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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桶(96)+番外

作者: 写文的尼罗 阅读记录

双方对视片刻,他忽然一挺身站起来,摘下茶色镜片的眼镜往写字台上一扔,然后走到了傅西凉面前:“帅不帅?”

傅西凉仔细审视了他这一身笔挺的茶色西装,干脆利落的一点头:“帅!”

葛秀夫凑近了他,压低声音:“特地为你穿的。”

傅西凉认真的看了他:“为什么?”

“你不喜欢吗?”

“是你穿又不是我穿,我能有多喜欢?”

“我没说我的衣服,我说的是我自己。”他抬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胸膛:“我葛秀夫,你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

随即他又道:“我还有话要告诉你,昨夜你不让我说,现在我能说了吗?”

葛秀夫微微一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傅西凉犹豫了一下:“那我也还是再说一遍吧,万一你猜错了呢?我要说的就是我考虑好了,我愿意和你交朋友。”

葛秀夫转身走到写字台后坐下来,然后对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坐下谈。”

傅西凉见他那里没有多余的椅子,便自己拖了一把过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葛秀夫弯腰把手伸进写字台下,往深处摸索了一番,最后拎出了一只水淋淋的冰桶。桶里的冰块已经融化大半,冰水里泡着两只玻璃酒瓶,一只是普通形状,另一只更精致些,是细脖大肚子。

“你要哪一种?还是全来点?”葛秀夫问他。

傅西凉认出那只普通瓶子里装的是啤酒,当即摇了头:“我不喝。”

“昨夜能喝,今天就不能喝了?”

“昨夜是和燕云在一起。”

“怕我是个坏蛋,趁你喝醉把你卖了?”他随即记起了傅西凉的特点,所以立刻补了一句:“放心,这么崭崭新的一个小朋友,我可舍不得卖。”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了写字台下的小抽屉,从一堆雪茄盒子里翻出了一把半旧的折叠刀,刀子打开来,刀背带个豁,正好可以用来开瓶盖。自顾自的开了那瓶啤酒放到写字台上,他又抄起了那瓶香槟,低头用刀子去削那瓶颈上的金色锡箔纸。

傅西凉说道:“我真的不喝。”

他看了傅西凉一眼:“这不算酒,我一直当它是汽水。”他连削带撕,除掉了那层锡箔包装,然后一边拧开瓶口的安全阀,一边抬头又问傅西凉:“你想怎么开?”

“什么?”

“要不要 ‘砰’一下?”

傅西凉在家里见过燕云开香槟,他有点怕那突如其来的一声“砰”,但这一声又比较难得,毕竟家里也不是天天开香槟,而不开香槟的话就听不到。

“怕”和“难得”凑在一起,让他有点兴奋,有点恐慌。起身绕过椅子靠墙站了,他抬手预备着要捂耳朵:“那就砰一下。”

葛秀夫用拇指摁着瓶口的软木塞,轻轻摇晃着酒瓶。抬头直视了傅西凉,他忽然低声笑问:“让我喷一次好不好?”

傅西凉给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他把瓶口对准了傅西凉——这是他在“万花丛中”常玩的一种游戏,有时候会连开许多瓶香槟,就为了喷得他那些女朋友们围着他又惊又笑、又逃又叫。丝绸旗袍湿漉漉的贴在那些身体上,所有的凹凸都被强调,所有的线条都更曼妙,即便是隔着一层有色镜片望出去,风景也照样会刺激得他心花怒放。

因为香槟在他手里向来是派这个用场,所以方才手指刚一搭上冰冷细长的瓶颈,他就骤然来了灵感。盯着傅西凉那张英俊面孔,他的灵感很汹涌,几乎快要转化为一种冲动:“开瓶的时候,香槟会喷出来,让我喷你一次,好不好?”

傅西凉听懂了,当即摇了头:“不好,我这件衬衫是新的。”

“衬衫值什么,我赔你一件好了。”

“不行,我喜欢这件。”

葛秀夫想了想,将已经对准了傅西凉的瓶口扶正,然后站了起来:“那好,今天放过你,我们换个方向。”

傅西凉抬手捂住了耳朵,紧张的注视了葛秀夫的双手。他等着葛秀夫像燕云一样缓缓的旋转瓶塞,小心控制着角度和力道,最后“砰”的一声拔下瓶塞之时,瓶口洁净,只会腾出一团隐约的酒汽。

然而葛秀夫一手攥着瓶颈,一手抄起那柄折叠刀,一刀削飞了瓶口木塞。在那放炮似的一声“砰”中,香槟瓶口射出了水枪般的一股激流,一直穿过整间办公室、直打到了房门上。

傅西凉“哎”了一声,以为他是出了大失误,可他握着酒瓶转过身来,却是向着他抿嘴一笑。

这是一个傅西凉从未见过的笑容,他笑得微微眯了眼睛,笑意顺着眼尾流淌:“怎么样?好不好玩?”

傅西凉也说不上这好不好玩——新奇倒是很新奇的,但写字台、地面以及房门上都洒了香槟酒,这又像是一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