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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点怂(78)

讲台上的晏如敲了敲桌面,“下面说话的同学声音小一点,最后排的那个我怎么没见过你?”

晏如走下讲台,朝着最后一排走去,时笙懵懵懂懂,前排同学忙解释:“老师,她是隔壁班的,想上您的课就来了。”

“隔壁班的,那也别说话。”晏如转身走了。

时笙捂着脑袋,疼得浑身抽搐,她努力吸了口气,再度睁开眼睛,面前又是绣着繁复纹路的锦帐。

晏如依旧坐在妆台前,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银簪,徐徐插.入发髻中。光是从背影去看,难以感觉出她就是梦中穿着制服的老师。

“晏如。”时笙从床上爬坐了起来,目光迷离,在她飘忽的是视线中,晏如转过身子,浅笑地着望着她:“你醒了。”

昨夜跌宕起伏,晏如早已平复过来,她只当时笙不适,没有多加探究,“你可以再睡会的。”

时笙痴痴地盯着她的面容,渐渐地,那张脸与梦中融合在一起,干净、白皙,让她迷恋到难以自持。

她呆呆不动,晏如有些不放心了,上前摸了摸她的脸颊,“太后娘娘,你傻了吗?”

“晏老师,你认识一个叫时笙的学生吗?”时笙仰面凝着面前的女人,在梦境中虚无缥缈,而在这里,又是多么的亲切温柔。

天与地的差距,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晏如淡笑,“不认识,学生太多,如果没有太深的接触,我记不住名字。”

“是吗?”时笙很失望,又觉得在那个奇怪的时代里,感情也并不是一帆风顺,在这里,晏如至少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顿时笑了,双手搂住晏如,亲昵地蹭着她的小腹。

晏如耐不住,轻轻推开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时笙躲避她的探究,掀开她的袖口,手腕上依旧没有是零。

时笙失望了,已死的人却活了下来,命运就失去了掌控。她懊悔没有给晏如太多的关心,倘若早些发现,或许还有办法。从东宫出来那回,晏如手腕上的数字还是五十年。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数字变成零的?

时笙毫无线索,晏如却拉着她起榻,选了一件月白色的夏衫,伺候她更衣梳洗。

两人如常般坐下廊下喝果茶,时笙端起来大口地饮了,而晏如一如既往般小口小口品着。

沐浴在阳光下,有些微热,果茶恰好抵挡住这份热。

整座长乐宫静悄悄地,没有喧嚣、没有杀戮,归于山间般的宁静。

临近午时的时候,时玮被宫人迎了进来,晏如站起来,让人倒了一杯果茶,“时相。”

时玮面色不好,看了一眼晏如,眸光晦涩,时笙拉着他坐下,“阿爹有事?”

说话间,晏如屏退廊下伺候的宫人,三人一道坐下了。

时玮喝了一口果茶,品了品,又看了眼茶汤的色泽,“这是什么茶,我怎地从未饮过。”

“这是晏如做的,你自然未曾饮过。”时笙眯起了眼神,显然很快活。

时玮眉梢的愁绪稍微散了几分,他复又喝了一口,接着忧心忡忡开口:“今日早朝陛下给时徊赐婚了。”

晏如皱眉,在历史上时徊并非是赐婚,而是自己娶妻,娶的是两情相悦、青梅竹马的表妹,也就是时夫人的侄女。

她倒吸一口冷气,赵郸的报复开始了?

“赐婚赐的是谁?”时笙也跟着敛了笑意。

时玮动了动唇角,没有说话,好半晌才说了话:“是你母亲的侄女,你的二表姐王芷卿。”

晏如凝眸,下意识询问:“时徊喜欢的是她吗?”表姐妹太多,她记不住名字了,但从赵郸的心理来猜测,多半并非是王芷卿。

“并非。”时玮看了晏如一眼,面露苦涩道:“这就是陛下的厉害之处。”时徊与王芷蔓自小情意相投,本就是青梅竹马,合该会是一段好姻缘,偏偏皇帝乱点鸳鸯谱,点了王芷卿与时徊成婚。

时笙还没有想明白,晏如却已给她点了出来,“时徊喜欢的并非是你二表姐,或许是大表姐,眼睁睁娶了自己心爱之人的表妹,该有多难受。”

杀人诛心,赵郸做到了。

时笙怒了,拍桌而起,不管不顾地就要去找赵郸。晏如紧急地拉着她,“你去找了也没有用处。”

时玮没有动,反而又喝了一杯茶,慢慢道:“他不过是拿时徊的婚事同太后较劲罢了,太后若舍得,便坐在长乐宫不动。若不舍兄长余生煎熬,就会主动去找他。”

廊下漾过一阵清风,明明是夏初,却让人如置深渊。

时笙反复品了品父亲的话,心渐渐安静下来,看向他:“您想让我怎么做?救哥哥吗?”

“太后娘娘,如何做,臣不能说。”时玮落寞摇首,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做不了决定,也不会去干涉。时笙稳坐长乐宫,他不会怨,若时笙却找赵郸,他更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