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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拍即合(49)+番外

他拽了拽何沫言,低声说:“走吧,这个人喝醉了,小心出事情。”

何沫言没有吭声,韩林又拉了她一下,把她往车里拽去:“快走,这么晚回去阿姨要担心了,你哥都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叫我务必让你别做傻事……”

何沫言三步一回头,痴痴地盯着舒云展,却离他越来越远,眼看着就要越过马路,钻进车里去了……

“何沫言!你敢跟他走试试!”舒云展站直了身子,低吼了一声,何沫言回过头来看着他,好像被火烫了一样的地迅速地转过了身去,加快了脚步。

所有的醉意都好像随之远去,替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舒云展一字一句地说:“好,既然这样,你别后悔!”

没过一个星期,何沫言家人的资料就都放在了舒云展的桌上,这次他终于吸取了教训,事无巨细,把何沫言身旁每一个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嘟嘟是那个小男孩的小名,大名叫何易成,他出生在M国,可并没有申领M国国籍,只是永久绿卡,在国内的户籍还没有办理,卡在父亲这一环。

韩林是她母亲离婚以后住在城郊的邻居,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一所重点高中任教师,收入稳定,为人沉稳,曾经追求过何沫言,是何家父母理想的女婿人选。

自从何沫言回来以后,追求者有好几个,但一听说她有个小孩都不咸不淡地散了,只有这一位,还一如既往地跟在身边。

何沫言在双休日的时候总是行踪不明,其实都是回她妈家了,她很谨慎,从来不带嘟嘟到市区,只是陪着他把郊区好些个好玩的都走遍了。所以,居然这么长时间,舒云展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次估计是舒云展忙得这么长时间没去找她,她以为舒云展放弃了,而这次盛世华庭的尾盘促销来得很突然,事出仓促,才不得不带着孩子一起来买房子。

他聘请的律师拿着资料研究了一个下午,最后很有把握地告诉他:“舒总,只要DNA鉴定这个孩子是你的,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打赢这场官司。虽然她是何易成的母亲,但她存有欺骗的故意,连带会对孩子将来产生不良的影响,为了孩子的将来,法官会酌情考虑这一点,再加上你本身的能量,完全没有问题。”

舒云展点了点头,在委托文件上签上了名,漠然说:“好,明天就递交。”

送走了律师,他的心情却一点儿都没能轻松下来,掏出手机,默默地看着何沫言昨天发来的短信,上面一行行的字,他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云展,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嘟嘟是我的孩子,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他以前没有爸爸,以后也不会有,你能不能不要追根究底了?

云展,我吃了这么多苦,只有这么一个愿望,你不会残忍到要把这个愿望都抹杀了吧?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你怎么不回短信?如果你实在气不过,狠狠地骂我一顿,不,打我一顿好了。

云展,你不是最讨厌小孩子吗?你不会喜欢他的。

……

舒云展看了半晌,脑门上的伤口突突跳了起来,一阵抽痛,可是,再痛也痛不过心口的疼痛,他喃喃地说:“何沫言,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凭什么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就想抽身而退,和我撇得干干净净?休想!”

没过几天便是H市文学界的盛事,一个全国闻名的文学活动在H市召开,期间要评选本年度的各大文学奖项,网络文学现在风头直逼实体,自然不能少了悦品和凌云这两大巨头。

H市风景秀丽,是个闻名的旅游城市,这个季节更是游玩的好时节,一时之间,全国各地的知名作家、知名编辑、各大媒体都纷纷驻扎在各个酒店,开始抢夺各种资源。

这是各家公司最好的机会,好些个知名作家就是通过这种活动和公司熟识起来,然后跳槽的跳槽,签约的签约。

凌云上交组委会的会务名单里没有舒云展,他蛰伏了几天之后,终于施施然出现在了最后的颁奖活动上。

老远的,他就能看到何沫言尴尬地站在凌云文学的位置旁,着急地问着些什么,凌云的杨经理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而跟着的两个编辑则在同她打趣。

走得近了,舒云展发现她的鼻尖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空调打得很凉,想必她是急得有些上火了。

“你悦品的吧?你找我们舒总干什么?跳槽找我们杨经理就够了。”

“舒总能随便见吗?我们都见不了,要预约的。”

“你每天都来问一遍,怎么好像舒总的女朋友一样?”

……

舒云展心里有些不舒服,清咳了两声,那两个编辑立刻尴尬地闭上了嘴,舒云展在公事上向来不是亲和派的,几个高层见了他都屏气凝神,更别提下面的员工了。

何沫言一见他顿时眼睛一亮,几步走到他面前,激动地叫了一声:“云展!”

舒云展却把眉头一皱,冷冷地说:“我认识你吗?”

说着,他越过了何沫言,朝着前面主席台走了过去,逐一和几个圈内的大佬握手寒暄。

何沫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小步地跟在他的旁边。

舒云展眼角的余光瞟着何沫言的身影,心有有种别样的痛快,慢条斯理地和人聊着天气,聊着股票,聊着最近的投资热点……

何沫言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去打断了他的寒暄:“舒总,请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一旁的人都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何沫言却没工夫去理,只是紧紧地盯着舒云展:“你也不想在这里弄得人尽皆知、颜面扫地吧?”

舒云展耸了耸肩,淡淡地说:“我无所谓,我的脸皮很厚。”

何沫言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想和你说法院传票的事情。”

“你可以找我的律师谈。”舒云展断然拒绝,抬腿就要走。

何沫言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自从收到那张邮政专递的法院传票,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完整的觉了,闭上眼睛就梦到她和舒云展对簿公堂,然后两个人各拉着嘟嘟的一只手,听着嘟嘟撕心裂肺的哭声……

隔得那么近,舒云展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下的黑眼圈,他知道这两天她在费尽心机地找他,公寓、公司还有这会场,还打了不下百个电话给他,就连QQ上也写满了她的留言。可是,这几天他吃住都在公司里,外出办事也是乘公车,何沫言压根找不到他。

虽然事前他对这次见面谋划了很久,可是真正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不可控制的,心里涌上来一阵心疼,又被他牢牢地压了回去:这个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她能骑到他头上来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冲着周围的人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何沫言到了墙角,简洁地说:“好,我给你五分钟,说吧。”

“你要了孩子没有用,你和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会整天哭闹,他会调皮捣蛋……”何沫言一口气说着,想必这些话她斟酌了无数遍。

“不劳费心。”舒云展冷哼了一声。

“你……你非得弄得不可收拾吗?你又不一定能赢!”何沫言有些绝望,狠狠地晃着他的胳膊,“非得弄得两家大人都知道都伤心吗?”

“我没那么伟大,我自己不痛快,还非得让别人痛快。”舒云展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疏离而淡漠,再也不复曾经的温柔。

“你看这样行不行?”何沫言想了想说,“我答应你,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别把他抢走,他是我……”

“五分钟到了。”舒云展看也不看她,往外走去。

“舒云展,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沫言再也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舒云展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低声说:“我要那个爱我的何沫言回到我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