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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367)

红袖是一早就被打发出宫去石府的,她是代表淑嘉的,受到了比较正式的欢迎。

华善是老人家,又是有身份的人,丧事办得时间要较弘暘为长。今天倒也是吊唁的日子,西鲁特氏与石文炳早做好了分工,石文炳领着儿孙们接待官客,一西鲁特氏带着媳妇们接待堂客。又分心叫两个媳妇各派人手照看好孙子们,他们也要跟着出去见客,年纪却还不大,委实让人不放心。

此外还分派了人手,收拾出两重院子来,预备给不久就会回京丁忧的石文焯一家居住。

万事俱备,棚子扎起,就等着吊唁的客人上门了。

最早来的是石家的本家亲戚们,昨天得到消息就请了假,今天一齐来帮忙。石文炳问过领头的石文英,听说都已请了假之后,一人发了一套大大褂,按照五服的次序,衣服的材料从粗布到细布不等,样式也从奔放型到细致型。

西鲁特氏这里,也有些本家妯娌侄媳们帮忙。

先来的都是些不太重要的闲人,地位高一些的都上朝去了,红袖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温都氏正伺候着西鲁特氏喝热汤:“额娘,您多用一点儿,等会子可有得忙呢。”身份高些的堂客虽闲,却还是决定与丈夫同行,是以接待不工作人群的人现在还有空吃点东西。

觉罗氏从外面进来了:“额娘、大嫂,宫里太子妃打发王姑姑来了。”

王姑姑就是红袖,红袖本姓王,在家里当丫环的时候自然是直叫名字的。后来跟着太子妃入了宫,开始两年也是叫名字的。后来随着资历渐长,又有阿哥的名字要避讳一下,干脆就称其为王姑姑了。

西鲁特氏与温都氏都住了手,叫快把人让进来。

红袖进门先是请安再是哭:“太太!老太爷怎么就去了呢?”

两边儿一齐哭,好容易止了泪,西鲁特氏因问:“太子妃那里可好?她还有身子,千万要平安。”

红袖擦了擦眼泪:“太子妃身子越发重了,这当口不敢叫挪动。遣奴才来磕头,太子爷也要使人来的。不是两位不想过来,实在是、实在是,我们宫里也出白事儿了。”

“什么?”三个女人一起发问。

“昨儿后半晌,弘暘阿哥没了。”

听说是弘暘,三人齐齐舒出一口气。红袖开始喝茶。

西鲁特氏道:“可惜了,这个阿哥我见过两次的,长得挺俊的。”

红袖道:“胎里弱,主子不疼惜东西,要什么给什么,还是没保住。家里等会儿怕要忙起来,我在这里也是添乱,”拍拍手,“这是太子妃叫捎出来的。”

小宫手捧出一份单子来。觉罗氏亲手接了,给西鲁特氏过一过目,又交给管事娘子收到一边。

“太太,容奴才给老太爷磕个头,回去也好给太子妃个交代。”

西鲁特氏道:“这是自然,随我来罢。”

还没起身,前边儿递了许多贴子来。堂客们随后就要到了,不过提前打发人送了祭礼,再说一声来与不来。温都氏道:“我领王姑姑去罢,额娘与弟妹看看这些,”

西鲁特氏点点头:“路上仔细着点儿。”

路上,温都氏再次对太子妃表示了关心,红袖代表太子妃致谢,也表达了太子妃对大嫂的关心。磕头行礼都很顺利,在回来跟西鲁特氏告辞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一到西鲁特氏的正房,红袖就觉出不对来了,这是与方才截然相反的气场。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不自在,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婆媳俩的脸色非常之不好,红袖正要告辞的话就咽了下去:“太太、大奶奶,可是有什么难处?”

西鲁特氏强笑道:“没什么大事儿,你回去代我们给太子妃请安,再问小阿哥好。”

红袖更是觉得不对了,索性实话实说:“太太恕奴才放肆了,家里要真有什么难处,太子妃早晚会知道的,与其与旁人口中知道,还不如咱们先说开了,也好有个数儿。哪怕消息不大好,奴才也能从中缓缓告诉主子不是?”

觉罗氏道:“额娘,这个不是小事儿,真要闹出来,怕不传遍四九城?还是……”

西鲁特氏叹了口气:“佟国舅府上堂客要来吊唁。”

这是好事,但是红袖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果然:“佟家老太太与我是相熟的,极有规矩的一个人,没想到竟有这样的一个儿子。”

温都氏也不知内里,见西鲁特氏顿住了,乃道:“既来的是堂客,额娘叹什么气呢?”

