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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丝袜(94)

可狄息野不在意,甚至病态地希望,柳映微将所有负面的情绪都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说来也怪,依照他的出身,换了旁人用这般态度对待他,保不齐会落得什么下场,偏偏到了柳映微这里,他是被骑在头上抱怨也生不出一丝气来的。

狄息野惯着柳映微,宠着柳映微,捧在手心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美人在怀,竟也能理智地思考,他到底是怎么了。

故而,狄息野沉默良久,手指倒是不停地抽插,时而抠弄抽缩的穴肉,时而圈住柳映微立起来的性器套弄,直到前后都喷了水,方才歇下来,哑着嗓子叹息:“你不开心。”

“……映微,你心里藏着事。”

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的柳映微微微痉挛着,瘫软在床榻上,宛若一摊随时会蒸发的春水。

他泄了一回,理智回笼。

月色沉寂,潺潺流水般在窗台上流淌。

他光裸的身子感受到了寒意,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柳映微没去瞧狄息野,也没有问男人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只发着呆,眼神空洞。

“映微?”狄息野还硬得厉害,奈何瞧见柳映微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了,便半跪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询问,“到底是怎么了?”

“狄息野,你真的觉得我还是央央吗?”柳映微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狄息野略一迟疑,并没有热切地给予肯定的答复,而是斟酌着开口:“你就是你……映微,每个人都会变的。我喜欢两年前的你,也喜欢现在的你。”

“……你是变了,可无论怎么变,都是我欢喜的样子。”

柳映微细密的睫毛随着狄息野的话,狠狠地抖动。

晶莹的泪仿佛破茧而出的蝶,挣扎着溢出眼角。他狼狈地扭开头,恨恨道:“欢喜?欢喜,你还是把我丢下了。”

“映微,我去德国当真是有原因的。”狄息野一咬牙,抓着柳映微汗津津的小手,就要往后颈上按,“我受了伤,得去治病。”

“谁信侬呀?”柳映微却挣开狄息野的手,窸窸窣窣地拱进被子。

他嘴上别扭,实则已经信了大半。

狄息野愣了愣,望着面前拱起来的锦被,踌躇着凑过去:“映微?”

“……映微,你摸摸我的后颈?”

“不要不要!”柳映微在被子下面闷声闷气地拒绝,“侬……侬哪能还勿走?”

“映微,侬哪能这样?”狄息野大受打击,“用完就丢。”

这语气委屈的,倒像是自己是被乾元摸出水的坤泽似的。

柳映微无语极了,翻着白眼将脑袋从被子底下探出来:“侬今朝蹭破手了?”

狄息野一噎,琢磨着当场将手抠破,柳映微却已然知晓了答案,蹬着腿把狄息野往床下踹:“侬走,侬走。”“映微……”狄息野节节败退,扶着床沿堪堪站稳,“要我走也行,你得先告诉我,你刚刚为什么哭。”

可乾元一提正事,柳映微就又缩进被子不说话了。

狄息野急得脑门冒汗:“映微,我拿你没办法,你晓得的,我拿你没办法!”

言罢,狠下心转身,谁知步子还没迈出去,手腕就被一只从被子底下探出来的小手拽住了。

狄息野垂眸,盯着柳映微柔若无骨的五指,满心酸软:“好吧,我再坐一会儿。”

乾元坐在了床头,紧挨着团成一小团的柳映微,强忍着不回头看,转而打量着卧房内的陈设以转移注意力。

狄息野还是头一回认真观察坤泽的卧房。狄家没有坤泽少爷,家中唯一的坤泽就是狄夫人。狄息野与狄夫人关系尴尬,又在德国待了两年,早早忘了姆妈屋中的布置,而今看着柳映微房中种种,倒是看出几分可爱与俏皮来。

柳映微的床铺着柔软的席梦思,欧根纱的床帐软得像雪。

狄息野琢磨着他的爱好,视线缓缓下移。被柳映微蹬掉的银色小皮鞋歪在床头柜前,屋内厚厚的西洋地毯上,爱神丘比特手持弯弓,正对着遥遥虚空蓄势待发。

柳家是商贾之家,舶来品甚繁,唯一一样老古董,还是窗前的那张红木梳妆台,瞧着年份很是久远,不过梳妆台上的东西,都是时下流行的,什么口红啊,香粉之类的,林林总总铺了一桌面。

狄息野看了个分明,囫囵记下口红的模样,想着白日里给柳映微再买些,身后终是传来了新的动静。

只见一条奶白色的胳膊从锦被下探出来,嫩得仿佛夏日里刚长成的藕段。柳映微掀了被子,闷闷地喘了几口气,身上虽没穿衣服,姿态倒坦荡。

由不得他不坦荡!

他和狄息野早早厮混在一起,什么没瞧过,什么没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