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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余温,你我余生(179)

作者: 嘉言Lori 阅读记录

“对不起……”路寒一听自己昨晚的恶劣行径,羞愧极了,“对不起,我昨晚不小心喝多了……”

“真是不小心。”

路寒觉得自己仿佛又听到了她哼出的一个冷笑,越发羞愧起来。

严忆竹努力收了收自己的不满,却觉得徒劳无功,心里好像越来越生气了,接着说:“所以酒好喝吗?喝尽兴了吗?把不开心和愁闷都喝走了吗?”

“酒还行……啤酒不好喝。”路寒老老实实地回答:“昨天是施楠失恋了,找我喝酒,我正好没事,就答应了……”

“怎么,两个失恋的人一起借酒浇愁吗?”严忆竹几乎是报复一般地把“两个失恋的人”说出口,但听到自己说出来之后,心又好像被狠狠划了一刀,疼得超出自己的控制,眼泪一下子就涌过来,啪嗒啪嗒往下掉。

“嗯?”路寒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心里不知道是痛还是慌,几乎是本能地不想听清或不想听明白那句话,问:“什,什么?”

严忆竹没说话,拿纸擦着鼻涕眼泪。她知道路寒听到了。

“我没觉得我失恋了。”路寒克制住心里的慢慢扩大的钝痛,尽量声音如常地问,“所以,你是觉得我失恋了吗?”

你要宣判我失恋吗?来吧!

怒火似乎后知后觉,这时候才慢慢升腾起来。路寒这才重新领略那种感觉:痛到后面是快意。

但快意之后是什么,她也知道的。是更多的痛,漫长的痛,和皮肤血肉连在一起,可能永远都走不出来。

“没有……”小朋友却又按了停止键,犹豫着喊出她的名字,“路寒……”

“嗯……”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不知道……”路寒不想让小朋友伤心,但又本能地抗拒她期待自己主动说起的话题,“我可以不说吗?”

两边都陷入沉默,最后还是严忆竹开口了:“好的,我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声音冷冰冰的,又往回找补了一些,“我坐我妈的车回去。”

挂了。

路寒拿着手机,保留着打电话的姿势,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那句“不用了”,是真的“不用了”,还是赌气的“不用了”?她不太确定。

她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回想着刚刚的对话。明明两个人都像在钢丝绳上走路,努力不掉下去,或者不把对方碰掉下去,但还是失败了,以一种温和的方式。

一直以来,她也不是对爱情没有信心,而是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信心。但其他的关系,比如同学、同事、朋友,你能承受它的不完美,能承受破裂后轻微的痛感,因为这些关系在同一时间内都不是一对一的,而是一对多、多对多,其他的同类关系能帮助缓解某一段关系中的紧张。哪怕因为价值观不一致也好,利益冲突也好,渐行渐远或反目成仇,都不会撕心裂肺地痛。

但爱情真是不一样啊,它具备人和人之其他关系之间的所有误区和雷区,同时还因为不可替代、没有兜底,而带来最重的伤,最痛的痛。

路寒能理解小朋友的想法,但是也清楚地知道,小朋友想承担的,或者以为她能够承担的,恰恰是自己不想交出去的那部分重量。或者,是不能交出去的重量。

疾病,尤其是心理疾病,大概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吧——它们一旦被说出口,就变成了另一种东西。既然别人无法分担,路寒也就不想告诉小朋友,然后生活里全部都是小心翼翼,是关切询问(但对她来说没有什么用处),最后所有人都“病”了。

有些“敌人”可以一起面对,需要一起面对;有些却注定是一个人的战斗,只能自己艰难地、隐秘地挥舞全部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忙,四处看花ing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国庆节后面几天,路寒都把自己丢进了工作里。中间跟小朋友联系了几下,都不痛不痒的,各自拉开距离,说着稍显客套的话。

路寒心是痛的,她想小朋友应该也是吧。只是谁都无法恢复到以前的亲密状态,但又不敢彻底断了联系——气若游丝也好,冷淡漠然也罢,都好过彻底断开,失了联系。

路寒没再问她什么时候回金陵,她也没说。至于到底是不是坐范爱萍的车,更是不知道了。倒是关教授,时不时来告诉路寒:小严去海边玩了,小严同学聚会了,小严回金陵了。

路寒都是一样的表情:哦。

心里当然是有波澜的,可是她既不想放任这些波澜泛滥,也不想在父母面前表现在脸上。等到晚上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才放这些情绪出来,心里反复想着:哦,她自己去海边了,也不是非我不可;她有同学聚会,同龄人的世界应该很放松吧;她回来了,但是没告诉我,我们在一个城市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