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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你欺人太甚(69)+番外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进来歇歇,我给你家娘娘回个信。”说着,方文渊迈步走进长乐殿,取了笔墨,沉吟片刻,在信笺下方写了几个字:乐意之至。只见那几个字酣畅洒脱,笔走龙蛇,上面的小篆顿时黯然失色。

方文渊将信笺封好,交给了小秀,小秀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告诉你家娘娘,我用完午膳便到,她有什么话,就好好斟酌斟酌吧。”

作者有话要说:吴贵妃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鄙视之!!

第 59 章

余定风颇不赞同地看着她,摇头说:“狗急了跳墙,你不必去。”

“我才不怕她呢,她烧了我的长乐殿,把我珍藏的两幅画弄成了这幅模样,你瞧瞧!”方文渊一想到自己的画被烧了一半就气得直打哆嗦,这是她的老师张翰之赠给她的,她一直当成宝贝一样收着。

余定风看了一眼,只见桌面上铺着一张残缺的仕女图,下半部分已经烧焦了,底下铺着一张宣纸,想来方文渊想自己自己能把这章图修补完整。他出神地看了一会,问:“何时也赠我一张你亲手画的画?”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画个十张八张的给你。”方文渊慨然说。

余定风沉默了片刻说:“一张足以,就画你最擅长的仕女图吧。”

“你喜欢怎样的女子?有没有心上人?不如叫来我瞧瞧,惟妙惟肖不敢说,几番神似倒是有的,你瞧,那是我画的自画像,怎样?”方文渊对自己的画技最为得意,嘴里却谦逊地说着。

余定风看着她欲盖弥彰的神情,不由得嘴角微微上翘:“十分神似,就赠我这张吧。”

方文渊喜不自胜,摇头说:“那怎么行,你是我和陛下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要好好地斟酌一番,画一张十全十美的仕女图给你。”

余定风看着她,又看了看那副画像,欲言又止。方文渊却没留意,眼珠一转,悄声问:“定风,你既然是神医,会不会悬丝搭脉?”

余定风一怔,说:“悬丝搭脉乃是古法,容易误诊。”

“误诊?话本里不是写着,神医都只要看人一眼,就能知道她得的是什么病吗?”方文渊看起来有些颓然。

“你要我为谁看病?”余定风愕然。

“就是那吴贵妃啊!”方文渊恨声说。

“吴贵妃不是太医院已经会诊过了,的确已经有了身孕,你还要我去看什么?”余定风更纳闷了。

“我看不见得,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把戏,”方文渊若有所思地说,“今天凌晨,我偷偷回宫的时候经过冷宫,听到她在骂人,还亲自去扇了别人巴掌,一副中气十足的模样。”

余定风沉吟片刻说:“看人有没有身孕,从步伐和神态中倒也可窥见一二。”

方文渊大喜:“太好了,定风,等会你你化成个太监,跟我一起去见识见识一下这个吴贵妃。”

-

冷宫位于整个皇宫的西北角,萧可自登基后,后宫虽然偶有争风吃醋,各自的娘家偶有针锋相对之举,但并无大事发生,因此这冷宫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方文渊带着余定风和方屏慢慢地步入了殿门,只见里面树木遮天蔽日,墙角边的杂草丛生,凭添了许多冷清凄凉的味道。内院里有两个粗使嬷嬷正在扫地,一看见锦衣凤袍的方文渊款款而来,忍不住有些惊惶,扑通跪在她面前,嗫嚅着说:“见过皇后娘娘。”

方文渊摆了摆手,问道:“你家娘娘呢?”

宫女回禀说:“娘娘在里面休息。”

方文渊刚想往里走,只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惊呼,不一会儿,一个宫女低着头从内殿走了出来,朝方文渊行了个礼,声音微微有些发颤:“皇后娘娘,我家娘娘正等着呢,里面请。”

“咦,你家那个韦秀呢?”方文渊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方屏生气地说:“你家主子摆什么架子,就算她未入冷宫前,也只不过是个贵妃,为何不出来接驾?”

