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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111)

淑嘉特别想问:“那我们在这儿当成大事一样到底要商讨什么?”想想还是忍住了。

石家要做的,就是各人打扮一新,尤其是石文炳新裁合体的衣服,出去接旨。连嫁妆都不用着急了,因为大婚仪上特别注了,太子妃的冠服等由内务府承办。

还真是具有天朝特色,什么事儿越是提高到政治层面越能折腾人,而你越会发现所有的折腾,那真就是在折腾!

石家其他人却不这样想,封各式红包预备当日打赏的,挑选人手当日使唤的,拟定自家摆宴的客人名单,忙了个人仰马翻,人人瘦了一大圈。内务府与礼部的人也如期而来,拜过淑嘉,声称:“您只要高坐就好。”内务府还有两个老到的嬷嬷来陪着淑嘉。

主要参与者石文炳,他要到宫中领旨,这旨意还提前放到景仁宫放了。然后当天拎出来,宣读。这是指婚。

接着是纳采礼,文定礼,主要参与者还是石文炳,淑嘉只盛装坐在正房里等着。四周围着的是亲戚女眷,淑娴、关氏、舅母等人。

宫中赐下的东西,除了给父母祖父的赏赐,其他的文定礼都要装起来,算作她嫁妆的一部分。==

好容易这些程序走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石家这里,女儿的名份终于定了,淑嘉自此见了长辈不可行礼,家中平辈、晚辈见了她要问安。她的院子不能随便进,江先生专管教观音保去了。身份决定了发言权,要求做做针线也被允许,下厨也行,只是一旦要动刀,就会被一堆人跪劝。

最高兴的还不是石家,而是三阿哥及其妃母岳家,终于终于……轮到他们了!四阿哥那里还好,他老婆还太小,还拖得起。三阿哥这里,朋春接旨用的新衣服做好了,都快放成旧的了,还没有消息说让他准备嫁女儿。

普通皇子的婚仪倒是现成的,内务府等处大挑之日起就备好了材料。前头有个已经结过婚的大阿哥,一应的例子都是现成的,办起来麻利得很。钦天监早把最近两年的吉日都算出来了,看哪天准备好了哪天就能直接办。

朋春家里看石家这边都行完文定礼了,赶紧赶制新衣服——大挑结束在春夏,现在都入冬了,蟒服,也得重新做了。总算是赶在入宫领旨前做好了,赴前清宫,领了“今以董鄂氏女作配皇子胤祉为福晋。”的旨意。然后家中清场,等着三阿哥上门放定。

费扬古家亦是如此。

再然后……两家发现,他们还得等!因为太子大婚中最重要的一条——奉迎礼,还没制定出来。满满的轮胎上被戳了一针,瘪了!

恰在此时,康熙或许是看儿子们订亲订得太高兴了,又下了一道旨意:额驸明尚之女郭络罗氏指与皇八子胤禩为嫡妻。

全京城都惊呆了。

如果说老四是弄了个童养媳,那老八这就是娃娃亲!

还是极不靠谱的娃娃亲。

这八福晋没爹就算了,她还没妈!普通人家逼不得已都不选这样的姑娘当儿媳妇啊。她爹还是判了刑憋屈死的囚犯。别看她是安亲王的外孙女儿,真要对比一下条件,人家宁愿选一个父母俱在家庭美满的姑娘。

可康熙说行,那就行!没爹?让她舅舅接旨,没妈?让她外祖母照应,就这么着了!订婚宴由明珠等人负责,安亲王家作为女方家摆酒。附带提一句,这位外祖母不是郭络罗氏生母格格的亲妈,而是嫡母——赫舍里氏,岳乐三娶的福晋,索尼的女儿。

淑嘉本该是八卦一下这对给娃娃亲的,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专一夫妇啊。事实上,她根本没心情——石文炳病了,病得还很重。

这两年多来,他在福州也极耗神,亲力亲为抓着练兵事宜,底子都掏得差不多了。如果石文炳是夏秋的时候从南往北来的,慢慢重新适应北方的寒冬也还行。不幸的是他是在冬天回来的,北方的冬天还真不是好捱的,一路上驿馆条件再好也比不得家里。回家的时候正遇到寒流肆虐,身体越发不好。

接着又是为女儿的婚事操心,指婚回来之后,他就有些咳嗽发冷的症状,西鲁特氏要请大夫,被他拦住了:“在这个时候,万不可再生事端。真要大夫进了门儿,外头不一定会传出什么说道来呢!”西鲁特氏只得吩咐厨房烧了姜汤来发汗,也没好利索。

