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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婚(50)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路青檬放肆地笑了起来,“这是人的本能,不论男女都一样,不过,你这么……纯,我喜欢。”

很奇异,虽然路青檬肆意妄为,纪皖却对她没什么恶感,真小人比伪君子来得坦荡,更何况她是卫瑾彦的女朋友,说什么都要划到自己人这一个队列来。“你还是去喜欢瑾彦吧,”纪皖没好气地说,“问问瑾彦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一起聚一聚。”

路青檬嘴角的笑容一僵,敷衍着说:“好啊,等我忙过这阵,回头联系。”

目送着路青檬出了大厅,纪皖看着物业还在和前台沟通,看了看时间,不免有些焦躁了起来。幸好五分钟后,物业得到指令终于放行,亲自为她打开了电梯门:“纪小姐,非常抱歉,我们职责所在,请你谅解。”

电梯一路上行到了十六楼,门一开,谢宁站在门口冲着她笑:“纪小姐,你来了可真是太好了,我先带你参观一下公司,还是你先去看看贺少?”

谢宁的笑容有些勉强,纪皖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予涵他怎么了?”

“贺少的心情很不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一会儿了。”谢宁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谢宁替纪皖推开办公室的门就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一些文件,看起来乱糟糟的。纪皖把文件捡了起来,匆匆瞟了两眼,几张是合同和报表,还有一张纸质比较陈旧泛黄,是一张医院的检验报告。

她没有细看,叠整齐了放在了办公桌上。

通向休息室的门开着,她悄声走了过去,一股浓重的酒味传了过来,贺予涵正靠在沙发上,把一杯金黄色的液体咕嘟嘟地灌进了嘴里,放在茶几上的酒瓶已经少了大半。

他的眼神有些散乱,衬衫领口拉开了,领带歪斜着,见到纪皖进来,他扯了扯嘴角想要站起来,却力气不支,重新倒回了沙发上。

纪皖几步走到他面前,半蹲了下来,取下了他手里的酒杯。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她沉声问,脑子里已经把最坏的可能猜了个遍,最坏的可能就是贺宁出尔反尔,把贺予涵的公司弄垮了想逼他就范吧?

贺予涵有些昏昏沉沉的,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公司……都正常。”

纪皖稍稍放下心来,却更加困惑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向来冷静沉着的贺予涵这样失了常态?“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你怎么来了……”贺予涵在扶手上撑着站了起来,抬手就去拉纪皖,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纪皖飞快地扶住了他,心里却一阵发凉。都这样了,还一口一个“没事”,他心里压根儿没想把他的秘密和她分享,还是觉得在她这里只能报喜不报忧?

她挺直了后背,语声冰冷:“贺予涵,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和你共富贵不能共患难?如果是这样,你趁早说,我不需要这样不对等的感情。”

酒精让贺予涵的神经有些不太敏感,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靠在纪皖的肩膀上,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上面:“你……生气了……别生气好不好……”

这样的贺予涵有些无赖,纪皖心里哭笑不得,拖着他朝床边走了几步,忍不住恐吓说:“上次爷爷那里的事情你不说,现在你又不想告诉我,你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当然会生气。”

贺予涵没了声音,纪皖有点担心地朝着他看了看,却发现他睁着眼睛定定地瞧着自己。

“皖皖,”他紧紧地握着纪皖的手,好像生怕她一气之下真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纪皖心一软,反手抱住了他的腰,低声说:“好了,我不逼你,等你想说了再说,不过不许再喝酒了。”

她把贺予涵放在了床上,转身想去倒杯水,贺予涵却不肯撒手,纪皖无奈,只好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替他揉着太阳穴:“我陪着你,睡一会儿吧,别胡思乱想了。”

贺予涵靠在她的腿上,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她的语声低柔,让他的心神宁静。

“我找到了很久以前占芸的就诊记录,”他忽然开了口,“她和我爸在我妈死之前就发生了关系,我妈她……是被他们气得自杀的,更有可能……说不定……是他们故意诱导让我妈……”

第38章 |37|0037

贺予涵没有说下去,这些豪门大宅中的秘辛有多龌蹉,他不想污了纪皖的耳朵。

“会不会弄错了?”纪皖有些迟疑地问,贺卫安看起来不像是那么风流薄幸的人,对前妻好像也情深意重。

“是啊……我一直以为他是被爷爷逼的……”贺予涵轻笑了一声,眼中却冰冷一片,“我找到了占芸的妇科就诊记录,她堕过胎,时间就在我妈死后没几天,当时填的就诊记录上的联系人号码,就是我爸。”

纪皖心一寒,想到了刚才看到的那张泛黄的就诊单。

“他们怕我知道,就伪装成联姻,骗了我这么多年……”贺予涵喃喃地说着,“皖皖……我有点冷……”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冷意从心脏那处泛起,一直凉到了指尖,他把脸埋在了那衣服的褶皱里,想要从中汲取一点温暖。

重逢以后,贺予涵向来都是傲然自持的,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现在这样脆弱的贺予涵,纪皖从未见过。

纪皖的心底泛起一阵酸涩,夹杂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柔情,她握住了那冰凉的手,亲吻着那圆润的指尖,等那手指有了些许温度,她俯下身来抱住了贺予涵的头,两个人的额头相抵。

“别太难过了,你妈妈在天上看到你这么痛苦,一定也不好受。”她轻声安慰。

温热的气息在肌肤间轻拂,好像春风吹过冰冻的湖面。

贺予涵下意识地寻找着那温暖的源泉,衔住柔软的唇瓣细细地亲吻了起来,他的神情虔诚而专注,仿佛那是他今生唯一的救赎。

和前几日狂风暴雨般的热情不同,这个吻细腻而绵长,几乎没有任何障碍和犹疑,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就交融在了一起。贺予涵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爱意,将两个人带向极致的快乐。

幸福来袭的时刻,纪皖仿佛灵魂出窍,看着床上和贺予涵交缠的自己,心中宁静一片。

应该就是这个男人了吧,从今往后,全心全意,不再恐前顾后。不论今后发生了什么,此时此刻彼此相爱的心意,真诚而执着,值得一辈子珍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性事的缘故,贺予涵的醉意消散得很快,末了还抱着纪皖一起去洗了个澡。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除了稍显褶皱的衬衫,贺予涵已经神清气爽,倒是纪皖的脸上还带着潮红,有着别样的妩媚。

谢宁还在外面办公,一见到他们出来立刻迎了上来,显然松了一口气,笑着说:“纪小姐,你果然是灵丹妙药,下次我有经验了,贺少要是不对劲,打电话叫你来准没错。”

刚才压根儿没想到这是在公司的办公室,现在被人抓住了现行,纪皖心里发虚,强自镇定地笑了笑。

贺予涵瞟了她一眼,眼里是满满的餍足:“有什么要紧的文件等我签吗?”

“利鑫能源的合同已经谈好,就等你最后过目了,对了,这个项目好像你二叔也很有兴趣,和利鑫接触了好几次。”谢宁把合同递给了他。

这个合同已经谈了三轮,最终定稿变动不大,贺予涵在重要条款上翻了翻,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倒是什么都想咬一口,要是他知道我们新谈的项目,还不得嫉妒得眼睛爆出血来?”

谢宁笑得很畅怀:“那是,他主管的地产现在不景气,眼光不准,波段也抓得不够牢,地价低时不敢吃,高时又捂盘惜售,这样下去,这块主营业务盘子大资金周转困难,迟早要拉和宇的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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