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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364)

弘暘死了,她在考虑怎么把消息告诉胤礽,有个孩子来做缓冲也是好的。何况……李甲氏的眼睛已经都直了。

到底不是亲生的也不是亲自照顾的,淑嘉很把持得住,还能劝李甲氏:“你这样呆呆的像个什么样子?别忘了,你不止一个儿子,你这个样子,叫我怎么放心把弘晰再交给你?”

李甲氏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生气。

淑嘉叹了一口道:“我打发人去把弘晰接了来,你不要再犯呆。弘暘的院子,你先不要再去了,等弘晰来了,领他去拜一拜他哥哥。”

别说李甲氏不敢相信了,淑嘉自己都缓不过来。大约是因为常病着的关系,弘暘平日是有点子别扭脾气,规矩却是有的,也没怎么跟大人使小性子,淑嘉对他的印象尚可。知道他病,却没想过他有病死的这一天。

这都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死人!淑嘉有点儿迷信了,办丧事也会传染么?还有,等会要跟胤礽怎么说啊?不说不行,说了肯定难过,那到底是长子呢。淑嘉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

弘晰那里是先派人去的,被叫回来的时候课上到了一半,他还摸不着头脑呢。

等淑嘉告诉他:“你哥哥方才去了,你额娘心里不好,你多陪陪她,不要让她过于哀伤。”这事儿也瞒不住小孩子,她摇摇摆摆地挺着个肚子,领着弘晰去了弘暘的住处,李甲氏还在里面呢。

把人送到路口,红袖就给她使眼色。淑嘉吃力地略弯了弯腰,对弘晰道道:“到了,你去罢,方才打发人去请你阿玛了,这会儿也好来了,我得去迎一迎他。”

是送了信,但是送信的人没等到皇太子。胤礽领着儿子一路杀回东宫了。

夫妻俩打了照面儿,你担心我接受不了,我担惊你承受不住,都不大好开口。

自淑嘉往下个个眼圈儿通红是俺不住的,胤礽心里咯噔一下:她知道了?

淑嘉也很奇怪,今天不是放风的日子,怎么把孩子给带来了,难道他知道了?

“你……”

“你……”

“我……”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最后还是胤礽当机立断打了个手势:“你说!”

淑嘉道:“你都知道了?”

胤礽“嗯”了一声:“你不要难过,想想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他那么大年纪了,是喜丧……”

嘎?神马?谁“那么大年纪了”?

“嗳嗳,我怎么听不懂了呢?”淑嘉看看丈夫又看看儿子,“弘暘是喜丧?”

“什么?!弘暘?”胤礽傻了。

“你说的又是谁?”

弘旦拉拉胤礽的下摆,胤礽回神,低头,对上弘旦的眼睛:阿玛,还要说曾外祖父病了么?这样说了会不会太傻?

胤礽:……

问题来了。

胤礽硬着头皮,先把老婆扶到炕上坐好,殷勤地亲自给她身后垫了许多垫子,还顺手把儿子塞到她身边。忙完这些他才开口:“呃,你玛法……”

换淑嘉傻了:“什么?!我玛法?”那老人家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活蹦乱跳的,即使近年来身体稍不如前,也是正常的老年病啊,完全没有死亡的征兆。

夫妻俩面面相觑,哪一件都是让人痛心的事情,搅在了一起反而提高了两人的抗打击能力。

“这事儿得禀告汗阿玛。”

“就等你来商议了呢。”

“你……不要太难过,是喜丧,走得无病无痛。”

“嗳~你看看弘暘去罢,我已经把弘晰给叫了来了。”

……

……

……

弘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

第171章 热闹总丧礼之外

东宫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如果说,弘暘的死,最难过的是李甲氏与弘晰,其他人包括胤礽只是泛泛难过的话。那么,华善的死,绝对是太子一系的重大打击。皇太子不开脸,整个东宫的空气都凝固了。

如果是皇太子遇到了别的什么事情,还有太子妃从旁劝上一劝。眼下是太子妃的祖父死了,她自己都需要有人去劝上一劝。大家还是都老实窝着罢。

淑嘉有身孕,不到万不得己,是不临丧事的。最近去世的人,要么是她的晚辈,要么就是级别不够,太子妃又临近产期,只能闷在东宫里。闷就闷吧,心情还不太好,带得气压更低了。

