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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28)

对,她就是那么一个……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啊……

南思文闷下一杯酒。

“来咯!”老板举着两把热腾腾的肉串过来了。

开吃!

暑气渐消……吃的肚皮都圆了,大家也没动窝。工地的临时帐篷,又热又闷,还不如在这喝酒痛快。来来来,老板,再来一箱,还冰镇的!

南思文喝得多了,觉得膀胱发胀。四下看看,他们这边被对面的灯光照的亮亮的。他干脆走到对面去,那古怪饭馆院子老大,外面都是梧桐树,枝繁叶茂的投在地上,就是大片的阴影。

他拉开拉链朝着树坑里痛快的尿了一泡。拉好拉链正准备回去,目光却穿过院子的铁栏杆,看到了那辆害他们吃土的冰蓝色跑车。

在那么多的奔驰宝马里,那车依然那么扎眼,叫人一眼就能看见。

男人就没有不爱车的。南思文忍不住上前两步,贴近了点,仔细打量那车。越看就越觉得漂亮,每一根线条,都说不出的流畅。

看够了,正要转身,却忽然怔住……

西装革履的男人和衣着精致的女人走到那车边,男人绅士的给女人拉开车门……

这么热的天那男人还穿得这么整齐,他不热吗?

不,他不热。因为他出入的地方,都有空调冷气。他出门,就开这样的车。所以他不热,他可以一直穿着整齐的西装,皮鞋锃亮。

这就是,体面人。

南思文隐藏在梧桐树的影子里,一直盯着那辆车。看着它打着火,听着它轰鸣,目光追着它驶出院子,直到它消失在四环路上……

他走出阴影,望着四环路上的车流,嘴里泛着苦涩。

那个就是她的男人吗?就是她洗手间里那牙刷、毛巾的主人?

可她,是他媳妇……

是他媳妇呀……

他抹把脸,穿过马路。

“老板,再来一箱冰镇的!”

“文子,还喝啊?”

“差不多了行了吧,再要有点多了啊!”

“别废话,我请客!”

“那好!来来来老板,冰镇的啊!”

车子停好,顾清夏就准备拉开车门下车。李盛拉住了她左臂。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他含笑问。那笑,带着邪气,满溢的是男人的挑逗和进攻。

顾清夏横了他一眼。

幽黑的眼瞳,精致的五官。气息清冷,却撩人。

这女人……

李盛心猿意马,却知道要拿下顾清夏这样的女人,是需要耐心和时间的。

“下次吧。”顾清夏道。

李盛笑笑,放开她的手臂,看着她离去。

不急,这是个尤物。

他迟早要把她剥皮拆骨吃到渣子都不剩。

☆、23.第 23 章

虽然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但是周五,景艺还是召集了部门的人正式的宣布了顾清夏接替商华成为部门副总监的消息。

肖刚和Vivian的脸都不太好看,嘴不对心的说着恭喜的话。

晚上部门一起聚餐,既是给商华饯别也是庆祝顾清夏升职。顾清夏作为主角之一,这次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躲酒的。连肖刚阴阳怪气的过来举杯,她都痛快的干了。

越是这样,贱人越不痛快。贱人越不痛快,她就越痛快。

喝到最后,就喝高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不行了,车肯定是不能开了。趁着去洗手间的时候,掏出手机打算叫个代驾。

她上次找的那个代驾就还行,话不多,老老实实开车。那家公司叫什么来着?南诚?还是南什么?

南……南……找到了!

她觉得头有点晕。手指一划,拨的电话不是“南诚代驾”,是上面一个单单的“南”字。

她靠着走廊的墙壁,闭上了眼睛,把手机贴在耳边。一声,两声……响到第五声,对方才接。

“……喂?”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

顾清夏揉着额头“给我叫个代驾。”她报出了自己的位置和车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说“好。”

挂了电话,顾清夏回到包厢里又喝了最后两圈,大家才终于是散了。商华的老公来接她,小心的扶她走下台阶,仿佛她怀里揣着个易碎的宝贝。实在是难以想象这对夫妻从前信誓旦旦的说要丁克到底。大家都过来跟商华道别,而后纷纷散去。打车的打车,开车的开车。

景艺今晚倒是没喝多少。他今天不是主角,又说了最近胃疼。他是老大,没人不开眼敢跟老大叫板硬灌酒。他站在台阶上,两手插兜,看着站在那里都有点摇摇晃晃的顾清夏,皱起眉头。

“我送你?”他问。

“我叫了代驾……”顾清夏强撑着理智。

她都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笑嘻嘻的,喝高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喝高了的。

“景艺!”她自以为清醒的说,“你赶快回去,家里人等你呢!”

景艺别过脸去不想看她。

他喝的不多,却也是有点酒劲儿的。心里那点怨气,就随着酒劲升腾起来。

“快走!你快走!”顾清夏赶他。

走就走。反正她叫了代驾。景艺就把顾清夏丢在那,自己走了。

顾清夏摇摇晃晃的朝自己的车走去。周末车多,他们来的时候停车场已经满了,他们的车都溜着马路停到远处去了。顾清夏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她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实际上一直在画S。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车前,一阵夜风吹来,酒意就往上涌。顾清夏抱着棵树弯腰在那呕了半天,恶心又吐不出来,酒意上涌,头愈发的晕。

“哎,美女……美女……美女没事吧?”

两个男人路过停下。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也是醉得不轻了,说话都有点含糊。

顾清夏抬头看了他们俩一眼,没搭理,继续趴那干呕。

两个男人却被惊艳了一下。“卧槽,真美女啊……美女,走,跟我们喝一杯去……”说着就来拉扯她。

“一边去!”顾清夏喝道,想甩开拉住她的手。无奈虽然心头还有丝理智,身体却软绵绵的半分力气都没有了。

“放开我!”她无力的挣扎。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放开!”顾清夏心里知道不好,头却愈来愈昏沉。

忽然有另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臂,而后之前强拉她的手便松开了。她勉强睁眼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将她搂进怀里。

她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却觉得心安……

似乎有什么声音……打架了吗?头好昏……想睡……

……

……

周五南思文这边工地的活结束了,他找了合同里指定的工长签了决算单,回去了大院儿。

工地帐篷里就是架子床的木板上直接铺了凉席,这些天都膈得背疼。他回来胡乱吃了晚饭,天还亮着就睡去了。睡了一觉给热醒了,外面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是几点。浑身都是汗,这才发现忘了开窗户通风了。起来推开窗户,浑身黏腻腻的难受。想去冲个澡,浴室只有两个喷头,只能同时供两个人洗。现在里面有人。

南思文不愿意等,反正天气热,端个脸盆,穿了大裤衩子,到院子里的自来水管那接了盆凉水,拿毛巾擦洗起来。

擦完脖子擦胸口,抬起胳膊擦腋下,一转头,看见张全的老婆趴在窗台上看他。见他发现她,她不自然的笑笑,转过脸假装嗑瓜子。

**!

张全老婆过来半个月了,说是过两天就回老家去了。这半个月,也不知道偷看他几回了。这么个不安分的女人放在老家,也不知道给张全戴了几顶绿帽子了。

南思文“哼”了一声,没搭理她。投了把毛巾,把浑身上上下下,擦得清清爽爽。

忽然听着像是放在屋里的手机响了……南思文泼掉盆里的水,毛巾抹了把脸,搭在肩膀上,回屋里去了。

手机在枕边,一边震动,一边响着。捞起来看清来电显示是“顾清夏”,南思文忽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