宫女瑟缩了一下,低声说:“娘娘恕罪,我家主子身体微恙,深怕龙种有什么闪失,所以……”

方文渊微微一笑:“无妨无妨,吴贵妃辛苦了。”说着,她安抚地看了一眼方屏,跟着那个宫女往里走去。

内殿里颇为宽敞,只见吴贵妃斜靠在软榻上,一旁有个嬷嬷伺候着,她定定地看着方文渊三人走进内室,眼里流露出慑人的光彩。“姐姐终于来了,请恕妹妹不能见礼。”她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冷冷地说。

方文渊不由得恻然,只见吴贵妃原本丰腴的脸颊陷了下去,下巴尖瘦,今天为了见她,想必花了不少心思,扑了粉、抹了胭脂、描了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妖异。“不必多礼,妹妹有孕在身,还是不要涂脂抹粉了。”

吴贵妃看着她,忽然笑了起来,边笑便喘着气,伸手抹了抹眼角,轻蔑地说:“姐姐莫不是听了几句追捧的话,真当自己是天仙下凡,魅惑众生了吗?象姐姐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只怕陛下要不了几天就腻了,到时候只怕姐姐的下场比我好不了多少。”

此话一出,就连向来沉默寡言的余定风都变了脸色,胸口急剧地起伏着,沉声喝道:“无耻下贱,满嘴喷粪!”

方文渊却不以为杵,笑了笑说:“这个就不牢妹妹担心了,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着,我就不费这功夫了。”

“姐姐,你心里也明白吧,你看,以前陛下多宠着我啊,有什么好吃的都往我宫里送,有什么宝贝都让我第一个先瞧,说一句宠冠后宫也不为过,也不就是说废就废了,往后姐姐你该享乐的时候就可劲儿享受,千万别傻兮兮地要去做一个贤后,别怪妹妹没提醒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男人嘛,就算陛下是九五之尊也是一样的,喜新厌旧得紧。”吴贵妃娇笑着说。

眼看着这吴贵妃就是靠在软榻上不肯挪位置,方文渊不免心里着急,轻哼了一声说:“妹妹你既然宠冠后宫,又何苦要串通你家兄长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若不是如此,陛下又怎会诛你吴家九族?”

吴贵妃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眼里流露出痛苦的神情,指尖狠狠地掐在手心,半晌才冷笑着说:“你给陛下下了什么蛊?短短的几个月,陛下看你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你私会情郎,如此抄家灭门的大事,你居然花了几天功夫就让陛下偃旗息鼓;你阴阳颠倒,假传圣旨,私放重犯,陛下居然还为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兴兵大楚;如此下去,别说是后宫了,就连朝堂甚至整个大衍都没有我和吴家的容身之地!”

“你就为了防患于未然,就对陛下下此毒手?他……他可是你的丈夫!”方文渊愕然。

“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一切都过去了。”吴贵妃看起来平静得有些吓人,缓缓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把手搭在了那个嬷嬷的手臂上。

方文渊心里一喜,点头说:“那就不说了,御花园里秋景正好,妹妹不如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

“哦,姐姐这么好心,肯让我出这冷宫吗?我整日呆在这里,闷得都喘不过气来。”吴贵妃的声音有些软糯了起来,只是配着她那妖异的打扮,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多走走,对胎儿好。”方文渊笑着说。

吴贵妃点了点头,一边缓步往外走去,一边笑嘻嘻地说:“姐姐这么殷勤,是不是想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之后,等陛下赐死我,做他的便宜母后啊。”

方屏实在忍不住了,在她身后呸了一口:“美不死你!”

方文渊朝着余定风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跟在吴贵妃身后走出了冷宫。

御花园里桂花开得正浓,芬芳馥丽,时值午后,小径上不时有宫女和太监在走动,看见方文渊都上来请安,顺便偷偷看吴贵妃两眼,唾弃、怜悯、仇视,什么眼神都有。

余定风缓缓地跟了过来,在方文渊耳边说:“我看她的确有些问题,找个机会我搭搭她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