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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恋爱就黑屋(58)+番外

她喜欢风吹过剑锋的声音,喜欢剑锋斩断水流的嗡鸣。

她喜欢剑。

少羽对明朔道:“如果喜欢就学吧,这个我也不会,也教不了你。”

明朔从少羽的话中听出了一点儿自责与愧疚,所以她软软的说:“我学会了,回来教你啊。省得你总是因为不会打架输给陈寒。”

少羽想说他和陈寒处不来真的不是因为陈寒比他能打——但话到了嘴边,少羽还是应了下去。他见着明朔是发自内心的快乐,便也笑着应允:“好啊。”

虽然明朔喜欢剑,但鹤峰的枯燥与乏味总是不变的。

这里除了青山绿水,便是一群并不能与人交流的仙鹤。除了仙鹤,大概还有山后一小块风止垦出来的菜地。风止以往一个人活在鹤峰的时候,就是个自给自足的农民。

他用剑,却也拿锄头。他轻功绝顶,却也下山采茶。

就明朔本身而言,她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习剑,品茶,间或躺在树枝上,瞧着风止悉心仔细的喂着那些性格高傲的仙鹤,这一天便也慢悠悠的过了。

石屋里,只有一张床。风止自然是要将床让给她,当明朔瞧着风止便随意的在冰凉的地上铺了块木板,便忍不住对他道:“其实我们可以一起睡,我只需要一半就好。”

明朔觉得一起睡没什么的呀。她又不是没和罗浮一起睡过。

但风止听了这话,脸红的便能滴出血。

他立刻摇头,仿佛明朔是洪水猛兽。风止道:“我是你的长辈,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你休息吧。”

明朔眨了眨眼,想到当初暮朗将自己赶下床,又看着打算睡木板的风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笑,她确实也笑了。

她认认真真对风止道:“师叔祖,你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风止:“……”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又能对我做什么?

风止实在是应付不了明朔,明朔抱着膝盖用那双眼睛只是盯着他,他便觉得溃不成军,只能全然妥协。然而即使躺上了外侧,风止也忍不住道:“温阳,你不能这样的。”

明朔随口地敷衍:“好好好,除了你,我都不会这样。”

明朔说这句话,原本当真只是希望减轻一些风止的心理负担。因为他看起来,是真的非常紧张。只可惜对风止而言,明朔这句话的功效似乎完全偏了。

他的背脊全然僵硬,静静闭着的眼睛上,连睫毛都不受控制的微颤着。

明朔侧头便能瞧见风止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害羞的样子,她的心思不自觉的便柔软了许多。她瞧着风止,也觉得新奇,便干脆又在他耳边拉长了尾音,软软道:“师叔祖——”

她瞧见风止的耳朵都快要烧起来。

明朔便笑眯眯的将被子拉上了自己的下颚,转回了头闭上了眼睛,温柔道:“晚安。”

风止手指紧紧的握着,浑身僵硬,也不答话。他等了很久,才等到身侧的呼吸平稳而绵长,才能确定明朔是真的熟睡了。到了这时候,风止才敢悄悄的睁开眼,又过了许久,才敢侧过了头。

正如同明朔侧过头便能见到他,他侧过头,便能见到明朔。

见到明朔精致的眉眼,听见她平和的呼吸。

风止一眨也不眨的瞧着明朔,大约是明朔睡着了,风止便也没有那么紧张害怕。他甚至见着明朔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皮肤,想到了他幼时师姐们同他讲过的那些故事。

故事里的公主妖精们,便是有着明朔这样似是吹弹可破的肌肤。

在风止继承鹤峰前,风止也曾随着他的师父下过几次西峰。他也见过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什么模样,岐水也同他说过,为何寻常人家的姑娘,通常都不如那些闺秀漂亮。

——并非是她们当真容姿不如,而是那些闺秀们,用着大笔的银钱与人力堆积着,这辈子大概就没有拿过比筷子更重的东西,当然看起来要更精致,更柔弱美丽。

岐水说这话,是挺瞧不起那些弱柳扶风的闺秀。风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法,何必要拿去比较。

但他瞧着如今明朔,却蓦地生出一点卑怯感来。

名以上,他是西峰观的师叔,是第一剑。但实际上,他不过只是个居住于鹤峰的孤儿。

但明朔不一样,她是帝姬,不仅有着故事里妖精才有的容貌,连脾气也十分可爱。

风止从心底觉得,明朔说那些话,不过只是调侃他罢了。

明朔不是西峰观那些来求学的弟子,她不过是来避难的。两人之间就像是西峰观与鹤峰,看似一体却是被隔开的。

但即使如此,风止仍是忍不住去在意明朔。她笑着的样子,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幼年的他在剑阁见到的这把朱红剑一样,总是牵扯着风止的心神。他宁不下心,定不下神,却头一次觉得无关紧要。

从来没有人对风止说过“我喜欢你”,他总是与剑为伍的。

所以在湖边他听见明朔理所当然说:“对呀,喜欢。”首当其冲的,竟然是一种慌乱无措感。

只懂得如何与剑打交道,与同门打交道的风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这样的场面。

他与西峰观大部分俗家弟子不同,他出了家,是西峰观的剑,他应该拒绝的。

可风止当真瞧见了明朔的眼睛,他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

若是拒绝了,她会伤心吗?

风止害怕从她明亮的眼睛里看到泪光。

他不明白这种心情是何种心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可他退一步,明朔便进一步,退到最后,无路可退。风止已经没有办法了。

他忍不住想,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帝姬?

可他偏偏又不能从对方身上移开眼睛。

就像他在自己反应过来,就先教了对方拔剑式一样。

风止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只有等明朔睡着了,风止才敢多看上一眼,忍不住用指节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

温的,也是暖的。

风止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那么想去证明身边的明朔好好活着,但他在确认了之后,却蓦地松下了一口气。

风止心想,其实秦昔不用担心自己不高兴。鹤峰没有别人,明朔再住久一点也没关系,她想住多久都行。

只要她高兴。

就在西峰观主因为这场地动而焦头烂额的时候,西峰观迎来了另一位年轻的小师叔。

岐水下山已有一年未归,前些日子也说着自己有事,怕是近期回不来,提前寄回了给风止的生日贺礼。所以她如今突然回来,倒令西峰观主有些诧异。

西峰观主郑重的接待这位三十六代弟子,便见岐水抬手打断了他,神色不愉。

岐水其实还要比西峰观主小上几岁,但她的脾气却比她的辈分还要大。她没什么好气道:“我这次匆匆忙忙回来,想必师兄你也清楚缘故。”

西峰观主揣着明白装糊涂:“师妹这话提得莫名,我听的不明白。”

岐水可不管那么多,她冷笑了一声,便问:“师祖的话在西峰观已经不管用了是吗?他说了,鹤峰不允许西峰观插手,那是属于风止师叔的,但看看师兄你做了什么,你比谁都能耐,仗着小师叔脾气好,什么阿猫阿狗也敢往他那儿塞?”

西峰观主闻言眉梢跳了一下,他的脾气也算不上十足好,即使岐水算是受教于师祖,是三十六代最优秀的弟子,但被岐水上来顶这么一波,便也不紧不慢的回道:“我并没有违反组训,鹤峰从头至尾都是小师叔主事。”

岐水冷笑:“是吗?那温阳帝姬是怎么上去的,小师叔可不是受了先帝恩的人,他也不喜欢和人相处。”

西峰观主听了这话,眉梢跳的更厉害,他干脆道:“我确实没有违反任何一条祖训。师妹你为何不自己去鹤峰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