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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嫡妻(14)+番外

钱嬷嬷有点急了,她没完成差事,想着赶紧回去找老夫人商量后续:“九姑娘,这山野乡村的太闷了,老夫人说,这两天要请戏班子到府里来唱戏呢。”

“我不爱听戏。”宁珞不为所动。

“这……书院的功课拉下这么多了,九姑娘不着急吗?”钱嬷嬷劝道,“我记得从前九姑娘就连生病了也要去书院读书呢。”

“身体肤发受之父母,我若是有什么损伤,便是不孝,”宁珞正色道,“我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

钱嬷嬷说不出话来,只好垂首站着不出声了。

宁珞闲适地取了一块果脯,闲适地吃了片刻,忽然轻呼了一声道:“哎呀,瞧我这人,钱嬷嬷你这么着急想要回城,是不是家里有什么要事?”

钱嬷嬷怔了一下,顺势赔笑道:“让九姑娘见笑了。”

宁珞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钱嬷嬷你就先回城吧,总不能耽误了你的事情,我也就是在别院里休养几日,你在这里也是闲着罢了。”

“这……”钱嬷嬷为难地道,“老夫人让我照顾姑娘的起居,我怎么能擅自离开姑娘……”

“祖母就是把我当小孩宠着,”宁珞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我都快十五了,底下又有这么多人看顾,能出什么岔子,祖母问起来就说我准的便是。”

钱嬷嬷终于心动:“如此便多谢姑娘体恤了。”

她叮嘱了几个婢女几句,又和孙管事交代了些杂事,急急忙忙地离开别院先行回城。

宁珞冷眼旁观,等钱嬷嬷离开了便叫来了孙管事:“这一片住着的人家你熟悉吗?”

孙管事自豪地道:“我在这里已经快十年了,闭着眼睛都能摸过来。”

“我外祖家在这太清山旁的隆安镇也有产业,这阵子我表兄秦亦瀚应当就在附近,你去打听一下,我有事要去见他。”宁珞吩咐道。

孙管事办事挺利索,不一会儿便打听来了,秦家的钱庄就开在镇上,这两天少东家刚巧巡视到这里,在镇上的客栈里住着呢。

宁珞略感心酸。

当年宁臻川远下江南当了一个小知县,和秦湘兰相识,两人情投意合,宁臻川便托人送信到了京城,想请父母明媒正娶,然而宁老夫人并不喜欢,为了杜绝儿子的念想,特意在京城替他定了一门亲事。眼看着两人要被棒打鸳鸯,宁臻川恰好审了一桩案件,牵涉到了好几个朝中重臣,以至于被人反诬受贿,四面楚歌,宁臻川的亲事也被人委婉地退了。后来听说是秦家一力查找到了案件的线索,宁臻川这才釜底抽薪,将案犯一网打尽,也因为此案,宁臻川得到了当今的赏识,慢慢从一名小知县到了现在中书令的高位。

最后老国公做主应了这门亲事,老夫人千般万般不情愿,最后也只能接受,只是这么些年来,她对秦家一直不喜,以至于秦湘兰和娘家来往时都要顾忌着老夫人的脸色。

前世宁珞被老夫人耳濡目染,潜意识也看不起外祖家,清高地和外祖家保持着距离,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真是让人心寒,从小到大,外祖家对她可算是掏心掏肺,珍宝银两那好像流水一般地往府里送,记在她名下的商铺、地产都有好几家,而外祖屡屡想让她去江南小住一阵,她却只是写封信敷衍几句,从来没有实现过老人家的心愿。

到了后来,秦家可能也心知肚明了,渐渐也就少了那份热脸贴冷屁股的心思,这不,现在表哥到了京城附近巡查产业,居然连宁府的门都没进。

现在想来,前世的她,也是一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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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隆安镇是京畿地区第一名镇,想当年前朝江山破碎的时候,高祖便是在这里扯了旗杆抵御强虏,打下了大陈的一片江山。所以,别看这里不显山不露水,说不准随便撞到一个人便是当年和高祖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后代。

