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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363)

搓着手,发现总管太监还在,瞪了他一眼:“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等着领赏么?”

[不该您老人家首先提出来发奖金么?你太抠门了。]总管太监现在也瞧不太上十两、二十两的赏钱,不过面子总被拂了,尤其是胤禔身边还有两个俏丫环一直侍立当壁花。“奴才这就下去。”

出了门儿,正有另一小太监,脚下生风,急匆匆地往这里来。总管太监躲闪不及,砰地撞在了一起。揉着被撞疼的胸口,这地方真倒霉,刚刚被王爷抓,现在又被人撞。

总管太监尖着嗓子开骂:“你走路不带眼睛的么?”

小太监很着急:“师傅师傅,死了死了。”

“你才死了呢!”总管太监一蹦三尺高,揪着小太监的耳朵把他给拽到夹道里才开骂,“你个混蛋玩艺儿,连你师傅都敢骂,叫你盯着点儿宫中的消息,你就四处钻沙!还要我听到别处传来的消息,亲自报给王爷。”

小太监很冤枉,简直就是与六月飞雪有得一拼的大冬天中暑!抢救下了自己的耳朵:“师傅,您老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才听到消息就来告诉您的么?”

“什么消息?”斜睨。

“死人了。”表功,还卖关子。

总管太监嗤之以鼻:“早知道啦,我都报完王爷回来了。”

“啊?里头的消息,毓庆宫大阿哥刚刚死啊?谁这么快腿脚?”他一定要挖到竞争对手是谁,然后进行惨无人道的报复!

“什么?~”总管太监的声音一波三折,“你说谁死啦?~”他开始模仿胤禔刚才的动作,晃得小太监的帽子都滑了下来。

小太监也在努力抢救自己的衣服,然后说:“师傅您不知道?那您说的是谁死了?”

总管太监抬起手来,一巴掌拍到了那滑歪了的帽子上,把小太监整张小脸都埋到了帽子里:“我叫你装!我叫你装!你再装模作样试试!”

小太监的声音闷闷的:“师傅饶命~您别打,我这就说……毓庆宫大阿哥是常病的,开始大家都没当回事儿,到了后半晌,他忽地就死了。”

总管太监非常诧异:“啊?死了?”他不一直病歪歪的死不了活不好的么?这样的历史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他会一直保持这个样子直到世界的尽头。

弘暘原就是个经常生病请假的,这一回他又告了假,谁也不当这是一回事儿。男孩子么,小时候不好养,养大了就好了。这一回情况又有不同,请假的时候是小毛病,连李甲氏都习惯了,御医对付这位小阿哥也是经验十足的。

谁想到这一回他就死了呢?!

总管太监反应快:“得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给我继续看着点儿宫里。”

小太监抽抽鼻子,表功的差使大概是用不着他了,委委屈屈地走了。孰不知那个去表功的人也是各种担心:万一王爷‘高兴得昏过去了’,可怎么办?

直郡王没有“高兴得昏了过去”,他是心痒难搔想挠墙,由于姿势不雅而放弃,改为挠了半夜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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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直王爷的欢天喜地相对应的,是东宫的愁云惨淡。

华善是大清早死的,走得很安详。

由于脾气横了那么一点点,来请安的子孙们见他“没睡醒”,也不敢叫下人叫醒他。匆匆请过安,各去上班了。到了早饭的时候他还没起来,才有人报告了西鲁特氏和在家轮休的观音保。

观音保小心翼翼地到了他的门前,轻声叫他,里面没有人应。也许血缘之间真的有心理感应,观音保莫名地觉得心慌。摒住呼吸,来到了华善床前,小心地打开帐门,把半幅帐子挂到帐钩子上。

华善睡得很沉。

观音保小声地叫了他几下,没有回应。观音保猛然发现——他玛法唇上的胡须根根服贴。

颤抖着手,伸到了华善的鼻子下面,像被烫到了一样地又缩了回来。既是“像”就不是“是”,那里的温度跟烫沾不到一点边儿——完全跟这屋子里的温度结为一体了。

观音保的心噗噗乱跳,咽了两口唾沫,他给自己打气,父亲、哥哥都工作去了,家里只剩老弱妇孺了,他得撑住。伸出手,往华善的胸口上一摸。老爷子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拍他两巴掌,他……完全没动静了。

观音保退后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刻钟又或者只是一瞬间,他醒了过来。吩咐华善院中人:“没有我的话,谁都不许放进来!派人去请太太过来!”

