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娇柔又贤惠(97)

雅间里觥筹交错，不像京城那般拘谨，大家喝得尽兴，气氛愈发浓烈。

酒至半酣，苏暮莞哪里还记得林云疏的提醒，果子酒是一杯接一杯，不曾断过。

林云疏知晓果酒后劲足，眼见一坛果酒见底，又来了第二坛，心里焦急却也不好坏了大家兴致，只好任由她喝。

等散了席，秦方钰租的马车已在楼下等候，等他们到码头，行李也一一上了船。

此时苏暮莞还算清醒，但走路时已有些恍惚，席卷而来的眩晕感几乎让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林云疏垂眸，视线落在她浸染酒色的脸蛋上，兀自叹气，与脂月一起扶着她上了船。

等船起锚，脂月和嬷嬷连忙去准备醒酒汤。

船舱卧室里，林云疏不过是松手转身去取水的功夫，苏暮莞已跌坐在了地上的绒毯。

她靠在床榻，一手软绵绵搭在榻上，歪着头音调软软地唔哝着：“我还要喝，真好喝。”

“真不让人省心。”

说罢，温热的手掌握握住她的细腰，想要将她抱起来。

原本她体量很轻，抱着应是一点都不费力气，没想到喝了酒和姐姐一样都是极不安分，对他又推又拒，撕扯他的衣服，只差来啃咬一口。

林云疏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卸下珠钗和耳铛，又怕拉扯时弄疼她，只好温声道：“乖，别动。”

似乎这句话起了效果，苏暮莞竟真不动了，任她抱起来放在床上。

脂月端着醒酒汤进来，正欲伺候她喝，却发现人已躺下，端着碗不知如何才好。

“姝姑娘，还请帮奴婢扶姑娘一把。”

林云疏将引枕放在床榻上，扶起她身子，托着她的头缓缓放下，以免磕到碰到。

脂月拿起瓷勺舀了一口，送到苏暮莞嘴边，没想到她悉数吐了出来，还一个劲抱怨。

“不是果酒，难喝。”

“姑娘，您喝醉了，若不喝这醒酒汤，明日醒来怕是会头痛得厉害。”脂月苦着脸，刚把汤药递过去，就被推了回来。

苏暮莞抗拒地闭上眼，因着喝醉的缘故，不甚清醒，却惦记着果子酒的美味。

“还是我来吧。”林云疏接过碗，道：“有劳月儿姑娘去烧一壶热水，等下我来给姐姐洗脸。”

说完，他耐心哄着床上的娇气鬼，“你先喝了这一碗，才有果子酒喝。”

苏暮莞微微睁眼，乖乖张开了嘴。

好不容易一碗汤见底，林云疏撂下瓷勺，替她擦掉嘴边的汤汁。

没想到这一回苏暮莞又不老实了，极不配合地别开脸，嗔怪道：“骗子。”

还在怪他不给酒喝。

他眸底划过一丝滑稽的笑意，果真喝醉了的人都得罪不起，性子都是这般难伺候。

“你们都是骗子。”

她说得很认真，很严肃，言辞里有些忧伤。原本微阖的眼睁开，隐隐有光，氤氲着水珠。

林云疏听出来，这回说的不是骗她喝醒酒汤的事，不由得垂眸看她。

她歪靠在引枕上的身子滑落一些，头偏向一侧，眼角有泪垂下来。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这样难过。

他不由得心弦一紧，倾身替她擦泪。

“阿爹是骗子，说会带着我去东洲看海。杜南亭是骗子，那个什么彭徵是骗子……你也是骗子。”

在酒气的氤氲里，林云疏登时有些不知所措，陷在心虚中，不敢应声。

“姑娘，水来了。”脂月推门而入。

苏暮莞恹恹地应了声“嗯”，动了一下，“我不要喝水。”

“不是喝的水。”林云疏哭笑不得，将水盆放在架子上。

他侧过身子，舀了水来先给她往手上浇，使了些玫瑰胰子擦脸，又用帨巾擦干泪痕和口脂，一张小脸如玉之光润。

做完这些，林云疏将帨巾丢到水盆，柔声细语：“姐姐晚膳不得吃了，怕是夜里她醒来会饿，备一份点心才好。”

脂月见他如此尽心侍奉，对他又增了更多好感。

“那奴婢先退下了。”她端着盆徐徐后退，离开卧室。

苏暮莞有气无力地抬手，“更衣。”

“好。”

此情此景，林云疏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正欲为她褪下外衫，却见她转眼就躺下，推也推不动，不是一般磨人。他只好扶她起来，替她更衣后盖上薄被。

估摸着她睡着，才起身去准备点心。上午时他特意去铺子买了些，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用得上，就各种样式口味拿了一点放在食盒。

为方便起夜照顾她，他索性和衣而眠。

而苏暮莞这一睡，直至夜里才堪堪转醒。

床榻微动，另一边的林云疏很快惊醒，见她正坐在床上发呆，赶紧走过去为她披衣，没想到却被她一把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