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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衙内贾宝玉(269)

作者: 甘子清 阅读记录

撑着一把水绿油纸伞,她一身鹅黄长裙,遮盖着曼妙娇躯,衣袂轻飘,几处被雨水淋湿,柔柔贴在如雪肌肤上,半隐半现。

丝丝的寒意逼人,全身都已冰凉,却有一股淡淡的温暖,随着寒风传来。

雨更大了,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对儿璧人,一切都已朦胧。

柔弱的身影渐行渐进,如依依杨柳,在这风中,雨中,翩跹摇曳!

这无尽的雨,仿佛能洗涤世间一切污垢,漆黑的天地间,顿时清新怡人。

水绿的油纸伞,便是一个温馨的港湾,遮风挡雨,慢慢举在贾宝玉的头上,与那冰寒的夜雨之中,却又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只冰凉的手掌,细嫩柔软,带着微微的颤抖,抚过贾宝玉的发梢,脸颊,嘴唇,幽幽的眼神,幽幽的叹息,仿佛呓语一般,在这夜雨之中,犹如天籁,柔柔道:“纵有千般的无所适从,纵有千般的左右矛盾,纵有千般的柔情不舍,若是你的心,便是我的心。”

“......”

“我的心一直都有你的心。”

“......”

“轰隆”,一声雷鸣,一道闪电,却照的船上的两个人儿,浑如一体。

借着黑幕中闪过的一缕亮光,贾宝玉看清了她绝世凄美的容颜,似睁似闭的眼睛,微醺带情,脸庞儿那般秀美,那般可怜!

仿佛那千转百回的梦中,那魂牵梦萦的身影,美的叫人心疼!很疼!很疼!

她在夜雨之中,低声自语,仿佛对着宝哥哥,又仿佛对着自己内心深处,幽幽,幽幽,轻轻的,轻轻的,仿佛就在耳旁,仿佛在心灵深处:“你心里有我,我便心里有你,你的心事只有我知,不舍、不忍便是你,我嘴里那般说,心里其实又何尝不如你一般......不舍......不忍......”

贾宝玉只觉得夜雨之中,淡淡温柔,隐隐幽香,暗暗传来。

无尽的夜幕之下,细密的雨线之中,两个小人儿对视,久久无言。

柔美细弱的身子撑着油纸伞,遮着修长俊朗的身影,仿佛天地间都已隐进密雨之中,只剩这两个小人儿,在这一处,久久伫立。

雨水大了起来,滴滴答答落在河中,奏出美妙的旋律。

细弱的身子渐渐靠在贾宝玉的肩上,油纸伞却大部分遮在了贾宝玉的头上。

从那一头柔嫩的秀发上望下去,鹅黄的衣裙湿了一片,映出湿衫紧贴的冰肌玉骨,美的叫人心疼。

“啊!”贾宝玉忽然轻呼一声,一脸焦急道:“这风大雨大,妹妹怎么出来了?”

黛玉幽幽抬起头来,似怨似喜的望了他一眼,柔柔的声音,在这夜雨之中,风声之中,飘忽如幻,叹息道:“你只怨人行动嗔怪你了,你再不知道你怄人难受。这风大雨大的,你又出来做什么?”

贾宝玉压低声音,有些沙哑,但明显说不出的焦急,道:“你身子又弱,受不得风雨,还来管我做什么?你只里面呆着,打发紫鹃唤我便是,自己出来,再病了,急也急死我了。”

黛玉低头不语,半日方道:“现在知道急了?自己不顾风雨,在甲板上发怔的时候,怎么见你急?”

贾宝玉一时语塞,只见头顶的油纸伞下一滴雨珠滑下,落在黛玉光泽的秀发上,沿着秀发继续向下滑,直到末梢,越蓄越沉,化成一点亮光掉在甲板上。

那亮光随即崩碎,散落四方。

轻轻握着林妹妹持伞的手,往她那边推了些,油纸伞大部分都遮在黛玉头上,贾宝玉后背一凉,只觉背上重又升起一丝寒意,心中却暖烘烘的,轻声道:“你岂不知,你若淋了雨,再病了,我便更急。”

黛玉却仿佛无动于衷,微笑着抬头望着宝玉,拿另一只手来,轻捧宝玉的脸颊,凄美的容颜,只把那微醺的眼,百般的柔情,默默,默默不语。

“我便是知你,懂你,才出来看你。”半晌,黛玉幽幽的声音,竟如世间最美妙的旋律,让人沉醉。

夜雨,寒风,整个世界冰凉冰凉。

黛玉悄悄将头又靠在了贾宝玉肩上,仿佛理所当然,仿佛千百年来本因如此,他们靠在一起,紧紧靠在一起......

