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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的他们(94)

再加上这口窑洞门窗都烂着, 顶部还有个大裂缝, 夜里风刮的呜呜作响…

陆战生这一夜根本没睡好, 次日清晨, 醒来后发现自己心里的闷堵也并如他所愿的散去, 甚至没有轻松半点。

睁开眼睛, 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爬起来往外看去, 没有看到熟悉的院子, 外面没有晾衣绳,也没有刚刚洗好还滴着水的衣服。

刚刚睡醒精神还比较脆弱,郑延他们都还没睡醒,四下也很安静。

那一刻, 陆战生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股曾经的他从未有过的陌生情绪。

想家。

以前,陆战生一直自认心比天高, 比海宽,他这辈子活到现在,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出现想家这样的心情。

而且,这种心情来的异常猛烈,抓心挠肝似的,无处排解,无所适从,令人崩溃。

陆战生很烦躁,他很排斥这样的情绪出现在自己身上,因为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废物,连隔壁那几个女生都不如。

没有人愿意自己有这么废物的一面,他当时就闭着眼睛狠狠的在心里骂起了自己:陆战生,瞧你丫这股子怂劲儿!真他妈的没出息!想个屁的家呢!简直废物!丢人!

骂了很久,陆战生才勉强把那些情绪都咽回了肚子里,他舒了口气,然后起了床。

这两口窑洞前没有院子,前面只有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口井,井口用石头垒砌,没有打水的装置。

几个女生起的早,这会儿正围着那口井研究怎么把水打上来,她们看到陆战生出来之后,纷纷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了他。

陆战生正好也需要水洗漱,四下看了看,发现两间窑洞的中间放着一口大水瓮,旁边放着铁制的水桶,他就去找了根粗绳子出来。

绳子系在水桶的提手上,扔进井里左右晃两下,再提上来的时候就灌满了水。

陆战生把那口瓮的里里外外连盖子都刷了个干净,又给里面打满了水,然后自顾自去洗漱,整个过程中没跟任何人说过话,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很让那几个女生意外,因为她们之前听别人说过的陆战生,并不是这样的。

陆战生洗漱完后回屋,看着自己换下来的脏衣服发了会儿呆,最后收拾了收拾,放盆里端着出去洗。

没有什么事是人真的不会的,像洗衣服这种事,没了指望以后,根本都不用学,自动就会了,而且,也根本不至于没有热水就下不去手。

尽管陆战生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想,但蹲在地上洗衣服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的在心里默默的骂起了贺知。

贺知那个王八蛋!

有什么了不起的,没他管,老子这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无情无义!

居然真的没去火车站,不去拉倒,谁稀罕啊,早看透他了,他就是个冷漠虚伪的人,没准儿心里早盼着老子滚的远远的了。

这下好了,没人再碍他的眼,以后工作挣的工资也不用给老子一半,还可以明目张胆的跟那个姓秦的姑娘在一起,他可算是舒坦了。

不知道等老子下次回去的时候,他俩会不会已经结婚了,甚至,会不会已经有孩……

操!

陆战生突然感觉很愤怒,无意识的把手里正在搓洗着的衣服往盆里狠狠摔去。

啪一声,水花四溅。

刚洗漱完从旁边经过的佟小雪冷不丁被吓的一愣,她以为陆战生是因为不太会洗衣服而有些着急,迟疑了半天,小声问:“ 陆..陆战生,需要我帮你洗吗?”

“…”

陆战生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背过身去,撅着嘴继续用力的搓洗衣服,用力的就像是想把衣服搓烂了似的。

过了会儿,吴常德来了,看见陆战生蹲在地上洗衣服大老远就吆喝着夸他:“ 咦,好娃啊,勤快好啊。”

“…”

陆战生这会儿不想跟人说话,就没接茬,装没听见继续洗自己的衣服。

但那状态看在吴常德眼里,他就觉得是这孩子腼腆,毕竟在他眼里,沉默寡语的孩子都老实内向,而且他还觉得这孩子岁数小,家里人还不要他了,看着怪可怜的。

这时郑延和宋见几个也起来了,他们出来跟吴常德说起了话。

陆战生也没听进去几句,只听到他们说快过年了。

眼下是农闲时,地里没有活,知青们住下之后都没什么事可干,每天都很无聊。

宋见带了牌和郑延几个男生整天打牌打发时间,陆战生则天天闷头睡觉。

有一天午后,陆战生是从睡梦中被一嗓子嘹亮的歌声给惊醒的,而且醒来之后继续听了会儿之后,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就顺着歌声找了过去。

陆战生平时爱听歌曲,也爱唱,后来被贺知普及过不少关于音乐的知识,古今中外,歌剧戏曲,涉猎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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