有胆子大的还问了一句:“要请大夫么?”

马上被观音保的眼神剜了好几下。

西鲁特氏过来之后,观音保更有底气,悄声说了华善去世的消息。西鲁特氏怔忡片刻,很快面对现实——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

“打发人,叫你阿玛和你两个哥哥回来,你玛法是和硕额驸,他去了的事儿是要上报的,得快叫你阿玛来写折子。你先把身上的衣裳给换了!再叫人去你大姐姐那里、你叔叔伯伯们等处报信儿。还有信王府等处,你玛嬷娘家兄弟那里都要告知……”

到底是几十年的当家主母,一道一道的命令发了下去,有条不紊。合府上下一片悲凄之声,哭声震天,却也样样不乱。

温都氏、觉罗氏慌忙卸了首饰,带着孩子过来了,家里有头有脸的管事、管家娘子也都去了装饰,黑鸦鸦一地的人,哭得死去活去。

西鲁特氏一面试泪,一面哽咽着说:“开了库,取白布来做孝袍。爷们的青布靴青布鞋也赶紧着去做,叫针线上的给我快着点儿!再去支材料,扎棚子……”一面说着,一面改装束。孝袍要等,头发却是可以马上改的,首饰卸了,发型也改了。

原是两把头的,如今把左边的拆开,使一小扁方绕于脑后,余发使青绳系梢直垂下来。为就是“拆发摞单辫”了。

有她在,等石文炳与富达礼、庆德飞马回来,一入大门就一路哭嚎到了华善这里的时候,这场丧事已经有了雏形了。

石文炳父子俱摘了帽子,一进了屋里就哭,跪着爬到床前。温都氏、觉罗氏连忙带着孩子避到一边。

华善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

石文炳父子大哭了一回,方才收泪。石文炳问西鲁特氏:“阿玛是什么时候走的?”

西鲁特氏道:“就在方才,阿玛没用早饭,我打发观音保来看阿玛。哪知道就……”

不管这老头平时看起来多么不靠谱,等到他真离开了,你才发现他比你想象得还要重要。

石文炳道:“阿玛的身后事……开始……操办罢……”

当下行动了起来,自从上了五十岁,华善的棺材就开始预备着了,这个是现成的。寿衣也是一起的。现在要做的还有设祭、接待亲朋、往各处发放通知,还有就是父子四人得写折子,该丁忧的就得丁忧啊!

李光地两大污点:卖友、不孝,又以第二条更下限,差点被口水淹死。不像李光地那样被皇帝硬的靠山罩着,最好守规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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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文炳的折子很快就递了上去,这是急件,诸人不敢耽搁,直接上报康熙。康熙看到了之后默默一算,华善这也算是喜丧了,他有心情倒没受什么影响。“叫皇太子来。”

胤礽正在毓庆宫里办公,接到让他去乾清宫的消息还奇怪:自从讷尔福死了之后没什么大事了啊?

到了乾清宫才知道事情有些大条。

康熙看他行完礼,没让他坐,而是招手让他过去。胤礽疑惑地走了上去,从康熙手里接过了一本折子,字迹他认识,石文炳的,就是写得有些潦草。

打开一看:华善死了?!

胤礽对华善的感情挺复杂的,一方面吧,这是个神棍,另一方面呢,他掐索额图又有点儿让胤礽的心理上不舒服,虽然这老神棍说得挺对。这会儿他死了,在松口气之后又觉得可惜了。

接着他就意识到这个老神棍死不得!他一死,石家全家要放长假了!

康熙道:“你带弘旦去看看他额娘,叫太子妃不要过于悲伤才好。”

皇太子领着儿子,一路走一路进行教育,教儿子说话:“今天就说是病了,明儿再说病死了啊~”

“儿子知道了。”

“打发人先去把弘晰接了来,再请太子爷回来。”太子妃也在发号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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