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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欺人太甚(55)+番外

那位公公瞟了他一眼,笑着说:“小公子,陛下让你即刻觐见,你却耽搁了这么久,不让你吃顿板子就不错了。”

萧文吓了一跳,呐呐地说:“陛下现在这么凶?”

那位公公见起到了威慑的效果,满意地点头说:“总而言之,你小心点伺候,别动什么歪脑筋就是了。”

说着说着,萧可的大帐就在眼前了,远远地,萧文只看见一个身形站在帐前,玉树临风,英朗隽秀,忽然之间便不能控制住自己,眼底涌起了一阵热意。

“怎么这么慢?”萧可缓缓地踱着步子走了上来,冷冷地说。

萧文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一说就带着哭音。

旁边那位公公只好应声说:“公子和世子殿下说了一会儿话,就晚了。”

萧可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伸出手去,抬起了萧文的下巴:“莫不是舍不得世子殿下吗?”

萧文被迫抬起头来,看着萧可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眸之间寒意逼人,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他小声地说:“不是的,只是忽然离开,有些惶恐而已。”

萧可指尖用力,想要使劲地捏他的下巴,用力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一甩手,大步往帐里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萧文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由得喝道:“傻站着干什么?到里面来伺候朕用膳!”

大帐里摆着一桌饭菜,行军在外,萧可素来不太讲究膳食,平日里只是三、四个小菜,有荤有素,烦闷时加几壶小酒。今日不知怎么了,他特意吩咐伙房上了几个拿手好菜:香葱醋鱼、龙须凤爪、莼菜羹、水晶肴蹄……各位大厨们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数,不仅味香,而且形美,令人食指大动。

萧可在桌子旁坐下了,看了看跟在身旁的萧文,皱着眉头说:“斟酒。”

萧文的肚子饿得咕咕叫,犹豫了一下,帮萧可斟了半杯酒。

萧可一仰脖便一饮而尽,伸筷夹了一块鱼,被香葱闷住的鱼肉露了出来,顿时香气四溢。他刚把鱼放进嘴里,只听到一旁“咕嘟”一声,他愣了一下,往萧文那里一看,只见他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

“很饿吗?”萧可慢条斯理地问。

萧文缩了缩脖子,把视线从鱼上恋恋不舍地挪开,低声说:“不饿。”

“那就好。”萧可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杯子,示意他倒酒。

萧文迟疑着,又为他倒了半杯,看着他又一饮而尽,实在忍不住了:“陛下,你的头痛之症未好,不可多饮,不如小人去帮你泡杯花茶,以茶代酒,也甚是风雅。”

萧可嘲弄地看着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朕事事顺遂,自然要夜夜笙歌,美酒作伴,这才来得惬意。”

萧文顿时呆了一呆,颇有些难堪地低下了头,不吭声了。

萧可又吃了几筷鸭肉,舀了几勺汤,也不让萧文倒酒了,自饮自斟,不一会儿就把一壶酒喝完了,随后吩咐萧文:“朕让厨房做了些甜点,你去帮朕拿来。”

萧文应声去了,厨房早就把甜点放在了一个食盒里,一件件地点给他看:水晶豆泥糕、芝麻香酥饼、云片酥……他把食盒拿在手上,只觉得那香味一阵阵地飘上来,勾得人心痒痒的,看看左右黑漆漆地没人,他飞快地从里面拿出了一块芝麻香酥饼,三下五除二放进了嘴里,不一会儿就滑进了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谁再说文渊没有肥来,我就和你急!掀桌!