宁珞一行人到了秦家的福隆钱庄前,有小厮进去禀告,没过片刻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正是宁珞的表兄秦亦瀚,秦亦瀚生得眉清目秀,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股江南文人的风流之意,凭那容貌,谁也想不到他会是江南首富之子。

“珞妹妹,你怎么来了?”秦亦瀚显然十分吃惊,他年少时曾在宁府住过几个月,对老夫人的态度感同身受,所以除了日常的信件往来,几乎从不上门叨扰。

宁珞定定地看着他,外祖家的亲戚中,她最熟悉的便是这位表兄,小的时候她还不懂大人之间的纷争,几个亲近的同辈之间,宁珩总爱逗她,只有秦亦瀚温柔可亲,有求必应。

“翰哥哥,”她像从前一样叫道,心里愧疚万分,“你到了这里也不让人送封信过来,我……我们都很想你。”

秦亦瀚心头一暖,这些年来和宁国公府联系日渐稀少,每逢中秋和春节,祖父和父亲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姑姑和表妹,总要郁郁寡欢一阵,后悔当初让姑姑嫁得那么远。他也一直怀念那个冰雪聪颖、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只可惜小女娃长大后越来越疏远,成了高山上的一朵雪莲,只能远远地观赏,再也不能亲近了。

“我……我这里忙,”他歉然道,“正想着等忙过了之后去府上拜见姑姑和姑父。”

宁珞巧笑倩然:“我知道,你心里惦记我们,这不我顺路经过,先来瞧瞧你,还有事情想要请教翰哥哥。”

秦亦瀚怔了一下,正色道:“有什么事珞妹妹尽管开口,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离开隆安镇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马车一颠一颠的,宁珞靠在榻上,此行又解决了一件大事,她快活得很。

秦亦瀚听到她怀疑秦湘兰在外面的管事有监守自盗的可能,立刻条理分明地替她想好了几个步骤。

先从秦家调两个账房过来,帮着彻查账目,一旦查清属实,立刻封存账目,报官法办,至于后续,秦家会立刻派人过来协助,不必担心。

“我娘和我名下好些产业,会不会提前被他们得知,销毁了账目,让你无从查起?”

“你当秦家这么多年的家产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放心,就算有一百两银子的出入,秦家账房那双毒眼也能看出端倪,你别操这份心了,若是有这种刁奴,尽管交给我就是了。”秦亦瀚胸有成竹。

表兄还是像从前一样有求必应,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年的冷落心怀芥蒂。

这一辈子,大家都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让那些挑唆和偏见都见鬼去吧。

回到宁府,宁珞先去见了秦湘兰。秦湘兰刚好小憩起来,她的身体并不好,早年生下宁珩后一直未能有孕,老夫人以子嗣单薄为由,明里暗里让宁臻川纳妾,宁臻川事母至孝,唯有这件事情一直没有松口,几年后秦湘兰又生下了宁珞,子女双全,总算让老夫人消停了几年。

卧房里放着一个绣花绷架,秦湘兰长在丝绸之乡,擅长女红,每逢季节交替,都要亲手替宁臻川做几件衣服。

“娘,你怎么又绣花了,这些事情就让下人来做就是,”宁珞有点不乐意了,“你歇着,咳嗽好些了没?”

“已经好了,”秦湘兰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们都各有各的事情,我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来,让娘瞧瞧你的伤口。”

伤口结的痂已经掉了,就是还有些痒,宁珞总忍不住要去抓。

母女俩坐在一起聊了几句,宁珞佯作不经意地问:“娘,钱嬷嬷你知道吗?就是祖母跟前伺候的看上去挺和气的那个。”

秦湘兰点了点头:“这是是她陪你去的?”

“是,她是不是……”宁珞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