贾宝玉周身却忽升起一股暖意,袭遍全身,心肺也是暖烘烘的。

“你只又是何苦,既知我懂我,就不该冒着风雨出来寻我,岂不知你病了,我便也病了......”

夜雨袭袭,寒风飒飒。无边的黑幕与无数的雨线,仿佛已浑然一体,分不清哪里是雨,哪里是夜幕;急落的雨线又好像与宽广的河面镶嵌一起,分不清哪里是河水,哪里是雨水;远处的河水供夜幕一色,分不清哪里是黑暗,哪里有水流湍急......

贾宝玉脑中只觉一片空白,只想望着她,眼中只有她,心中只有她,脑中只有她......

身旁那一丝熟悉眷恋的幽香,在这冷冷的风雨之中,不离不弃,缠缠绵绵,如影似幻,却那般真实的缠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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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受阻

第七十九章 受阻

耽搁时日已久,贾宝玉离了李家庄,便将水手分成两班,昼夜不断行船,希望能及早赶到金陵。

一连行了多日,墨雨站在船桅上手搭凉棚观望,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见二爷正站在甲板上想事情,忍了忍,还是向下喊道:“二爷,那船还跟着我们,一路行来这许多日,实在有些蹊跷,是不是放下小船,派几个人过去探探虚实?”

那是冷二郎柳湘莲,领着一众南下的黑手党和地下党,护着秦可卿的船只,本是远远跟在后面,因贾宝玉行止不定,冷二郎怕跟丢了,这才一路紧随旁边,不想,却惹来墨雨悬了几日的心。

墨雨虽年轻,却比其他小厮谨慎的多,倒叫贾宝玉另眼相看了不少,笑道:“原该如此,难为你有如此心思,若是其他可疑之处自然要调查清楚,不过只这一条船,大可不必在意。”

墨雨迟疑了一阵,但见二爷都这么说了,便也不再提起,只暗自提心。

那不远处紧随的船只上,船楼雕翎柳叶窗大开,在骄阳照耀下,发出刺眼的白光。却是秦可卿正拿着贾宝玉送给她的西洋千里镜,隔着窗子,往贾宝玉的船只上遥望。

“嘻嘻,姑娘,二爷送的千里镜就这般有趣,叫你如此爱不释手,竟是片刻也离不得了?”这一路上,秦可卿日夜拿着千里镜向前面那艘船上观望,片刻也不曾离手,不由不叫冬儿取笑。

秦可卿本就娇艳如桂花的脸儿上愈发鲜艳了些,慢慢将视线从千里镜中移开,转头笑骂道:“小蹄子,愈发胆状了,改日定叫二爷打你,没的像这般没了规矩。”

“这千里镜里头到底有什么好看之处,好姑娘,且让我也见识见识。”冬儿哀求着,就要拿千里镜来瞧。

秦可卿忙把本是对着贾宝玉船只的镜头,转向了船舱里,冬儿朝里一瞧,便只看到红木的舱壁,疑道:“也没什么好看的,怎的就叫姑娘这般爱不释手呢?”

冬儿看了好一会儿,并未发现什么吸引人处,便抬起了小脑袋,凝思不解。半晌,她转头间忽见了船舱内壁,不由笑了起来:“这劳什子倒也有趣,竟是透明的,能被看穿了,原来也是玻璃的。”玻璃可是稀罕物,价比黄金,冬儿也是被卖进秦可卿院子之后才见过几回,光为它是透明的就已新奇不已了,要是知道这玻璃竟能让人看的更远,不知会怎样的惊讶。

秦可卿自有一段心事,不想叫冬儿看穿,也不去解释,移过千里镜,又自向窗外望着。

前些日子,在李家庄,贾宝玉领着身边美人儿们下船,在棉田间嬉笑玩闹的情景她通过千里镜看在了眼里。看着娇艳美丽,让人不敢逼视的薛林两位姑娘,艳若春花的袭人晴雯等众多丫鬟,围绕在他身边时幸福欢喜的面容,秦可卿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难受,却不知自己是在羡慕什么,又是在难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