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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12)

本打算过阵子就打发大夫回去的,现在听了淑嘉最后说的话,触动愁肠了。默默地表示,会老实听大夫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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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向康熙辞行南下,朝中大臣继续吵着剩下的大婚步骤。朋春站在列里气得想把两方都打扁——你们用不会这样啊?太子是储君,只要不违制,隆重些又有什么?你们再吵下去,我闺女也跟着不能嫁啊!

石家却不急了,石文炳刚南下,让他多歇一阵儿吧!

正在这个时候,户部又来凑热闹。说是国家还要用兵,这个……皇太子大婚的费用——?

内务府也跳出来说,你们能不能先确定一下她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我们先预备着料子?

一团糟!

康熙心里另有一样心事,葛尔丹始终是心腹大患,非得拿下不可。自乌兰布通战后,康熙每每想着的就是要全歼葛尔丹。户部所言,正说到了他的心上,银子什么的,皇太子结婚的钱他还出得起。但是作战的准备是要开始了。

于是石家就听到了这样一个消息,温都氏的父亲鄂海被康熙命令赴宁夏储备牲畜。不久,陕西按察使员缺,鄂海就被康熙直接任命在当地就职了。又是一桩喜事。

康熙却在这个时候病了,五月里,康熙病得不能理政,一应事务俱交与太子。一时之间朝上各种讨论的风向都有了微妙的转变。据说康熙是得的痢疾,养了一段时间方好。

石家初时颇为忐忑,怕康熙有什么不测。等康熙大安了,这才重又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淑嘉的嫁妆。太子妃的衣服、帽子、朝珠、带钩、首饰乃至婚房里的布置,都由内务府去办了——这些东西有些要用金黄色织料或是东珠等物臣下是不能擅自弄的——但是石家却不能什么都不办。

西鲁特氏对着单子,一样一样地排。

首先是陪嫁的庄田和铺子,陪送了一座京郊大庄,还是当年入京圈地,豫亲王府圈了来的好地,陪嫁格格到了石家,如今又归了爱新觉罗家。又有一处小庄,只有二十来顷地,倒是环境颇为清幽。此外还有京中铺面六处,用来收租。考虑到嫁的是太子,这些也不算多。

然后是陪嫁的奴才,如果是嫁的皇子倒还好,皇子分府,陪房也能入府伺候着,多一臂膀。现在是入宫,随侍的丫环就必须能顶用,能跟外面说得清楚话。淑嘉的四个大丫头就被点中。陪房只要老实听话,不在外面仗势胡为就好。

然后是打首饰,各种质地的,有全套的、也有成对的,注意除了朝珠这样的东西,都不要有单件。

还要准备衣服,宫里给备了,嫁妆也不能没有,那样就惹人笑话了。

石家还有家具要打,淑嘉的妆奁匣子要重制。女方的嫁妆里,各种生活用品都要有。即使大件的家俱不能跑到宫里去量房子,小件的也要弄出来,如小柜子、小炕桌、配首饰的匣子、各式插屏摆设——玻璃的、大理石的、刺绣的……

西鲁特氏把单子列好了,把媳妇们都叫了来,又给淑嘉看:“瞧瞧还有没有疏漏的?”

觉罗氏看一回,道:“字画是不是要一点?”

西鲁特氏又就手叫她添上,再添上文房四宝。淑嘉屈指一算:“这些都做完,要多久?半年?”

温都氏道:“那算是快的,单是各种绣活,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准备完的。比如这百子袄,一针一线绣出来,熟练的绣娘也得弄上几个月。针线上人旁的不干,单准备这些帐子、衣裳、垫褥……一年也未必够,必得采买,那也得——大半年。另外,她们陪嫁丫头的衣裳头面也要收拾。针线上人得预备赏人的荷包。姑娘也得自己做一点针线给宫中长辈。”

西鲁特氏对觉罗道:“这条也添上,”然后接了温都氏的话,“还有家什呢,架子床必要一具的,这个我想宫里不至于放不下。桌椅也要有,必能搬得进的。柜子一类……做几个一式的,地方放得开呢,就一齐摆着,也像大柜。要是窄一点呢,就单放着。”

温都氏道:“穿衣大镜,还得两面。还有靶镜……”

一一列完了,得,现在只巴望着朝上的人多吵两天,这些东西,没个一年多,它办不下来!