强撑着走完了程序,积压的毛病就总爆发了。全家都担心得不行——石文炳看起来不像几年前那样健壮了,时间大神这回是在他身上结结实实跺了好几脚。

当下请大夫抓药,康熙也惊动了,派了御医来。御医的水平是有的,开了几剂药,当头把病给压了下去。

接着,康熙传下旨来,石文炳可正月过后再启程返闽。然后毓庆宫来人,赐下两株人参,看着总有三四百年了,而且是全株。传旨的太监还说:“太子爷很是担心您的病情。”

全家谢恩。淑嘉心说,风寒用人参,倒正对得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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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年,想低调都不行,石家本来就很多人上门巴结,如今更是宾客盈门。石家人接待各方亲友,自己还要走亲访友。又传来淑娴有孕的消息,接着觉罗氏与荣儿也有喜信,更巧的是石文焯那里打发送年礼的人也带来了喜信——石文焯也要当爹了。

这一年过得喜气盈门。西鲁特氏又打点给石文焯那里的礼物,给淑娴那里送东西,更是忙上加忙。

忙过了年,石文炳就要回福建了。

淑嘉非常不放心他,要是平常也就罢了,病了,治好了,也就完事了。可是淑嘉正是亲情爆发的状态,想的就多。如石文炳所说,他还要跑几千里回福建,然后去下基层连队……再过一阵儿,等大臣们再吵出一项礼仪来,进行下一个婚礼步骤,再几千里的跑回来?过年的时候,上门的宾客比往年多了一倍,已经很透支体力了。

要是赶上寸劲儿,刚回去,又练兵,练个七昏八素,京里吵出结果了,喘气的功夫都不给你,让你回来——皇太子娶老婆是不能耽误滴~那再接着跑?还不得累死?原本底子好,都累成现在这样。现在是病过的身体,年龄也渐长,身体机能只能是衰退,下一回得受多大的罪?

淑嘉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大夫也分几种,有的见效快,却是揠苗助长,终要仔细调理才好。”真怕这些人下了什么猛药,一时效果有了,日后对身体有伤害。反正这年头人的平均寿命也短,石文炳孙子都有了,可以算成老年人了,老年人多病痛,太正常不过了。

越想越怕,拿帕子一擦眼睛:“阿玛这回回来,是为了我的事儿。要真是因此落下病根,我怎么能安心?再说了,阿玛是回去当差的,不把身子养好了,怎么能办得好差呢?从没叫阿玛做过什么,您就当是我求你。”最后都跪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压之以势。

身份地位决定了她的发言权,她说做,就必须做。石文炳被她这一跪吓了一大跳,只得同意了——这一跪哪受得起啊?西鲁特氏虽觉得女儿有点过于担心了,倒是理解——想来是要出嫁了,情绪波动所致。但是淑嘉说的也是在理,也支持。华善自是不会反对,富达礼兄弟孝字当头,就是觉得小题大做也只有大力赞成的份儿。

全票通过,石文炳被代表了。全家意见都被淑嘉给代表了,专请了京中有名的大夫戴逢,跟着石文炳走,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权当私人医生了。

淑嘉还不放心,至少她知道,男人都有好胜心。总不愿意被人怀疑,不管是身体还是能力。要是石文炳只是糊弄她一下,人带去了,就是不听医生的,她也是鞭长莫及。

淑嘉猜得到石文炳是怎么想的,他是去表现的,一是圆了他建立功业的梦,二也是为了给女儿加分。淑嘉毫不怀疑他会因此化身工作狂,大夫又不能追到军营里去。让他休息他不听,开了药他忘了喝,有大夫跟没大夫,区别也不大。

是以淑嘉听石文炳无奈地说:“就依你们。”之后,放下了帕子,低下了头,伸手沿着茶碗的口一圈一圈地划着,轻声道:“谁也不耐烦带着个大夫在身后,人带走了,您听不听他的,自个儿是不是保重,咱们也不知道……全由了您罢!我们……就日日想想您,也就是了。”说完长叹一声。

可以欺负小孩子的智商用激将法,反正他们的经验不足,脑筋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等回过味儿来了,早成定局了。但是对于成年男性,最好不用这种方法。所谓柔能克钢。激是没用了,得让他难受,难受了才能记得牢。

石文炳的辫子都快竖起来了,他本来也就是为了让家人不再吵嚷才接受了大夫。在他的心里,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好,这回可能是凑巧什么事都碰到一起了,才累病的。如今已经痊愈,哪用得着大夫一直跟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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