皇太子夫妇往下,数起来应该是几个小阿哥,弘晰死了亲哥哥,弘旦也已懂事,与弘暘不太亲是真的、死的是自己的哥哥也是真的,都意兴阑珊。而二胖同学,年纪小小,原始本能还没退化,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窝在屋里捏小布老虎的耳朵玩去了。

李甲氏几乎要哭干政了眼泪,这么多年的照顾,弘暘已经是她生命的一部分了,小小的孩子就这样去了,还未及看到他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纵使有弘晰在一旁,她的精神还是没有怎么恢复过来。李佳氏见此情况,干脆也躲到一边不招人的眼了。

皇孙丧事本就简单一点,弘暘又算是夭折,仪式就要更简单。再简单的仪式,该有的步骤还是有的,头一步就是往各处报丧,孩子小,辐射面窄些,某些至亲还是要知道的。比如康熙这里,比如皇太后那里,又比如孩子的叔叔伯伯们。最后,内务府与礼部等处也要通知——丧事必须由他们掺一脚。

淑嘉和胤礽冷静下来,你一条我一条地说了要操办的事项:“伺候弘暘的奴才都要穿孝,去库里取白布,看内务府派什么人来,宫女们不要胡乱跑。”、“腾出两个院子,怕是有是要来道恼。”、“弘晰、弘旦都要向师傅告假。”等等。

当天晚上,宫中内外都已经知道了皇长孙夭折。康熙对于华善的死,并没有多难过,看看天色已晚,拿了份空白的上谕,提笔写安排。圣旨也分很多种,织锦卷轴式的当然是上等,这种用与折子形式相仿的纸质书写的也算是白纸黑字有凭有据了,档次比口谕要高。

上谕是给礼部的,华善是和硕额驸,位比公爵,自有一套官方制定的祭葬仪式。按惯例,但凡不是很讨皇帝厌的,皇帝都会在他的丧事上给予种种待遇。又因华善是太子妃的祖父,看到皇孙们的面子上,康熙还给予了些额外待遇。

“赐祭葬如仪外,命翰林学士撰写碑文。”

写完了,揉揉手腕。吩咐总管太监斋林:“这个,”指着写好的指示,“明日提醒朕发下去。”

斋林小声应了,一挥手,又有一太监托了个排满绿头牌的托盘来,双手举过头顶,等着皇帝翻牌子。康熙背着手,站在托盘前,目光从牌子上一一滑过。终于伸出手来,在和嫔的绿头签上停了下来。

立时就有人唱出和嫔的封号,做这项事情很顺溜的小太监准备去和嫔那里发通知。在门口与东宫过来报丧的挤作一团。

康熙眉头一紧,斋林亲自去问:“怎么了?”

东宫的太监已经两眼通红了:“我们毓庆宫的大阿哥殁了。”

“啊?”斋林大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不久,主子们打发奴才来报与万岁爷。”

去发通知的小太监也傻了,遇上这种事儿,咱是去请和嫔来呢还是再请示一下万岁爷?

斋林倒吸一口冷气:“你在这里站一站,”又看一眼去发通知的小太监,给了个赞许的目光,手指指一指他,又指一指东宫太监的身侧,那意思,你们一起等,“我去禀告万岁爷定夺。”

匆匆走到内室,康熙正闭目坐在炕上。

“万岁爷……”

“朕已经都听见了。”

“这——”

“赶紧的叫内务府那里把事情操办起来,叫报信的人过来,朕有话要问。”

“嗻。这个钟点儿,内务府怕只剩下留守的了,大事儿还要明日主官到了才行。还有就是……您翻了和主子的牌子。”

康熙不能说自己还有心情,摆摆手:“罢了。”

“嗻。”

询问小太监也没有什么更新的情况了,小太监是被打发来报信的,也不是一直伺候着弘暘的、更不是御医。只能汇报大家都知道的情况:“前两日就病着,御医也叫了,药也吃了。都是旧疾,药也是吃惯了的,今儿晌午弘暘阿哥还歇了会儿晌,睡得很是香甜。起身后就……”

“你回去罢,告诉太子……”沉吟了一下,“明日弘旦、弘晰都不必上学。”

“嗻。”

与此同时,东宫的太监带着腰牌,出宫报丧了,直到天黑透了才回来。

这一晚,有不少得到消息的人都没有睡好。这里说的消息,不仅仅是指弘暘夭折的事儿,还有另一则消息:华善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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