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悸婚(70)

“我想吃土豆和年糕。”

“你行了吧?老板在这种地段开了这样的店面,你点这个不是直接让人关门大吉?”席衍很不满,“大家都要为国家的经济发展贡献力量,来个这里的招牌秘糊蟹。”

“好吧,不过我今天胃口不好,你少点点不要浪费。”纪皖随口说着,忽然点了点席衍膝盖上的菜单欣喜地说:“哎呀,这里有麻糍!”

“麻糍是什么东西?”席衍莫名其妙。

“就是那种青青的点心,蘸了红糖很好吃的,我妈小时候经常做给我吃……”纪皖想起了纪淑云,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

席衍有些心疼,连忙说:“你妈真好,我妈就从来不会做这种爱心食品给我吃,她从小就只会对着大街上漂亮的小女孩流口水,见一个就对我说,衍衍啊,这个小妹妹太好看了,你把她骗过来当你媳妇好不好?”

纪皖的注意力立刻被引了过来:“你妈……真是开明。”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从前会这么花心?”席衍趁机诉苦,“那都是我妈言传身教的啊,把我带歪了一直改不过来了。”

纪皖乐了:“你还真能找理由。”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侍应生就过来通知说是大厅里有个靠窗的四人位空出来了。

大堂里熙熙攘攘的,邻座就是一群人在聚餐,嗓门都挺大,纪皖深怕席衍坐不惯,犹豫着问雅座还要等多久。

“这里挺好啊,”席衍浑不在意地坐了下来,“火锅嘛,最重要的就是氛围,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吃太冷清了。”

这话倒是在理。

一人一个小锅非常精致,菜不一会儿就上来了,汤底鲜美,据说是头天晚上开始现熬的,一天一夜后才能有这样浓厚香郁的味道,招牌菜秘糊蟹整个端了上来,被特制的勺子套着放入了锅里,不一会儿就透出了红色。

蟹肉白嫩,一缕一缕的,蟹壳里装满了各种配料,用糯米拌了起来,带着蟹肉的鲜美和锅底的香郁,令人齿颊留香。

这家火锅店的确很有特色,怪不得生意这么火爆。

“过两天是我生日,我在爱莎大酒店的咖啡厅包了个场,到时候过来给我捧个场。”席衍貌似不经意地说。

“你过年生日?”纪皖诧异地问。

“是啊,我妈一直说我是个麻烦精,比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大年初四出来了,害得她那个年都没过好。”

纪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你妈挺有趣的。”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泡,热气氤氲在纪皖的脸颊,那抹浅浅的微笑在嘈杂的大堂中依然显得清灵出尘。

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激烈,一下下地撞击着席衍的胸口。

他不自觉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手掌在身侧握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是啊,你见到她一定会喜欢的。皖皖,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说……”

纪皖一边尝着蟹壳里的糯米,一边扬眉看着他轻“嗯”了一声,那双眼睛清澈如冰泉。

席衍无来由地感到了一丝紧张,他表白过无数女孩,曾经把“我爱你”随时都挂在嘴边,却从来没有一次这样不敢出口。

这嘈杂紊乱的大堂,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表白场所,可他忽然有种冲动,想要把心头那份隐秘的感情公之于众,想要正大光明地对这个女人说出心头难以隐忍的爱意。

“我其实一直都——”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撇见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的理智都回到了脑海里。

玻璃窗外,贺予涵正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俩。

第52章 |00.4.15

喧哗的大厅,忙碌的侍应生,热火朝天的邻座。

只有临窗的这四人位悄无声息,气氛诡异得有些瘆人。

贺予涵坐在了席衍的隔壁,叫来侍应生加了一个小锅,随意点了个锅底。

“真是巧啊,”席衍率先打破了沉闷,“你也是慕名而来吗?味道还真不错。”

贺予涵的脸色不是太好,原来小麦色的皮肤透着一股青白,只是那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锐利,飞快地扫过了席衍和纪皖,最后定定地落在了那汤底上。

“你们俩什么时候凑到一起来了。”他随意夹了点牛肉扔进了锅里。

“我请皖皖一起来替我庆生呢,”席衍勉强笑了笑,“你们俩闹成这样,我好歹也得做做和事佬,我生日的时候休战一天怎么样?”

贺予涵淡淡地说:“我从来没有和皖皖吵架,谈不上休不休战。”

纪皖也冷冷地说:“的确谈不上休战,因为已经毫无瓜葛。”

“是吗?”贺予涵的神情漠然,“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谈毫无瓜葛太可笑了吧?”

“我已经打过好几次电话给你的助理,约你去民政局,是你自己毫无反应。”纪皖的心头忍不住冒起了怒意。

“助理处理的是公事,为什么要替你约民政局?”贺予涵反问道。

“那好,我们俩现在就……现在就约一下,明天早上九点可以吗?”

“九点我有会议。”

“那下午。”

“下午我要签合同。”

“那后天。”

“后天我要见客户。”

“贺予涵你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纪皖真想把冰水泼到他脸上,“弄到上法庭有意思吗?”

“不会有上法庭这一步。”贺予涵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机械地往嘴里塞了点东西咀嚼着,咽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是硬邦邦的一块…

纪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握着筷子的指尖都在发抖:“你这是打算拿你的权势逼迫我吗?好,那我们就看着会不会有这一步!”

她霍地站了起来,勉强冲着席衍笑了笑:“抱歉,看来这顿饭是吃不了了,下次回请你吧谢谢。”

眼看着纪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席衍急了,给了贺予涵胸口一拳:“贺予涵,你在胡说些什么呢!纪皖她吃软不吃硬,你这样横着来这是把她往别人怀里推吗?”

贺予涵闷哼了一声,痛苦地捂着心口倒在了椅背上,席衍吓了一跳,慌忙把他扶了起来:“怎么和纸糊似的?”

“这两天没怎么吃饭,胃有点难受。”贺予涵深吸了两口气,这才稍稍缓过来一点。

席衍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骨间的痛意袭来,这让他发热的头脑顿时有了几分清醒。

这是他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友,经历过年少时的轻狂放肆,成年后的肝胆相照,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面对商场的尔虞我诈能把后背放心交给对方的死党,他能够狠下心来去毁掉这份情意吗?

他咬了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瞧你这出息!”

用拳头轻捶着自己的额头,他飞快地出主意:“赶紧去追她,苦肉计虽然老却最有效,实在不行,生日那天我一定把她拽过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个招让她回心转意。”

贺予涵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胳膊肘:“行啊,谢了兄弟。”

“滚。”席衍笑骂着踹了他一脚,看着他的背影出了大门,颓然将手指插入发根,重重地倒在了椅背上。

贺予涵急急地追出门外,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四下看了看,纪皖还在不远处打车,因为过年的缘故,大街上的车明显变少,出租车也不例外,偶尔开过几辆都是载了人的。

他几步就跑到了纪皖的身旁,只是冷风一灌进来,胃部更是疼痛难忍。

纪皖连看都没看他一样,索性不叫出租了,竖起衣领往前走去,贺予涵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该道的歉已经道了,纪皖不肯原谅;苦苦哀求纪皖回心转意,他做不出来也不可能会奏效;他有一肚子的招数,可一想到纪皖那冰寒的目光,却不敢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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