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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欺人太甚(48)+番外

一提起萧靖,萧泠的脸色柔和了起来:“我和他从小在一起长大,到了很晚才各奔东西,一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小时候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现在居然成了这么一个又骄傲又冲动的人,真让人担忧。”

方文渊摇头说:“少年冲动偶有,知错就改即好,我看假以时日,萧靖一定会成大才。”

萧泠颇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

“怎么会,”方文渊失笑说,“我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吗?”

萧泠朗声笑了起来:“好,方兄,可惜酒刚撤走,不然我一定要和你干上三杯。”

“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方文渊淡淡地说。

萧泠凝视着她,忽然压低了声调说:“方兄,你知道我为何要冒险潜入京城吗?”

方文渊的心砰砰跳了起来,盯着他问道:“在下心中正疑惑,敢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自前年以来,礼部多次向我父王明里暗里索要贿赂,就拿我们南疆进贡的荔枝来说吧,当季的时候一月要送去无数趟,不知道跑断了多少马腿,浪费了多少人力,要是偶有变味,轻则挨顿训骂,重则杖刑,非得塞上大把的银子才行。我数次想要上表询问陛下,我父王却总是息事宁人,不许我惹事生非。我实在气不过,想要去京城看看,这个我效忠的陛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方文渊顿时有些傻了,没想到,这事居然还和荔枝扯上了关系,一想到自己在宫中也贪吃了好多,顿时她的脸都红了起来,呐呐地说:“这,这,陛下一定不知道……”

萧泠冷哼一声:“就算他不知道,那他手下的人这样苛责藩王,难道他就没有干系?我不到京城还好,到了京城更是气得不行,寿王府堂堂皇亲,居然还要被礼部那个什么侍郎这样慢待,要是到时候我父王请奏回京休养腿疾,这还不被人骑到头顶上欺负?”

“不是的,那吴侍郎,那吴侍郎他——”方文渊想要解释。

“我知道,他是吴贵妃的哥哥。”萧泠干脆地说,“仗着自己的妹妹在朝中横行,一个小人!你妹妹还是当朝皇后呢,陛下怎么没给你封个官做做?你一定不会像他一样,陛下实在是识人不清!”

方文渊哭笑不得:“你怎么光看到一个吴侍郎了!朝中这么多大臣,就出了这么一颗老鼠屎,你非得盯着不放,一叶障目!”

萧泠紧盯着她:“方兄,你怎么还为他说话,你们方家都被他抄了,你难道不想报仇雪恨吗?”

方文渊的眼神茫然起来,让人觉得她好像陷入了一个魔咒里,在努力挣扎,良久,她打了一个激灵,双眸顿时恢复了澄澈清亮:“小王爷,陛下不管做了什么,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的明君,你心里如有什么阴暗的念头,乘早打消了吧,我方文渊永远不可能背叛陛下!”

萧泠露出了一种十分奇特的表情,良久,他慢条斯理地说:“方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在刚才,我得到急报,你那英明神武的陛下一意孤行,二日前对大楚下了战书,限他们在一月之内交出叛将方文渊,大衍大军即将挥师北上,御驾亲征,即将集结在渭河南岸,如今朝野已经是一片哗然!”

方文渊顿时傻了,哆哆嗦嗦地说:“你弄错了吧?你说的是我大衍的陛下吗?”

萧泠意味深长地说:“还能有谁?知道现在朝野都怎么在传吗?陛下一定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了,如今的陛下,已经是一个残害忠良、草菅人命、穷兵黩武的昏君了!”

作者有话要说:萧可(冷冷地看着小醋):这下你满意了吧?

小醋(义正言辞地):都是假的!都是讹传!陛下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圣明的君王!

萧可(若有所思的):其实草菅人命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朕现在特别想杀一个人,既然是昏君了,那朕就无所顾忌了。

小醋(谄媚状):陛下想杀谁?偶尔杀一个没事啦,我来帮你润色,一定不堕陛下圣名!

萧可(长舒了一口气):来人那,把这个无良作者拉下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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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方文渊宛如泥雕木塑一般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她进宫陪伴萧可以来,一直知道,萧可十分敬仰他的父王——那个温文尔雅,运筹帷幄的帝王,和她一起读书习武的时候,素来就是十分勤勉,希望自己能不负父王的期望,和他的子民一起建立一个繁盛的大衍。

少年时萧可虽然偶有顽皮之举,却在嬉戏时也不忘探察民生,勤于思索。年岁渐长时更是早早就跟随萧帧在朝堂上一板一眼地处理政务,时常回来的时候就在方文渊耳边吹嘘自己的英明神武。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赍恨大楚?到底是因为谁惹起了这场两国间的纷争?难道……难道真的是为了她?

方文渊不由得颤抖起来,她几乎可以想象,云游在外的太上皇一旦得知了这个消息,必然会雷霆大怒,萧可……萧可必将遭受从来未有过的责罚!

萧泠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知怎地,心里涌起了一股怜惜之意,他沉吟片刻说:“方兄,你既然已经逃离京城,也不必太过担忧,就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实话和你说,我不看好这场战事,大楚和大衍旗鼓相当,若要分个高低,非得一年两载不可,俗话说得好,鹬蚌相争……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潜入京城,把老太师救了出来。”

方文渊悚然一惊,抬头看着他,愕然一笑:“你是说……你想干什么?”

萧泠胸有成竹地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如今已是叛臣,抄家灭门,再也回不去大衍了,何不就在我这里呆着,你我二人,成就一份大业呢?”

方文渊顿时冷静下来,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她轻笑了一声:“小王爷,看起来你的胃口不小,只是这南疆,你能做主吗?你的父王是什么意思?”

萧泠眉头微蹙,显然这个话题让他不是很愉快。“父王太过古板,况且他不知道陛下已经变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喊他皇叔的太子殿下了。”

方文渊冷笑一声,凝视着他说:“小王爷,只怕不是陛下变了,是你变了吧?你还是那个效忠大衍效忠陛下的定王世子吗?”

她的语声凌厉,让萧泠愕然,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冷笑一声:“方兄这时候了还帮他说话。要是他是个明君,泽披天下,关爱子民,我自然是唯他马首是瞻;可他这样置天下于不顾,这样下去,我大衍的万里江山岂不是要葬送在他手里!可恨朝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直言不讳!”

方文渊的心稍稍定了定,看来这个小王爷也不是个利令智昏之人。她往四周敲了敲,只见桌上放着一个精美的青花茶壶,于是,她缓步走了踱了过去,拿在手上仔细端详了一番,伸指在上面轻弹了一下,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小王爷,你看这个茶壶如何?我用手指弹不弹得碎?”

萧泠嗤笑了一声:“方兄,这是上好的越窑,你手无缚鸡之力,只怕是弹不碎的。”

“那小王爷你来试试如何?”她笑吟吟地把茶壶递到了萧泠跟前。

萧泠自幼习武,当下立即气沉丹田,力贯指尖,只听得“哗啦”一声响,茶壶碎成了好几篇,叮叮当当地掉在了地上。

方文渊被吓了一大跳,后退了好几步,抚着胸口,呐呐地埋怨说:“小王爷你倒是打声招呼。”

萧泠颇为尴尬,上前想去看看她的手,方文渊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一步,他落了个空,笑着说:“方兄怎么看起来这么腼腆。”

方文渊轻咳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小王爷,你看这茶壶,在我手上无坚不摧,可在你手上却不堪一击,南疆亦如是啊。”

萧泠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方兄休要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