蛋,要对我春华好啊,嗷嗷嗷~”

郑靖业也跟着哭:“教她说话、扶她走路,手把手地教写字。给她穿花衣裳、给她梳小辫儿,打扮得像朵花儿……一长大就从眼前跑掉了。给个臭小子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哪受过这样的苦啊~”

顾益纯没有嫁过女儿,看师弟和徒弟一哭,情绪也受到了感染,他也哭了——虽然不知道在哭什么。

郑靖业说到伤心处,抬手把池脩之拍了两巴掌,又醉醺醺地收回了手:“打坏了没人伺候我七娘。”

池脩之被打了两巴掌,含含糊糊地道:“小骗子,说长大了要嫁个像阿爹的人,蒋小子哪里像我啦?我才不丑哩!”

郑靖业擦着眼泪:“你小子也被骗啦!”

郑琰本欲拉开他们仨的——池脩之还凑合,另外两个可不年轻了,宿醉的痛苦他们能不能受得住啊?走近了听这俩这样说,抱着旁边的柱子一通挠:都不是好人,这样戳人泪点!抹抹眼睛,冲阿庆招招手:“我看他们舌头都喝麻了,大概喝不出什么来了,给他们上清水。”反正喝不出来!

又命人收拾了屋子,留他们住下,方氏道:“既是在七娘这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奉阿娘回家,德兴兄弟里再留一下听令的罢。”庆林大长公主不放心丈夫,也把顾宁给留了下来:“他醒了,你给我狠狠说他,居然这样不爱惜身子!”

顾宁道:“就说这一句?”

庆林大长公主怒道:“你一句话能说三天的本事哪里去了?”

顾宁缩着脖子趴他爹耳朵边儿上开始念经。

第二天几人醒来,池脩之发现外面天光大亮,自己还躺床上,挣扎着起来,头疼欲裂。顾益纯张开眼,发现旁边郑靖业还在呼着猪头!推推师弟:“起来喝些醒酒汤!”

三个醉鬼没精打采地到了前厅,早饭只有白粥。犯了错的三个人,乖乖抱着碗来喝,池脩之都没敢要甜点吃,因为据说他现在的状态最好吃些清淡没味道的,咸菜可以有,甜点不给发。

池脩之算好的了,顾益纯身边儿立着个顾宁,变着花相儿地传达他娘的意思。顾宁气坏了,人家嫁女儿、嫁外孙女儿,又勾起伤心事,喝了哭了也就算了,您跟着凑什么热闹啊?您还很年轻么?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您的身体吗?

顾益纯终于忍不住了:“我就喝醉这一回。”

“挺顶事儿的。”

顾益纯道:“阿琰,给他副碗筷。”

娘家的热闹池春华不知道,她在她的新婚期里。

昨夜洞房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池春华还是问了蒋昭顾彝夫妇的喜好,蒋昭道:“阿娘一向喜欢你,你原是什么样儿还是什么样儿的好。”

池春华心说,别开玩笑了,我原来在娘家可不用立规矩,到你们家,能大大咧咧上来就坐下么?

到底在顾彝那里奉过茶、请过安,待用饭时,顾彝拉着池春华坐下:“少与我弄鬼,我又不是没人伺候,也不是看着你站着就用得香。”

池春华笑道:“我就知道您心疼我~”依旧是起身净了手,给顾彝捧了一碗粥饭,“可媳妇儿孝敬的茶饭您还是给个面子嘛~”

顾彝一笑,拿勺子舀了一勺子粥咽了,放下勺子才道:“还不快坐下!”

顾三娘抿嘴一笑:“好啦好啦,你们两客气下去,饭都要冷了。”池春华拿捏了一下,与婆婆、小姑一起用饭,又给顾三娘挟了一块喜欢的糕点。

顾彝看了很是满意,这样一家子和睦才是好呢。

池春华也比较满意,只要这婆婆不作,她也就收起十八般武艺,跟婆家安生过日子呗。唔,过两天下厨,要做什么饭好呢?酒也要酿几坛子吧?

吃过早饭,就是认家仆,告知邺侯系的冢妇进门,招子都放亮一点儿。池春华也是大方人,婚前早与蒋家比较熟的,也打听过他们家的经济水平。比照着蒋家的月例,包了个比月例多的红包,挨个儿发下来,既不多了,也不少了。

又下厨做了几样拿手菜,她的拿手菜真就那么几样。比起郑琰这个穿来的吃货,她更精于“吃”而不是做。饶是如此,顾彝也挺满意的了,还拿她做教材,教导着女儿:“看看你大嫂,做事手脚勤快些、有分寸些,人人都会喜欢。”顾三娘经过祖父之丧,已过十岁,不久也要开始议婚,顾彝分外注意这些事儿上的教导。

顾三娘道:“是~”

顾彝见她脸上表情灵活,没好气地道:“你端庄些,做女儿与做媳妇可不一样。你这嫂子也是个爽快人,在娘家也是捧在手心的,新嫁娘尚且要收敛。你给我学着些。”

顾三娘想了想,问顾彝:“那……是嫁了之后就都要这样了吗?大嫂要不这样,阿娘是不是就不喜欢了?”

顾彝嗔她道:“你懂什么?刚进门儿,这般谨慎是为表对夫家尊重,是真心实意做一家人了的。识趣的夫家就不该为难新妇了,过了这一月半年的,什么规矩就都松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只要是为家里好就成。你不要犯傻,我自为你择良夫,若一时有不周之处,你也不要像面团儿一样被人揉来捏去了!你把礼数做到了,他们不对你好,你就不要再傻了,明白吗?”

谁特么脑子抽了才给亲儿子娶个儿媳妇儿进门儿,就为了摆婆婆威风、跟儿媳妇斗啊?这不有病么?还是脑子有病。如果一个人脑子有病,你就不要听精神病人的话了,你跟不上她那广阔的思维的,还是照凡人的程序来吧!

“哈?”顾三娘揉着衣角,不再说话了。刚才那话是大着胆子问的,现在说得有些露骨,她不好意思了。

顾彝道:“你慢慢想,其实与人相处就是那么个道理。脾气要好,笑影儿要多,脑子却是万万不能糊涂的!夫家的人,可以多让一让,吃亏是福,只别把自己给折了。”

同样的教程,大概脑筋比较清楚的母亲都会跟闺女说这些,不过用词略有偏差而已。

三朝回门,池脩之因哭过一场了,很认命地受了蒋昭的礼,带着儿子们接见女婿,也没有过于严肃。

郑琰自与池春华说了些私房话,婚后生活等不必细说,又细问与夫家相处:“这世间男子,大多是抛不开父母兄弟的,他们家喜欢你,他就得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