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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蠹之爱痕断续录(5)

作者: 贺喜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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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都是每周一三五,晚八点更新啦!谢谢老朋友们

第4章

到了晚上八点,对面那家的司仪登上舞台,开始将一对新人如何相识、如何相恋的故事娓娓道来。我这会儿闲了下来,坐在空的酒席边,支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我转身对林雨邨说:“我们这边太冷清了,要不你也上去讲一个?”

林雨邨骂我:“我讲个鬼啊?我讲你们两个在墓里打炮的故事吗?”

“那也太夸张了吧?”齐金明伸个脑袋过来,“我就没带过二爷下墓啊?他这身板下去,还不给瘴气憋死了。”

辜玉环接嘴道:“啊对,二爷有点过敏,严重了引发哮喘的。”

我气得要犯哮喘了,干脆不理他们。又是一会儿迎来送往,到了晚上九点过,我们这边几乎没有客人了,对面那边宾客却已喝得面红耳赤,勾肩搭背,商量着要去喝下一摊。

林雨邨手一撑膝盖起了身,对我说:“行了,我看今天也就到这儿了。你这个新郎官这一天也够累的,你们回酒店休息吧,我叫人收拾一下大厅。”

我说:“辜玉环,你带着孩子就先回去吧,我和齐金明估计得去街上走走,醒醒酒。”

辜玉环说:“行。”他说着就去抱孩子,顺便提上保姆包。

我喊道:“齐金明。”

他应道:“诶,二爷。”

我说:“客人差不多走光了,咱们也撤吧,陪我去街上走会儿。”

他说:“嗯,走吧。”

我们离开得月楼,走在苏州的街道上。气温仍是秋热,但夜里有些风凉,河岸两边的酒楼店家渐渐下灯了,但我们饮了酒,酒劲上来,健步如飞。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在北京就打算的事儿,可这会儿才说。

“对了,我一直想说,别人叫我二爷就算了,你叫我二爷,怎么听怎么别扭,还是叫回少爷吧。”

他笑说:“现在不改,过会儿再改。”

我说:“干嘛还过会儿啊?”

他说:“你不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啊?”

我发出讽刺的闷哼,忽然停下步子,把他顶在小巷墙上,狠狠捏他的胸。齐金明笑嘻嘻地,也不反抗,任由我捏,偶尔发出舒服的鼻音,两手扣住我肩,几乎把我嵌进怀抱里去。亲热一会儿,我说不行,不能影响人家苏州市容,还是得回宾馆解决。

我们走出巷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早已误入人家深处。路偏离得太远,我想今晚是走不回去了,建议说不如打车。齐金明却说:“别费那个钱了,一两百块呢,我知道有近的办法。”

我问:“什么?你可别偷车啊?”

齐金明眼睛一瞪:“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啊?”

我陡生愧疚,虽然我一直心道自己的伴侣无耻,但实在到不了偷鸡摸狗的地步,说这话难免伤害他的感情。

“再说了,我偷了也不能开啊,万一路上被查驾照怎么办。”他嘟囔道。

这时我们走到一座小石桥上,他两手插兜,左顾右盼,走到石桥边上,伸着脖子往桥洞里看。我正想问,他就嘬起嘴唇,打了个尖利的呼哨。不多时,一条小船从桥洞里撑了出来,我定睛一看,撑篙人是个穿白背心小短裤的老头儿。

齐金明冲他仰头:“去得月楼,走不走。”

老头说:“走,怎么不走。”

我懂了,这是苏州特有的招待游客的船家。不过现在晚了,游客不多,他撑到船洞下正准备回家,就被齐金明逮住了。想到这里我便问:“多少钱?”

老头酝酿了一下,试探地说了个数字:“二十块,可以吗?”

我被他的实诚惊到了,但波澜不惊道:“行吧。有点贵。”

我和齐金明上了船,和他一人捡一边船沿坐着,老头低声吆喝着,撑起了篙。夜里的河道窄而黑,似乎通往幽秘之处,两旁人家枕河而眠,船摇摇晃晃向前行去。

我把手伸到水里,水微微凉,张开五指,任凉水划过指间。借着两岸微光,我关注着我的婚戒,在河水中,圆玻璃成了一团温柔的蓝色,太阳神在蓝玻璃之下粼粼发光,全然不显廉价。

我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齐金明:“你的婚戒呢?”

他从领口掏出皮绳,冲我晃晃上面挂的戒指:“在这儿呢。”

“怎么不戴上。”

“怕丢了。”

我有些生气:“你现在又没有下地,怎么会丢了。”

齐金明没说话,坐在船沿上低着头,两手撑着膝盖,好像无奈,也无颜回答。过了一会儿,他头也没抬,冒出来一句:“怕丢了,不是真的会丢,只是怕。”

我瞬间就原谅他了,甚至有些心疼。我想齐金明以前可能是丢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以至于现在如此谨慎。老头见我们吵架,齐金明又像寻常的O一样做小伏低,也忍不住劝说道:“两口子不要吵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