第 47 章

萧文走进营帐的时候,萧可已经斜靠在软榻上睡着了,双颊因为酒意而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眉头紧皱,仿佛梦中仍有什么事情决断不下。

萧文蹑手蹑脚地走到萧可面前,看看四下无人,轻轻地唤了一声:“陛下!”见萧可没有反应,便大着胆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痴痴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颤巍巍地伸出手去,在他的眉间虚空摸了两把,低声说:“为什么皱着眉头?在梦里也这么恨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托腮想了一会儿,把目光又落在了那桌子上,满桌丰盛的菜肴才动了几筷子,依然十分诱惑,他的肚子忍不住又咕噜叫了一声。

刚才那块芝麻香酥饼狼吞虎咽了下去,肚子反而更饿了,而且,看起来眼前这个人根本没有让他出去用膳的意思,只怕到时候也只能吃上几个冷馒头。萧文心一横,慢慢地爬了过去,在每样菜上都小心地吃了两口,最后拿起了一个凤爪,啃了两下,忽然听到身后萧可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萧文飞速地把那个凤爪放进了衣袖里,抹了一把嘴,应声道:“陛下,小人在帮你收拾桌子。”

萧可轻哼了一声说:“难得你这么勤快,放着吧,下人会来收拾的。”

萧文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这是用完膳了吗?小人可否告退?”

萧可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古怪,良久,他淡淡地说:“去换件衣服吧,酸臭得很。给你一盏茶的时间,立刻回来,伺候朕入寝。”

萧文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挣扎着说:“陛下,这于礼不合,不是有专门伺候入寝的公公吗?只怕小人毛手毛脚的,反而惹得陛下不舒服。”

萧可没有说话,只是用双指捏紧了那只小酒盅,不一会儿,只听得“啪”的一声,酒盅裂成了两半。

萧文打了一个寒颤,立刻识时务地说:“是,小人即刻便回。”

萧可目视着他的背影走出了大帐,忽然指尖微微颤抖,疾步走到那个食盒旁边打了开来,一看,五块芝麻香酥饼果然只剩了四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中间。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仰天长笑起来,那笑声带了点悲凉,又带了点愤怒,让人听了心慌慌的。

不一会儿,萧文换了一身长衫回到了帐里,只见萧可束手站在一幅画像前,背影显得有些忧郁。他的心猛跳了两下,不敢说话,只好站在他的身后。

“女人的心思你会猜吗?”萧可忽然开口问道。

“小人愚钝,不会。”萧文谨慎地回答。

“朕赐你无罪,你倒是说说,画上这位女子,她此刻正在想什么?”萧可淡淡地问。

萧文飞速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如芒刺在背,小心翼翼地说:“她必是想着和陛下蒹葭情深,比翼双飞。”

“哦?朕怎么看着她好似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萧可冷冷地说,“这幅画挂在这里,朕每天可以抬头看到,提醒着朕有多愚蠢,多可笑。”

萧文的心绞痛了一下,仿佛有把刀子在胸口反反复复地绞着,“陛下……不可能……”他几乎不能自已,张了张嘴,却不得不狼狈地低下头,一滴泪滴落在了地上。

萧可回过头来,嘲弄地笑了笑:“咦,你在这里难过些什么?”

萧文困难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君忧臣劳……君辱……臣死……”

萧可凝视着他,良久,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死……死什么死,难道朕是这么一个残暴之人吗……”

他喃喃地说着,然后振作了一下精神,伸手说:“来,帮朕宽衣。”

萧文呆了呆,磨磨蹭蹭地走到了萧可的身旁,伸手开始解他身上的盘扣。两个人离得很近,一股男性的气息在身旁流窜,让萧文不由得耳根有些发红,手也渐渐抖了起来,颈上的一颗扣子怎么解也解不开。

萧可的手缓缓地覆在他的手上,低声说:“来,把那袢子往外拉一拉,对,再把扣坨往外顶一下,真笨……”

萧文心里狐疑,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终于将最紧的扣子解了开来,玄色的龙袍打开了,里面是一层薄薄的小衣。

“去拿册书来,朕乏了,你读给朕听听。”萧可走到床前,躺了下来,慢悠悠地说。

萧文在一旁的书架上挑了一本话本,搬了个锦绣墩子,坐在床边,读了起来。他的声音生涩而尖锐,听起来有些刺耳。可萧可却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