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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系的他(3)

进去之后,时央什么话也没说,开始翻箱倒柜,从柜子里倒腾出一堆东西,手表,皮带,钱夹…虽然比不得有钱人的Patek Philippe昂贵,但也价值不菲。

她拿出一个尼龙口袋,将这些东西全部装进了口袋中。

程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时央,你在干什么!”

“这些都是这些年我送你的礼物,折个旧卖掉,还是能回收一部分。”时央抖了抖尼龙口袋,东西的确不少。

“你…你什么意思?”程铭下意识觉察到了不妙。

“以后想要什么,让宋嫣然给你买,她家有钱。”

程铭看着时央,恍然明白过来:“昨天…是你报的警!”

“不才,正是在下。”时央冷笑一声:“去公司旗下的酒店开房,拿员工卡打六折,程铭,丢人不?”

“你!”程铭脸色一瞬间涨红了:“时央,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昨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爱谁谁,你管不着了。”时央走到了门边回身:“程铭,分手吧。”

“等一下,你把送我的礼物收回去了,那我送你的呢?还回来。”程铭追到门口说道。

“呵,差点忘了。”时央优雅地脖子扯下一根银质链子,上面穿着一个珍珠,淘宝上粗制滥造的low货,她都不要意思戴高了让人看见,然而这么多年,程铭也就送了她这么个玩意儿,曾经被她奉若珍宝,现在她将链子挂程铭身上:“以后给宋嫣然送礼物,麻烦走点心,别送这种廉价货。”说完转身走出了楼道。

然而身后却传来了程铭不甘示弱的骂声:“什么人配什么东西,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你也就配这种廉价货。”

时央强忍住眼泪从公寓里走出来,看着繁华都市,车水马龙,现代城市里冰冷的反光玻璃墙面映射着狼狈不堪的自己,时央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本来就是南城人,家庭条件却并不好,从小在南城的北边的贫民区长大,考入名牌S大的财务管理系硕士,毕业后依旧留在南城打拼,小小的胸腔也曾跳动着一颗壮志雄心,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然而现实的激流毫不留情地拍打着她的小舟,波涛汹涌。

放弃只是一瞬间而已,或许某个港湾,也是能够栖息片刻,至少能够带给她一丝安慰和实质性的帮助。

-

时央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她做事勤恳踏实,办事妥帖,心思细致,最重要的是脑子好,所以在部门里,时央是最受上司青睐的员工,比起她,一同进公司的程铭就要滑头很多了,业绩一般但是他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嘴巴甜,所以也还算吃得开。

傍金主的想法只是转瞬即逝,现在的金主,有几个是没有结婚的,时央有底线,绝对,绝对,绝对不碰已婚男人。

“时央,这份文件需要你们部门沈主管的签字,他今天没有来公司,你找到他让他签个字就成。”人事部的李悠悠找到时央,给了她一份文件。

时央从一堆财务报表里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很急吗?”

“嗯,有点。”

时央立刻给上司沈谦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然后接过了文件,匆匆地走出了公司大楼。

沈谦在南山酒店参加婚礼,时央打了个出租车,一路风驰电掣赶过去。

南山酒店位于山清水秀的南山郊区,是南城最高端的五星酒店,谈不上豪华,但是山环水绕,微风拂竹,环境清幽,走的就是一个“雅”字路线。

时央隐约也听说了,今天是集美集团总裁肖沥的结婚喜日,公司里的高层部门都前去参加婚礼,留下她们一帮中底层员工超负荷工作,维持公司正常运营。

肖沥,人如其名,做事雷厉风行,走马上任燃了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烧掉了公司不少有德无才的闲散老好人,第二把火,实行多品牌运作,收购了在南城根深蒂固有着二十多年历史的爱家酒店,将其收为旗下连锁,这把火可谓是让整个南城的服务产业链为之震颤,而第三把火,将集美集团的藤蔓伸向了南城周边正在开发的旅游景区,这是非常冒险但是潜力巨大的一步,足以证明他的魄力。

像他这样的高层,时央这种小员工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酒店坐落河边,为了婚礼专门在花园设置了无比华丽白玫瑰步道,届时新人穿过步道,即可走上主位台,交换戒指完成结婚仪式,而观礼人员要么是南城的叫得出名头的商业巨擘,要么是与肖家交好的政界扼要,更有无数穿梭于南城社交界的名流艺术家,他们届时将坐在花园精巧雅致的长椅上,见证这一场世纪的浪漫婚礼。

时央被拦在了酒店大门外,她没有请柬,不能进入酒店。

一个电话之后,沈谦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从胸前口袋里抽出钢笔,鬼画桃符一般在文件尾端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辛苦你了。”他将钢笔放回衬衣口袋,见时央不走,他问道:“还有事吗?”

时央可怜巴巴地看着沈谦:“主管,帮忙说说,让我进去上个厕所成不?”从城里到郊区南山,两个小时的车程,她要这么憋着回去,那膀胱非得爆掉不可。

“呃。”沈谦一米八的大个子,挠了挠头,走到门边跟人家好说歹说,才同意放时央进去,但前提是沈谦必须留在这儿,等人出来。

肖沥的婚礼非同小可,要是一不小心放了娱乐小报的苍蝇记者进去,有损南山酒店的声誉和名望。

时央夹紧了腿,迈着小碎步跑到酒店里面,找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竹林幽掩的劳什子“梅雨间”就是卫生间的雅号。

她扯着嘴干笑了一声,来不及吐槽,匆匆跑了进去,舒爽之后,正要打开隔间大门走出去,只听大门砰的一声,被人关上,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时央分辨出,是有两个人。

“肖沥,这里是女厕!”一个女人掷地有声地吼道。

“我知道,你把话说清楚,事到如今,推迟婚礼是什么意思?”他尽可能压低着声音道。

“字面上的意思。”

“穆子凌,咱们在一起,算算年头,两年有余。”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时央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肖沥,两年了,你一直在忙工作,我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我不是那种看中你钱和地位的女人,我要的是你的陪伴。”穆子凌情绪有些失控:“你连这个都给不了我,我跟着你还有什么意思?”

“有人了吗?”肖沥的声音冷淡了许多。

“什么…”

“我问你,找到能陪你的人了吗?”

“他是个画家。”穆子凌尽可能放平了语调:“有才华有梦想,和他在一起,我才能感觉到生命的充实。”

一阵长久的沉默,连时央的尴尬症都犯了。

“滚。”肖沥声音冷若冰霜:“我不会娶你。”

他的话语犹如最后的宣判。

咔吱一声,门再度被打开,穆子凌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肖沥平复了心绪之后,正要离开,目光却瞥到了卫生隔间的第三扇门,其他的门都是打开的,而那一扇,牢牢紧闭。

该死!

肖沥将卫生间的大门重重关上。

“出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时央此刻有种要破腹自裁的冲动,一不小心听到了boss的秘密,不被开除也要发配边疆啊!

她的命好苦!

隔间门打开,时央戴着白色耳机,耳机声音大到老远肖沥都能替她耳朵疼,时央低着头假装没看到他,随着耳机里音乐的节奏摇头晃脑,磨蹭到门边,打开就要走出去。

是她?

“站住。”肖沥提高了音量,时央脚步顿住,没有回头而是扯下耳机问道:“先生您是在叫我吗?抱歉,我在听歌,没注意到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