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佬全是我前任(65)

“我只是不爱你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萧辞玄慢慢眯起了眼。

日头逐渐西沉,大片的金色被落日的晚霞所取代,朱砂色打翻了砚台,颜值赫赤银朱争先恐后涌出来,勾着竹林潇潇落在萧辞玄肩头。

红色映着雅致的凤尾蓝,在他眼下拖出一抹阴影,眼下泪痣映得鲜艳如血,他却忽而笑了起来,但那笑与往日的清风朗月不同,别有一种阴鸷危险味道。

华幼安眼皮狠狠一跳,没由来的,她突然生出一种被猎物被猎手盯上的错觉,而她就是深陷其中的猎物,无论自己往哪逃,都逃不过狩猎者的天罗地网。

这种错觉让她极度不舒服,甚至有种毛骨悚人的不适感。

她的表兄,将她护于羽翼下的表兄,怎能让她生出这种感觉?

华幼安面上的笑渐渐淡了下去。

仿佛,哪里出现了偏差。

“是么?”

萧辞玄低低一笑。

优雅的贵公子敛袖而立,凉凉的神色如同被人侵/犯领地的王,此时不曾血溅三尺,只因他修习多年的好修养,他抬眉看着面前娇怯少女,缓缓吐出几个字,“安安,你不该这样的。”

——他的小表妹,当永远以孺慕眼睛看着他。

如白云追随金乌,星河拱卫皎月,他们生来便是一体,山高水远,日月恒常。

第29章

华幼安蹙了一下眉。

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抬眸看了一眼萧辞玄。

到底哪里出错了?

不止她,表兄以前也不这样。

但表兄说得对,她以前的确不这样。

以前是孤注一掷的喜欢,是经年累月的习惯。

他不在了,他牵挂一世的大虞朝便没了存在的意义。

皇嗣,贵妃,乃至天子,这些人都要死。

都要为他的饮血疆域为之陪葬。

而现在,她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委实荒唐。

她怎能把自己的心情、自己的命运交付另一人手中?

她不应该这样。

这样的结果也并不是表兄想看到的。

她是表兄任性妄为的小表妹,表兄更希望她一生荣华无忧,而非后来的丧心病狂。

华幼安抚了下因强烈的不适而激起的鸡皮疙瘩,蹙眉不悦道:“表兄,我不是你手中的傀儡,你要我怎样,我便要怎么样。”

“你是天子血脉,父族兰陵萧氏,身份尊贵,手段过人,世人俯首,朝臣敬畏,可是,这又如何呢?”

“你可以在朝堂翻手为云覆手雨,也可谈笑间摧毁百年世家,可你掌控不了人心。”

“人心?”

萧辞玄轻轻一叹,“我如何不知人心易变?”

他抬眉,将华幼安身影尽收眼底,少女纤弱娇怯,如纸糊的美人灯,流光溢彩,却也经不得任何风雨。

——这样的人,就该永远在他羽翼之下。

“旁人如何变,那是旁人的事情。”

萧辞玄笑了起来,温和声音一如往昔,“但是安安,你不能变。”

华幼安越发不舒服。

她知表兄身份显赫但也敏感,一边是天家,一边世家,给了他无上荣耀,却也如枷锁一般容不得他行差踏错。

他们要他光风霁月,要他多谋善断,要他担起天家削弱世家的责任,要他成为世家抵抗皇权的一把尖刀,如此环境下,怎能养出心思单纯的性子?

她知表兄的难处,更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表兄的手段从不善良。

只是,那些手段不该使在她身上。

而她,也不是他能使手段的人。

“表兄,你是心怀家国的不世之材,九州一统四海升平才是你所求之事。”

华幼安微挑眉,一针见血用萧辞玄之前的话来堵他自己,“而不是困于儿女情长,纠结你的小表妹为何改变。”

说完话,她习惯性整了下衣袖衣襟,然而手指刚摸到衣襟,不由得想起这是她从表兄处学来的习惯,表兄是让人无可挑剔的世家子,时刻都是君子如风矜贵优雅的,她欢喜着表兄,自然不肯在外人面前出现纰漏,她要旁人提起表兄,便提起她,提起她,便盛赞一句她与表兄委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从家世,到性情才貌,唯有她,方能配得上兰陵萧辞玄。

表兄素来缜密,她的小女儿心思表兄如何不知?

他知晓她的一切,看着她从笨拙模仿到行云流水,立在他身侧如同神仙眷侣。

他也会教她,指导她。

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场合做什么样的事。

数十年的光阴,他打造出另外一个“他”。

无论是思维还是三观,又或者是兴趣爱好,她与他无比锲和。

这些都是她需要改变的事情。

割去腐肉的过程虽然疼,但却是治疗溃烂伤口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