从此石家的中心任务就是做这个,直到太子妃回门完了,长住宫里。西鲁特氏婆媳三人忙着督办淑嘉的嫁妆,外面寻匠人等事交由富达礼、庆德或亲自过问或择信得过的人操办。

淑嘉自己也要做针线,自己缝嫁衣这样的浪漫淑嘉是体会不了的,她结婚要穿的衣服,决定权在别人手里,由别人来做。她做各式荷包,预备着给皇太后等人,房里的丫头也跟着做用来赏人。西鲁特氏还特意去倾了各式的金银锞子,用来装荷包。

淑嘉的不对劲是周姑娘发现的,亲自找到了西鲁特氏:“姑娘每日针线做到二更,白日也不闲着,您还是劝劝吧。”

西鲁特氏打起精神到淑嘉的屋里的时候,发现她更精神了,所谓精神就是——更瘦了,显得更高挑了,给人的存在感也更强了。淑嘉手上正抓着一件做到一半的马褂,是做给石文炳的。

西鲁特氏问红袖:“姑娘都做了多少了?”一翻,给华善的、哥哥们的、弟弟的、还在学走路的小妹妹也有……西鲁特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是要做什么?”继而低声叹道,“舍不得家里?”

淑嘉低着头只管缝,她如今非得不停地干点什么才能安心。她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搁几百年后,能算是婚前恐惧症,可她真的不是怕,没什么好怕的,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她只是舍不得,一旦闲了下来,就会想,我要离开这里了,这些人都见不着了,这样的情绪能把人逼疯。

西鲁特氏看着女儿飞针走线,动作娴熟,换个时候会觉得欣慰,此时只觉得心酸。母女一个缝衣服一个静坐看着,丫头婆子更不敢吱声,屋里静得吓人,许久,西鲁特氏道:“我也不拦你,晚上别再做这些了,白天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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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大家都忙的日子里,时间悄悄地到了康熙三十三年,礼部终于拟定了太子妃的相应待遇,奉迎礼也制定了详细的规则。内务府终于可以照着单子做采办、制作了。

“太子妃朝服用金黄色……冠缕金三层饰东珠十二衔红宝石、朝珠三盘……万福满簪钿全分……蜜蜡朝珠成盘……双喜双如意点翠长簪成对……”胤礽念着单子,仍觉得不太满意,给太子妃配的仪仗他觉得仍不满意,人数只比亲王多了十个,不够威风。暗暗把提出削减意见的人给记了下来,这不但是护老婆,还是通过此次定仪,确定朝臣的政治倾向。

万事俱备,就等内务府办好了太子妃的一应用品,然后把太子妃的爹再千里迢迢拎回来嫁女儿了。裕亲王福全的母亲宁悫妃过世都未能阻止康熙加快儿子婚事的步伐。

康熙心里在打鼓,他爹是青年时代病死的,他祖父也不过活了五十三(虚岁)。他如今已经四十一了,去年又病得严重,由不得他不多想,发誓要在有生之看看到胤礽生出嫡子来,然后亲自教一教过过瘾。

康熙三十三年九月,石文晟为贵州布政使,同月旋即升云南巡抚。以石文炳汉军正白旗都统。石家人舒了一口气,石文炳回来了,婚期也将近了。果然,同日下旨,于次年五月完婚。

四处石家亲戚也纷纷送了不少东西,算作添妆。因不知道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才会大婚,大家都早早地备好东西,生怕赶不及。石文焯处采办了各种衣料织物,送了两大箱子来。

石琳曾为云南巡抚、现是两广总督,老两口对石文炳一家又印象颇佳,送的就贵重。给的是当地特产象牙制品,又有两匣子宝石,另有西洋座钟、金壳怀表等。

石文晟亦四处为官,收藏也是不少。他初至云南,恐送了太贵重的东西,给石文炳招眼又显得敛财有术。送的文雅些,如澄砚等物也是送了一些。

此外还有其余亲友处,一能一一记清。

这些东西比石文炳还早到!年前与年礼一起抵京,而石文炳在路上两个多月了,直到新年过了方才到家。

石文炳是横着回来的。还好,没断气。

据跟着的张禄说,这回可真是险。华善拿烟锅敲他的头:“老货,拣要紧的说!”

“老爷接了旨就起身了,不料路上却是病了。先是风寒,老爷硬要赶路,到江苏越发不好,老爷还要撑着,还好有戴先生照看着,一路开着方子喝着药,又换了车,没再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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