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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恋爱就黑屋(62)+番外

他面色凝肃:“这一路上,他的马车前,都竖着红旗。”

西峰观主走了,他还得下去应付天子使,尽可能的为明朔拖上点时间。明朔也觉得倒霉,她好不容易接近了风止,居然要因为逃命这种事又被迫离开?

她忍不住唉声叹气。

风止瞧见了,以为她害怕,便对她道:“江湖浩大,即使是皇帝,也有触及不到的地方。你不要怕。”

明朔瞅着风止,半晌道:“我不是怕这个。”

她对风止道:“我走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她这话问出来,风止也怔住了。

明朔见不到风止,风止自然也见不到明朔。

这一道圣旨简直是王母划出的银河,一旦到达,便是难以再见。

明朔自然不会认为风止会为了她而不顾及整个西峰观,公然抗旨在鹤峰保下她。她想着,恐怕下山后得想点办法,看少羽能不能帮她换个身份再试试了。

但即使如此,她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我可以不走吗?”

风止瞧着她,摇了摇头:“不行。”

明朔的心沉了一瞬,而风止握住了她的手。

风止对她微微笑了笑:“但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我陪你下山。”

☆、一剑10

京城。

岐水在京城最好的酒楼里, 给自己点了最好的酒。她的岐水剑就搁在手边,杯中的琼液倒影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也将她抿的笔直的嘴角映出了一部分。

术士到的时候, 岐水的那壶酒甚至还没有喝下一半。

术士一如既往,裹着件看起来就阴郁万分的黑色斗篷, 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 或许便是悬在腰上的金丝袋。岐水作为西峰观的人,对于皇帝身边这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假术士自然提不起太多好感, 故而她只是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术士并不在意, 相反, 他在岐水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坐下的那一刹, 岐水的手便覆盖上了她的剑。但她的剑还未拔出,术士便先开了口。

术士道:“我该不是你真正想要杀的人吧?”

岐水握着剑柄的手顿了一瞬。她面前的酒杯里盛着色泽剔透的酒液,平稳的像一块脂玉, 岐水瞧着它,好似也能骗着自己仍是心如止水。

术士轻笑了声, 他从黑色的斗篷下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只比女人还要美的手,覆盖在指骨上的肌理流畅,皮肤洁净。岐水是个剑客, 她本人非常注重手的保养,所以她的手很美,不仅很美,更是充满了力量。

而这名看似无用的术士, 他露出的每一根手指不仅挑不出半点儿的瑕疵,甚至能令岐水感受到威胁。岐水只是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剑客的手。

无论其他,至少这名术士懂得用剑,还是个高手。

岐水往日里见到这名术士,他总是如同影子一般存在于衡王的皇座身旁,这天下看似是衡王的了,但岐水瞧得清楚。衡王只是个自不知,早已完全受他摆弄的傀儡罢了。

岐水作为西峰观的弟子,对这等弄权的方士骗子总是带着点儿不屑的态度。若非西峰观与大启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也不会同意了衡王的要求,在他登位后,为他做一些事情。

西峰观因这段关系而超脱于江湖,岐水认为,秦昔想要脱出没什么问题,但西峰观与朝堂的联系不能断。秦昔不做,便由她来做。她本就是师祖喜爱的徒孙,这点决断做得出。

岐水从不认为自己私下的行动做错了,若非如此,西峰观对待温阳如此宽厚,今上为何从未责备过?若非如此,她又怎么能得知,秦昔大胆到敢将温阳往鹤峰去送!

岐水缄默。

术士伸出手为自己倒了杯酒。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岐水总听得有些熟悉。

术士道:“我早已提前告诫了你,你行动太慢,失了机遇,这怨不得我。”

岐水攥紧了自己的剑柄,她杯中的酒液起了波澜。

术士瞧见了,嘴角微扬,他道:“圣旨下了,我猜帝姬此刻应该已经离开了鹤峰。”

岐水闻言,眉眼终于冷冷的投向了术士。

术士道:“你要不要猜一猜,风止还在不在鹤峰?”

