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家妻变暴君(100)+番外
“叶使,看够了么?”身后传来冯可道的声音:
“上元宴定于午时三刻,离那时还有几个时辰,干等着,不如跟我寻个地方小叙一会儿。”
午时三刻……弃市(死刑)时间,非吉时。
鸿门宴?
叶秋风只能点点头应邀,并入坐他的马车。
冯府位于南熏门附近,宅院并不大,且比敬诚宫还小一半,想必冯可道是个开源节流之人。
“陛下三十又六,生性谨厚,为政清肃,励精图治,务实安民,以拓天下、养百姓、致太平为平素心愿,只对敌心狠。”
“拓天下,敌,言外之意,我越国也将是陛下之敌?”叶秋风微笑问道。
“至少眼下不是,眼下我大周,四周环敌,北有契丹、北汉国,西有吐蕃国,西南的大理国、西蜀,南边还有南平、武平、南汉国,江南的吴国、齐国、越国、清源(闽国亡后降级藩镇),”冯可道喝茶润润口后,继续道:
“南下,是下岭南,还是下江南,还要看这次上元宴,大周自诩大势已起,列国是否也这样想,暂且未知,人生于世,只能顺势而为,叶使,你说呢。”
“嗯,明白了,谢冯阁老指点。”
……
汴梁皇城内布置的一片繁华气派,但来往巡逻的禁军,比来客更多,无论走到哪,身旁定有三四十名禁军在附近巡逻而过,同一张面孔不会再瞧见第二次。
跟着冯可道由万胜门入皇城后,叶秋风边经历边总结。
原来别国来使也有上国朝臣领着,冯可道似是所有迎使朝臣中,于上国地位最高的。
走万胜门入皇城,要走很久才能西东贯穿、再往北,到达上元宴所在的瑞圣园,这一路走过去,还能“参观”一眼上国的尚书省、相国寺、各部曹等,似是在向来使彰显上国的蒸蒸气象。
瑞圣园外,冯可道站定脚步。
“叶使,就领你到这了,最后告知一声,大周有斩遣使的前例,更有斩后又追悔之例,还请,谨言慎行。”
冯可道悠悠一声,便拱手告别。
叶秋风深呼吸一口气,沉沉心,迈步进入瑞圣园。
排场盛大的盛筵,早已有百余周国朝臣入列,叶秋风一身列国来使的红冕服,一入内便被请到一侧入座,远远看着周国朝臣吃喝说笑,颇有坐冷板凳的意味。
身旁还坐着不少人。
未几,一群宫侍举着芭蕉叶般的红色木质东西,以整理的队列屏遮于一身金冕服的男人身后,模样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倒是身姿挺拔,英气凌冽,脸庞肥厚红润。
“陛下驾到!”
一声传呼,百官纷纷起身,列于盛筵两侧,跪地山呼,叶秋风也只得跟随,跪拜在地:
“吾皇万岁!”
“哈哈哈,平身!”
上皇红光满面的挥舞龙袖,大步迈入盛筵正列。
“宣列国来使入列。”上皇客气一声,自顾斟酒一饮而尽。
一宦监尖着嗓音,站于上皇身后一侧,开腔道:
“宣,南汉国,岁贡应征钱五十万、粮百万石,实征钱百万、粮百万石,另绫罗百万匹,请诸来使入列尊左!”
话音一落,叶秋风身旁忽然空了一片,南汉国而来的岁贡使十余名,纷纷叩拜谢恩后,陆续入列上皇左手旁的单独一席。
“宣,武平节度使,岁贡应征十万,实征……无,请来使入列尊尾。”
宣话结束时,叶秋风环顾身旁,没人起来。
“陛下,武平未有岁贡使前来。”宦监朝上皇汇报道。
“哈哈哈,”上皇爽朗一笑:
“殿前司听令,将人好生请上来。”
他身旁的禁军郑重一点头,抬手朝院外一抬手,很快,两名禁军便将一名浑身遍体鳞伤的男人拖拽进来,并直接扔到园门口附近。
“叫甚?”上皇对身旁宦监问道。
“禀陛下,王逵。”
“唔,殿前司,午时三刻该做甚?”上皇对禁军说罢这一声,便抬手举杯喝酒。
杯中物一饮而尽,酒杯重新落案同时,那遍体鳞伤之人便已身首异处,四周血溅一地。
叶秋风默默听宦监又宣了几国,吴国、齐国亦加码岁贡,没受邀的清源(前闽),也从牙缝里,挤了几十斤茶叶作岁贡送来。
“宣,越国,岁贡应征钱五十万、粮百万石,实征钱十万、粮无,另缎布二十万匹,请来使,跪享盛筵!”
叶秋风心头一个火大,咬着牙站起身,径直走到盛筵正尾,遥与上皇面对面。
“陛下,臣国不愿岁贡,不仅不愿,还望能断奉上国。”
此言一出,目光纷纷汇聚在她身上,上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手中杯盏,一下一下,敲击在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