觉罗氏见西鲁特氏气得脸已发白,接口道:“老太太来就罢了,那位隆国舅,叫他家里的那一位也单过来了!”口中难掩忿忿之意。

“隆国舅宠妾灭妻,上个月……他夫人不是说走路不慎跌断了腿了么?怎地也要挣扎过来?只是这样,你也不用这样生气啊?”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里能这样挪动了?——你真信是她自己跌了的?还不知道是那贱人怎么整治的呢!”

西鲁特氏咳嗽一声,觉罗氏连忙转回正题:“可恨那个贱人在自家关起门来作就罢了,还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了!这来的怕不就是她!”

温都氏与红袖都是大惊,红袖道:“不能够罢?”

温都氏道:“昏头也不是这个昏法的。”

“佟家老太太倒是想带正常儿媳妇来,可惜带不了。忽地听说隆国舅打发人套车,说是夫人要出行,老太太还心疼儿媳妇呢,叫儿媳妇不必来,她代儿媳妇过来讨个情。”

接下来一通鸡同鸭讲,才知道,夫人是四儿!

老太太那叫一个生气呀,儿子他是管不了了,丈夫又去上朝了,等丈夫回来再递贴子罢,时辰又晚了。只能硬着头皮、舍出老脸来,提前打发人来先道个歉,等会儿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您先担待着。打发管事娘子的时候,老太太脸都青了,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得把事情给圆回来。

红袖整个人都囧了,她原在石家当差,后入了宫里,经的见的多了,却没见过这样囧的。

西鲁特氏吩咐她:“这里我们来想办法,太子妃那里,先不要说,能瞒则瞒,等生下孩子再讲。她现在不能再生气了。”

福海家的这时又进来回话:“大姑爷、大姑奶奶到了。”

红袖道:“奴才在这里多等一会儿,给大姑奶奶磕个头再走。”她总想在这里多看一看,探探情势再回宫里,多掌握一点情报,会有更大的主动权。再者是真的不相信,隆科多能残成这样。

她是太子妃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之一,之前也听过隆国舅的事迹,不过都归于隆科多宠小老婆过了头,弄得大老婆很憋屈。回来之后提醒太子妃:一定要小心小老婆。可是这一回,她听到了什么?小老婆把大老婆弄残废了,还公然出入太子妃娘家在和硕额驸的丧事上想大出风头?!

反了天了!

虎着脸坐等。

淑娴来了之后,对于这事却不是很惊讶,气愤是真的:“太打脸了!”话锋一转,“太太,这事儿……能事先避就避,避不了,也只能忍了。那到底是两朝国舅家。”

这是最理智的建议。

西鲁特氏回以更理智的方案:“到前头叫庆德来,他不是认识鄂公爷么?”

众人想喝彩!不愧是太太啊!

庆德本就对隆科多和四儿极为不忿,当下就答应了:“老鄂就在前边儿!我这就去说!”

西鲁特氏厉声道:“回来!”

庆德站住了脚,老实听训。

“你玛法的大事,不许闹笑话儿!我也瞧那个婢子不顺眼,却不会自降身份,你懂不懂?”

庆德闷闷地应了。

红袖就更要等消息了。

鄂伦岱与隆科多有关系也不是特别好,以鄂伦岱同学的等级观念,隆科多是跟他一国的。但是你不要忘了,鄂伦岱对于法海那是相当地鄙视!法海的生母乃是佟国纲家的侍婢,不知道怎么跟佟国纲生了个儿子,结果呢?不但不是母以子贵,反而是子以母贱。法海生母死后,当家的鄂伦岱愣是没让人家进祖坟!

挽袖子,太丢人了!里面还杂着庆德同学委屈得想哭的大脸!

鄂伦岱策马狂奔,在半道上截住了他叔叔和堂弟家的车队!

佟国维很生气,这个侄子原就不着调,现在更是无法无天了:“你这是做什么?大街上不够丢人的!”他与隆科多都是骑马,女眷是乘车,公公与儿媳妇要避嫌,他还不知道儿媳妇已经换人做了。

鄂伦岱一咧嘴:“叔,我跟兄弟说句话。”

纵马上前,三个男人一台戏。

隆科多还在不以为然呢,鄂伦岱更火了:“小子,你媳妇不是腿断了么?怎么能出门儿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呐!”

隆科多脸上不自在了。佟国维年纪大了一些,但是换算过来却正是三百年后说的“政治家的黄金年龄”的尾巴上,马上抓住了重点:“有什么不妥?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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