岐水当然想说“小师叔只会留在鹤峰!”,但这句话甚至还没有滚到她的舌尖,她依然没有说出的勇气。她想起那一日见到的风止,她从未见过的风止。

一个她未见过的风止,做出什么似乎都并不奇怪。

岐水嘴唇蠕动,半晌哑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消息你是透给我的,也是你让我回西峰观。在朝堂上,我们甚至可以算是敌人。你要知道,我在一日,便绝不会目睹皇帝封你为国师的事发生。国教只能是西峰观。”

术士却道:“国师?这东西有什么有趣的。”

他的声音不快,指尖甚至饶有兴趣的敲了敲桌面:“你们想要的,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岐水听到这里,心理压着的复杂情绪只差那么半点就要引爆,她咬着牙,岐水剑甚至出鞘了一分——

术士伸出的那只手压在了岐水的剑鞘上,岐水的剑便再也不能多出一瞬!正当岐水惊诧万分,全然不知所措的时候,术士伸出了自己另一只手,他摘下了自己的兜帽。

兜帽下术士的面容清晰的刻在了岐水的瞳孔里,岐水在看清对方相貌的那一刹那,瞳孔中闪过了震惊、恐惧、最后是难以置信。

而术士却是勾了勾嘴角,他慢条斯理的对岐水道:“来做个交易吧。”

“我只要风止的那把剑。对你而言,他没了剑,或许反而会更好吧。”

岐水仍处于震惊中,过了好半晌,她方才是终于从眼前的巨大惶恐中回过了神。

她低喃问:“你到底是谁。”

术士不以为意:“你可以继续叫我妖道,随你喜欢。”

术士起身,月光透过窗户笼在了他的面容上。

他眉目俊美,气质温润。似是雪地里一株红梅,也是江南初春枝头开上的白梨。

他有着一张同风止全然相同的脸。

“风止”对岐水笑道:“或者,你也可以叫那个你见着我后便想叫的名字。”

“风止。”

术士气息沉静,含笑笑意,毫不在意地向岐水念出了这个名字。

启山往北三十里,便是京城地界。往南三十里,则会抵达渭水,从渭水一路往下,便能到达江南。江南原本是一处蛮荒之地,直到六国时,方才被扩土开垦,成为如今的鱼米之乡。

风止认真地询问明朔:“我听师姐们说过,江南四季如春,更有历史悠久的剑坊。剑坊的剑走的是轻巧飘逸的路子,极具观赏性,或许你想见一见?”

明朔本身对去哪儿并没有什么意见,自从风止说要与她一起下山,这场逃往便变了滋味,有点儿像是春季的寻常郊游。

明朔只想着难得有机会游历,当然是走得越远越好啦。鹤峰奇美,但她也想见一见江南的百花盛放,便对风止点头道:“好呀。”

风止忍不住面上有些薄红。他牵起了明朔的手,对她道:“去过剑坊,我带你往西,去见见冰泉雪谷。师父与雪谷老人有些交情,或许我们还能去雪谷讨到一株雪莲给你煮粥。”

明朔算了算路程,忍不住问:“从江南再去雪谷,这路上得走多远啊,一年半载也到不了吧。”

风止静静的凝视她,轻声道:“一年到不了就两年,总能去的。”

明朔闻言,忍不住眨了眨眼。她反手握起了风止的手,弯着眼笑道:“我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师叔祖,盘缠够吗?”

秦昔很大方,给了不少银票。但考虑到皇家真的追杀起来,秦昔给的这些银票未必能顺利兑现,而他们带着些的银子总是有限的。明朔觉得还是该防患于未然。

风止想了想道:“如果不够了,就去赚一点。”

说这句话的时候,风止想的是江湖上那么多赏金,他去捉一些坏人,总不是件麻烦事。但明朔却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点,她想到的是风止的木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