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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欢(80)

“掌门真人吗?”杨五问。

“嗯。”冲昕道,“掌门师兄说是代师收徒,可我们师父两百年前就已经陨落了,说起来,掌门师兄才是我真正的师父。”

“我初入宗门时,还神智未开,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顾。掌门师兄从不假他人之手,亲自照料我。我那时痴痴傻傻的,师兄光是教我打坐、引气,便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那些事,我神志清醒后,都还模模糊糊的记得。所以后来师兄常常闭关,难得一见,我也从未与师兄疏远过。”

杨五“嗯?”了一声,抬头看他:“道君,你为何说自己‘痴痴傻傻’的?神智清醒,又是怎么回事?”

冲昕道:“在师兄寻到我之前,我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儿,在街边流浪。若不是师兄,我大概早死在不知什么地方了。”师兄说,是与他宿世有缘,故特意去寻了他。不管怎样,没有掌门师兄,就没有今日的他。

杨五讶然。

她转生到这个世界,也是做了数年的傻儿,而后才慢慢回复神智。冲昕竟然也有类似的经历,这中间,难道有什么关联吗?

冲昕见她神情有异,问道:“怎么了?”

杨五犹豫了一下,还是想知道其中关联,便道:“我小时候,也是没有神智,旁人都说我是傻儿。到了五岁上,才慢慢清醒。”

冲昕亦感到意外:“这么巧?”

这其中果然有关联。

冲昕道:“人有三魂七魄,各有功用。一人若是痴傻,多是魂魄缺失或曾受损伤所致。”

原来如此。杨五的灵魂曾经穿越宇宙壁垒,打破世界法则,在这一过程中受到损伤,的确能合理的解释为什么她最初会没有神智,后来掌握自己身体,亦是经历了困难的过程。

冲昕道:“且让我看看。”

他说完,闭上眼。再睁开,眼瞳一圈青光,看起来如同妖魅。

他的师姐冲琳修宿世慧眼,亦把这心法传授给他。他不过稍稍涉猎而已,离冲琳的“九转金瞳”差得远去。但虽不能看人命线,看看三魂七魄健全与否,还是可以的。

他眸中青光扫视着她,道:“你三魂七魄俱全,但的确曾经受损,想是后来慢慢恢复。现在依然是有伤痕,其实还没完全恢复好……咦?!”

他忽然闭眼,再睁开,已经收了眸中青光,眉头紧锁,厉声道:“何人如此大胆,在你身上下了禁制?”

杨五是他的人,竟然有人胆敢在她身上偷偷下了禁制。不仅是对他的极大冒犯,更不知对杨五会有什么样的禁锢和伤害。冲昕又惊又怒。

杨五这几日沉迷于欢情中,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似乎连脑子都不愿动了。闻言竟还想,禁制,什么禁制?

及至冲昕举手捏诀,将一道光束打入她体内,她才陡然反应过来。一声“不可”脱口而出,却也已经迟了。骨间疼痛骤然而起,她脸色一白,倒在了地上。

冲昕忙将她抱起,握住她的手,想问她是否还好,却眼睁睁的……看着杨五的身体在他怀里缩小。

炼阳峰主看着怀中少女,惊得呆住了……

第48章 048

傍晚的时候,徐寿才从试剑崖回来,见到苏蓉的时候,还一脸的心驰神往。

“还那么多人吗?”苏蓉好奇问道。

三日前,她和赵三发现杨姬不见了,屋中阵盘碎裂。两人慌忙去找徐寿。徐寿上山看了一眼,猜测:“师父出关了,应该是把杨姬不知道带到何处去了。”徐寿用膝盖都能想得到,以他师父和杨姬那个黏糊劲,三个多月不见,肯定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小别胜新婚去了啊。

紧跟着,徐寿就扑簌簌的开始收传声符。一堆熟稔的师兄师弟们纷纷向他打听道君和试剑崖的事。

炼阳峰主休养出关,一剑削了试剑崖半壁,惊动了整个宗门。他身为炼阳峰主的亲传弟子,反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炼阳峰上三人,因为好奇,都去了试剑崖围观。结果那里摩肩擦踵。除了些纯看热闹的吃瓜弟子,绝大部分是武修在观摩冲昕的剑意。苏蓉还眼尖看见了旃云峰的那个周师兄,扯了扯徐寿的袖子叫他看。结果徐寿早沉浸在冲昕的剑意中不可自拔,如痴如醉。

苏蓉这才向试剑崖看去……不由倒抽口冷气。原本是梯形的岩壁,生生被她们家道君给削成了三角形!

