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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欺人太甚(25)+番外

方文渊随手涂了几笔,萧可一看,不满意地说:“草水先生的画就这样?文渊你用点心好不好。”

方文渊哭笑不得:“陛下,作画又不是吃东西,想吃就吃了,臣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灵感都没有。”

“这么麻烦,你回去好好静下心来,揣摩揣摩,然后照着我画。”萧可笑着说。

方文渊凝视着萧可,低声说:“陛下的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不用照着。”

萧可顿时心花怒放,指了指自己的脸说:“还喊我陛下,叫我小可。罚你过来亲我一下。”

方文渊脸一红,刚想逃开,却被萧可一把抓住,被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叫了好几声小可。

两个人象以往一样闹了一会儿,方文渊看看天色渐晚,犹豫着说:“小可,我要走了,晚了祖父又要骂我了。”

萧可颇有些不舍,皱着眉头说:“太师就是这点不好,老是拿着宫规说事。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想你走。”

方文渊微笑着说:“那不然你亲自和祖父去说?祖父自然不敢骂你。”

“可他会打你,这不就好像打在我身上一样。”萧可悻悻地说。

方文渊凝视着他,心里一暖,说:“那你就不要去自讨没趣了。这两天祖父心情也不太好,等文荇的事情一了,我就再来找你,以后永远陪在你身边。”

萧可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地问:“文渊,文荇的事情,你不介意吧?我答应了太师的要求,固然是因为文荇在宫里的确不快乐,但私心里更是因为我想把和我并坐的那个位置留给你。”他停顿了片刻,深情地看着方文渊,又道,“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文渊,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了,你难道是对我下了蛊不成?”

方文渊心里感动,鼓起勇气,主动踮起脚来在萧可的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低声说:“小可,我也是。你等我,我愿意永远陪伴在你身边。”

-

这阵子吴潜吴侍郎和吴太傅都是满面春风,一些熟识的官员私下里都开始恭喜不断,说是吴贵妃独宠后宫,不日必将荣登后位。吴潜负责方文荇废后事宜,跑前跑后忙个不停,两日之内就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就等第二天萧可下圣旨,安排收回皇后宝册、宝印,送出皇宫即可。

萧可看着吴潜送上来的奏折,看着看着,心里忽然觉得对不起方文荇。大婚后,他曾经也想对方文荇好过,只可惜方文渊在他心里的分量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让他无法面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因此,吴贵妃和萧淑妃相继进宫后,他的确舒了一口气。

后来,方文荇的行为愈发古怪,整日里呆在长乐殿不肯出门,偶尔见面也是一副贪财、谄媚的模样,惹得萧可愈加避之不及,只是把赏赐源源不断地赐往长乐殿以弥补自己的亏欠。

现在,她马上就要离开皇宫,萧可心里忽然动了恻隐之心,想了想,吩咐李公公摆驾长乐殿,去和方文荇告别。

长乐殿门外冷冷清清的,萧可心里颇有些伤感,阻止了正要大声唱喏的李公公,悄悄地推开门往里走去。忽然他怔了一下,只听得里面几个宫女嘻嘻哈哈地笑着,来回飞奔着,一点儿都没有被废黜出宫的悲伤,反而洋溢着一股欢乐的气息。

“屏姐姐,我们出去后真的可以自在地走动吗?”

“你这小丫头,小声点说话。”

“屏姐姐,娘娘答应我了,可以让我去读书识字。”

“别叫娘娘了,要叫小姐。”

……

萧可阻止了身后的人,示意他们退到门外,自己则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他认得那个领头的掌事宫女,叫方屏,是方文荇从方府带过来的,一直跟在她身边。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皇后呢?”萧可冷冷地问。

几个在收拾东西的宫女吓了一跳,一看是萧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正想请安,萧可冷冷地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不许出声。

方屏脸色有些发白,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大声说:“给陛下请安!”

萧可阴鸷地看了她一眼,阴森森地问:“你是在给谁通风报信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方屏眼看着萧可要往里走,情急之下,拽着萧可的衣服说,“陛下,这几日娘娘心里悲伤,只怕言语无状冲撞了陛下,请陛下稍缓些进去,奴婢去劝娘娘出来觐见。”

萧可怒极反笑,一下就扯出了自己的衣服,大步往内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甜蜜吧?甜蜜吧?

可素!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第 22 章

内殿里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萧可推门一看,只见那只波斯猫“喵喵”叫着在屋子里乱窜,地上一片狼藉,宣纸、墨汁,还有一盘芝麻糕。在这一瞬间,萧可忽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种可怕的想法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脑海里,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屋里乍眼一看没有人,案几上乱七八糟地摆着几支笔,笔尖上的墨汁还没干,显然刚才有人在这里作画,屋角的屏风下隐隐有个衣角,萧可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哑声说:“出来。”

良久,一个人影慢吞吞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手上裙子上都是黑黑的墨汁,正是方文荇。她惶然看了萧可一眼,垂下脑袋,行了个礼说:“陛下,你怎么来了。”

萧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文荇,你躲在那里干什么。”

方文荇拍了拍脸,一脸害怕的样子,顿时脸上也印上了几个黑印子。“刚才小白一下子蹿了出来,把我都吓坏了,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我都没脸见陛下了。”

萧可踱了几步,走到屏风后,只见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文荇这是在画什么呢?能否让朕见识见识?”萧可淡淡地问。

“臣妾什么都不会画,只是心血来潮而已。”方文荇从地上捡起了几张纸递给了萧可,只见纸上画了些乱七八糟的线条。

萧可不动声色地接了过来,看了几眼说:“这算什么,出宫以后和文渊好好学学,也可打发打发时间。”

方文荇应了一声,忽然,那只波斯猫蹿到了那盘芝麻糕的旁边,喵呜喵呜地叫着,看方文荇没有阻止它的意思,趴在芝麻糕上舔了起来。

萧可凝视着那盘芝麻糕,拢在袖中的手掌紧紧握住,青筋爆起:方文渊生辰时自己莫名变少的冷面和芝麻糕、在景阳殿里撞到方文荇时一闪而过的疑惑、波斯猫的来历、长乐殿众人的反常、方文荇居然会作画……良久,他若无其事地说:“文荇,你明日就要走了,君前失仪的事朕就不计较了,只是你的掌事宫女要好好教教规矩。”

一旁紧跟而来的方屏神色紧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颤声说:“陛下,都是奴婢的错,不关娘娘的事,奴婢只是心疼娘娘。”

萧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头说:“看来你是忠仆,朕很开心。”

“多谢陛下开恩!”方屏叩了两个响头。

萧可调转视线,凝视着方文荇,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笑着说:“文荇,这是朕最后一次见你了,此后但愿你平安喜乐。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朕说的吗?”说完,他屏息看着方文荇。

方文荇有片刻的失神,半晌,她垂首说:“陛下,你多保重身体。”

萧可定定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时值夕阳渐渐西落,整片的红霞映得天空瑰丽无比。萧可站在长乐殿前,仰头望着夕阳,只觉得眼内一阵刺痛。他闭上了眼睛,不由得踉跄了几步,一旁的杨名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急声问:“陛下,你怎么了?”

萧可喉咙发哽,半天才喃喃地说:“杨名,为什么人心这样难以预测?为什么一片真心总是被人践踏?为什么这世上总有这么多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