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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全是我前任(66)

也是唯一选择。

华幼安笑了笑,动作顿住了,整理衣襟的手指拂过衣缘处绣花,而后食指微抬,一圈一圈绕着胸前垂下的长发。

她的动作幅度并不大,却让萧辞玄的眉头一点一点眯了起来。

——她在刻意与他划清界限。

连习惯性的小动作都可以改变。

华幼安慢慢道:“表兄,我的放手对你来讲是百里无一害。”

“我阿娘是表兄姑母,我长嫂是表兄堂姐,平原华氏与兰陵萧氏世代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怕我不嫁你,也不会影响平原华氏对你的帮扶。”

“天子年迈,已是垂垂暮年,裴妃纵然平安诞下皇嗣,天子也未必敢立皇嗣为储君,表兄母亲享皇太子待遇,表兄又是自幼长于天子膝下,在世家眼里,表兄才是储君的合适人选。”

毕竟是她嫡亲的表兄,纵然不爱了,她也不想与他撕破脸,缓声与他分析着利弊,“当然了,表兄身后有平原华氏与兰陵萧氏,纵不合适,也会变成合适。”

前世便是如此。

华氏与萧氏联合上书天子,要天子立表兄为储君,若不是裴妃被害皇嗣夭折的事情落在她长嫂身上,只怕表兄早已入主东宫,而华萧两氏的风头则更盛从前。

这一世她早有提防,诬告长嫂的沛国朱家已除,她又另写书信让家中人莫与裴妃扯上关系,这般安排下,裴妃之事再不能推到华家身上,父亲与祖父自然不会为了给天子一个交代而自请罢官,如此一来,表兄储君的位置虽不能说是十拿九稳,但也是朝臣心中第一人了。

想到此处,华幼安便道:“而今表兄不再娶我,正妻之位便空了出来,那些犹豫不决的世家见此,必会攀附而来,未来一国之母的母族,谁不心动呢?”

“如此,表兄的储君之位则更为稳妥。”

“我在你心中竟是这种人?”

萧辞玄微挑眉,声音不辨喜怒。

“表兄自然不是这种人。”

华幼安十分理所应当,“但成大事不拘小节,以正妻之位换一个家族的投效,何乐而不为呢?”

萧辞玄凉凉一笑,不置可否。

话已说到这种程度,便没了再继续下去的意义,华幼安弹了下衣袖,便准备结束话题,她的细微动作落在萧辞玄眼底,萧辞玄眸光微动,眼底蕴起一层极淡极淡笑意。

——习惯是最可怕的事情。

哪怕此时她刻意撇清关系,但举止之间仍保留着他的痕迹。

他对她的影响,早已深入骨髓。

“表兄,愿你所图之事皆能得偿所愿,愿你前程似锦再无拖累。”

华幼安轻轻一笑,声音和缓。

“对了,表兄,你是聪明人,更是天底下最了解我的人,当知道无人能影响我的决定。”

怕萧辞玄迁怒她身边的人,华幼安又补上一句,“今日的决定,皆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毫无干系,望表兄切勿牵连无辜。”

“你一人所为?与他人毫无关系?”

萧辞玄不动声色,“安安,你以前从不如此。”

华幼安有些奇怪。

这是表兄第二次说这样的话。

表兄并非啰嗦之人,恰恰相反,他甚少向旁人解释自己的话,更不会把一句话翻来覆去讲,然而今日却与往日有些不同,这句话惊被他翻来覆去说了两次。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颇为正常,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表兄并非冷血绝情之人,只是他更为内敛,早已不是当年张扬肆意的少年,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只是这种感情是兄妹,是青梅竹马,是相伴数十年的拳拳爱护,他早已习惯了她永远跟在她身后,而非她说要离开。

那般爱他的她突然放手,他如何不触动?

“表兄,人总是会变的。”

华幼安心情莫名复杂,“表兄能从当年的肆无忌惮变成今日的喜怒不形于色,我如何不能从依赖表兄、爱慕表兄变成放自己一条生路呢?”

萧辞玄眼皮微抬,“安安,你在怪我?”

“我怪你做什么?表兄,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是会变的。”

华幼安看了眼萧辞玄,到底是出身兰陵萧家的贵公子,哪怕失态也只是一时,此时的他已从失态中抽身,矜贵风流,波澜不惊。

——平静得叫人心惊。

华幼安蹙了下眉,突然有些不舒服。

那是一种被一击必杀的猎手盯上的感觉,身体本能的不舒服。

——一种她从未在表兄身上有过的不舒服感。

但这似乎是她的错觉,她抬头去看萧辞玄,萧辞玄已敛袖站起身,似乎要向她走来,方才的不适仍萦绕在脑海,她下意识想要避开他,但他却并无恶意,修长手指落在肩头上的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