那一剑的剑意极静。不喧哗,不吵闹,不故作威吓。武修们沉浸其中细细揣摩,仿佛都能看到那个人提剑,轻描淡写的一剑挥去的样子。

这一剑令得长天宗众人明白,炼阳峰主虽还在金丹境,但其修为已可匹敌元婴真人。所差者,不过是破境时机而已。

毕竟,炼阳峰主才二十二岁,真的是……太年轻了啊。

炼阳峰三人,只有徐寿沉迷在剑意中无法自拔。赵三兴趣在术法和丹药上,苏蓉修为平庸,让她去看,她只觉得浑身被激得起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发抖,却体味不到其中的精妙凌厉的寂杀之意。

这两个人围观了一圈热闹,就回去了。只徐寿一个,跟那些武修一样,日日前去观摩。每天回来都如痴如醉,赞叹不已。

两个人才说了两句话,忽然看见一道流光自炼阳峰射出。看那位置,竟是杨五的竹舍。

“道君和杨姬回来了?”徐寿问。

“不知道呀。”苏蓉耸肩,“道君回来了又不会向我汇报。不过,道君这是又干嘛去了?”

徐寿朝那边望了望,道:“好像是旃云峰的方向。”

冲禹从今天一早就心神不宁,预感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三日前的夜里,整个宗门都被小师弟一剑震动。他当时赶过去一看,便知道小师弟已经成功扑杀了最后一缕三昧螭火,身体彻底无恙了。那一剑的剑意,寂静,却势不可挡。可见这四年真是把他憋坏了。

冲禹当时便捋须微笑,心中宽慰。师兄交待他的事,他都做好了,现在,就只等掌门师兄破境出关了。

哪知今日,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心神不宁,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修道之人,对血亲、道侣、自身未来和天道规则等等都会有所感应。通常修为越强,这种感应就愈敏锐。

傍晚时,突然有人高速接近旃云峰。冲禹神识一扫,发现正是消失了数日的小师弟。再扫到小师弟怀中还有一人,被一件男子衣衫自头到脚的罩住……冲禹心里就“咯噔”一下子。

当时他就有点想遁走。

然而瞬息间,冲昕就已经进了他的正堂,将他堵了个正着!

“砰砰”几声,正堂的铁梨木大门无风自闭,把个正堂关得严严实实。冲昕脸色铁青,将怀中那人放下,咬牙切齿的道:“师!兄!解释一下这个!”

长衫落地,露出小小少女。

比起两年前,她个子蹿了不少,皮肤早被养得雪白细嫩。眉目五官也长开了许多,下巴尖尖,脸型已经初步定型。虽然幼嫩了许多,也已经有了几分杨五十六七岁清艳明丽的模样。

她看了一眼冲禹,沉默不语,只用两只手紧紧攥住衣襟,使松松垮垮的成人衣衫不至滑落走光。

但颈间的斑斑红痕是遮也遮不住的,与她的矮小身形比起来,分外的违和。看得冲禹眼角都跳了几跳。

“师!兄!”冲昕一张俊脸铁青,那样子像是随时要拔剑。声音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给我个说法!”

冲禹尴尬道:“那个……”看了眼杨五,忙道:“小五,你先去里面。”

杨五攥着领口衣襟,抬头看了看冲昕。冲昕目光和她一碰即走,别过了头去。

杨五抿了抿唇,一言不发,提着裙子去了里间。

她坐在里间,听不见外间一点声音,想来那两个人该是设了隔音的结界。

回想今天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前一刻,还满目柔情,下一刻……他就不肯再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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