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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淇淋桶(97)+番外

作者: 写文的尼罗 阅读记录

他喜欢秩序,不喜欢破坏,可他和葛秀夫第一次出门吃饭就遭遇了刺客与谋杀,第二次会面又是在乱枪之中逃了半夜的命,以至于他感觉葛秀夫本身就是一种破坏的象征。葛秀夫把一瓶香槟开得像火炮和水枪一样,当然也算正常。

将酒瓶在写字台上一顿,葛秀夫拄着它向前走了两步,踢开了写字台旁挡路的椅子。然后单手举起酒瓶,他用瓶口一蹭傅西凉的下巴:“来一口?”

傅西凉用手指轻轻扶了瓶颈,然后低头垂眼,微微嗅了嗅那香槟的甜气。随即推开酒瓶,他向葛秀夫摇了摇头。

葛秀夫收回手,嘴对着瓶口仰头灌了一大口,然后将瓶口直接贴上了傅西凉的下嘴唇:“来一口。我都喝了,你也要喝。”

傅西凉犹豫了一下,接过酒瓶抬头喝了一小口——非常非常的小,几乎就是舌尖尝了一点滋味,嘴唇蘸了一蘸酒液,然后便把酒瓶递还给了葛秀夫。

葛秀夫接过酒瓶,又喝了两大口,随即走回写字台前,把那瓶啤酒往傅西凉的方向一推:“你喜欢这个?”

傅西凉摇了头:“昨夜已经喝了一次,今天不能再喝了。”

葛秀夫一撇嘴:“岂有此理,昨夜喝的早尿出去了,和今天有什么关系?”

傅西凉见过太多想要哄他喝酒的人,所以听了这话,连心都不动。

葛秀夫又道:“我十七岁就开始跑出来玩,要是按你这么算,那我下半辈子应该做和尚了。”

“我们不一样。”

葛秀夫点点头:“是不一样,但也差不太多。”他把香槟酒瓶往写字台上一放,向傅西凉抬起了空着的两只手:“你不喝,我也不喝了。不是我不能喝,是因为你不肯陪我喝。”

傅西凉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最后答道:“再过两个月,我陪你喝一次。”

“为什么非要再过两个月?”

“不告诉你。”

“不是敷衍我?”

“不是。”

“那好,我等你两个月。记住你欠我一顿酒,两个月后,要连本带利的还我。”

傅西凉在满室酸甜的酒气中,向他一笑。

*

*

夕阳西下的时候,傅西凉下楼回了家。

他走的时候是高高兴兴,回来的时候也依然是哼着爵士乐。在客厅里坐下来,他心旷神怡的吃了三大碗过水打卤面,然后就搬了椅子坐在院内,听夏虫鸣叫。忽然俯身向前一扑,他双手扣了一只大蝈蝈。

捏着蝈蝈的长腿,他走到二霞跟前,说道:“你帮我拿着。”

二霞有点怕这昆虫,但他从来也不曾向她提过什么要求,所以她硬着头皮,将那蝈蝈捏了住。

傅西凉拔了一些野草,理成一绺一绺,编了个经纬稀疏的小笼子,将那大蝈蝈装了进去,拎入卧室。

洗漱过后,他关闭房门,点燃蚊香,然后枕着他从燕云那里拿来的旧枕头,在虫鸣声中进入梦乡,一觉睡到了翌日上午。

醒后他欠起身,先去看蝈蝈,结果发现蝈蝈已经死了。大概是夜里距离蚊香太近,被熏死了。

第四十九章 :秀夫与燕云

二霞一边往豆浆里放糖,一边告诉傅西凉:“想起来一件事,昨天咱们这儿来了一位小姐,说是要找傅侦探,听说你不在,就走了。”

她先把豆浆端到傅西凉面前,再把一篮子油条送过来。傅西凉问道:“是什么样的小姐?”

“没看清楚。当时院门开着,她只欠身露了个脑袋进来,一听说你不在,院子都没进,直接就走了。”二霞想了想:“年纪不大,挺好看的一张小肉脸儿。”

傅西凉摇摇头:“不认识。”

二霞又用大盘子给他端了一摞牛肉馅饼,牛肉馅饼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她自己给他熬了些稀粥。傅西凉前些天熬夜熬得元气大伤,如今总算回家安稳下来,胃口立刻恢复了先前的规模。二霞有时候感觉他像个大锅炉似的,甭管投进去多少食物,都立刻会在他的腹中化为乌有。尤为可气的是他往日吃了那么多,未见他胖;稍微少吃了几天,立刻就瘦。而他一瘦,二霞就有点心虚,怕燕云先生挑理。

燕云先生对她好极了,隔三差五就给她赏钱,而且从来不说那个“赏”字,给钱的时候只会向她道辛苦。燕云先生越是宅心仁厚,她越是有些怕他,不怕别的,怕自己办什么事情没办好,会对不起人家燕云先生。在她这里,燕云先生的一皱眉,抵得过旁人一顿海骂。

傅西凉在房里吃着,她趁着凉快,在院子里支起一块板子,给傅西凉熨了熨刚晾干的长裤和衬衫。等她把这些衣服叠好收回立柜里,傅西凉也吃完了,吃得出了汗,于是跑去卫生间里哗啦哗啦的洗,洗得满地是水,于是二霞又得紧跟着进去四处的擦。好在擦完之后就可以清闲些了,因为傅西凉接下来就是坐在桌前读小说或者是玩拼图,直到午饭之前,都不会再劳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