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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这般女子(205)

“哦?”容瑕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笑意,“公主请问。”

“二……戾王真的让人给父皇下毒了?”

“是。”容瑕点头,“戾王确实让人给云庆帝下药了。”

安乐面色瞬间惨白,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她用手背抹去泪痕,“多谢陛下告知。”

“殿下还有什么想问?”容瑕侧身看着后面的屏风,仿佛在欣赏屏风上的猫戏牡丹图。

“陛下身上可有蒋家的血脉?”

“公主你忘了?朕的外祖母虽然被逐出皇室,但也是蒋家的血脉,这样算起来,自然是有的,”容瑕挑眉看向安乐,“殿下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想问的是……”安乐定定地看着容瑕,“你是否有父皇的血脉?”

殿内死寂一片。

“嗤,”容瑕嗤笑一声,“殿下,外面那些无知之辈的谣言,你可万万不要当真。朕身上虽有几分蒋家皇朝血脉,但确确实实乃容家子孙。这种惹人误会的话,殿下日后还是不要再说,免得愚昧之人当了真。”

安乐脸上最后几分血色散去,她整个人瞬间失去了生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原来容瑕真的不是蒋家血脉,她连自己骗自己都做不到了,她们蒋家皇朝,真的尽了。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把最后的泪痕擦净,“陛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朕没有什么想问的,”容瑕笑了,“朕的皇后就是世间最有趣的一本书,朕日日看,时时看,都不会觉得厌倦。若她真有什么秘密,也是朕来一点点挖掘,这也算是夫妻间的小情趣。既然殿下心中疑惑已解,就请回吧。”

“几年前我还跟她取笑,说她那般喜欢美男子,只有嫁给你,因为整个京城再没有比你更好的男人了,”安乐神情有些怔忪,不知道是在怀念往日与班婳交好的时光,还是在怀念当初被众星拱月的自己,“那时候婳婳还说,你喜欢的定是神仙妃子般的人物,她不会去凑热闹。”

谁能想到,她当年一句戏言竟然会成了真。

京城第一美男谁也没有看上,偏偏求娶了名声不太好的班婳。

“约莫这就是缘分,”容瑕脸上的笑意更重,“上天注定要朕娶到婳婳,朕很感激。”他抬了抬手,“王德,送安乐公主回去。”

“是。”王德松了口气,幸好这位殿下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不然被屏风后的娘娘听到了,定是会伤心难过的。

“你这么爱她,”安乐公主站起身,语气变得有些怪异,“是不是能够忍受,她心中曾有别的男人?”

容瑕眼睑微颤:“殿下,朕与皇后夫妻情深,殿下如此编排,有何用意?”

“夫妻情深?”安乐公主语气有些嘲讽,“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情深罢了,你见过她第三个未婚夫吗,难道不觉得他长得像谁?”

对容瑕,安乐公主还是恨的,她恨不得他日日过得不痛快,一辈子都求而不得,才能压下心头的那股恨意。

“婳婳根本不爱你,当年她愿意与谢启临订婚,是因为她看上了他,不然以谢家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与班家嫡女订婚?”安乐嘲讽地看着容瑕,“就算你是京城第一美男,惊才绝艳又如何,让婳婳动心的人,不是你!”

“胡言乱语!”王德呵斥住安乐公主,“娘娘与陛下的情谊,岂容你编排,还不快快退下!”

“当初婳婳得知谢启临喜欢诗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找来千金难寻的孤本送给了谢启临,”安乐公主抬高下巴,“本宫当初是她最好的闺中密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对哪个男人动了心?”

“容瑕,纵然你得到了我蒋家的天下又如何,婳婳看上你的,也只有你这张脸罢了。待你不再年轻时,她自然能够欣赏其他男人,终其一生,你也无法得到她的真心!”

“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挑唆?”容瑕神情平静地看着安乐公主,“你若是婳婳的好友,又怎么会当着朕的面说这些话,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话会给婳婳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婳婳的朋友,也不配叫她的名字,”容瑕站起身,声音冷厉,“若日后朕听到你再叫皇后娘娘的名讳,定治你对皇室不敬之罪。”

安乐被容瑕的眼神盯得有些畏惧,大脑一片空白,待她出了大月宫,才发现手心后背一片冰凉。

“殿下,”王德停下脚步,作揖道,“您请慢走。”

安乐公主看着他道,“我可以去见一见婳……皇后吗?”

“您想见皇后?”

安乐发现王德的表情有些怪异。

“是。”

“殿下,真是有些不巧,今日娘娘召见了杨氏,只怕没时间见您了。”王德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下次再来吧。”

“杨氏?”安乐公主看到远处有一个妇人朝这边走过来,此人畏畏缩缩,眼神飘忽,看起来十分小家子气,“就是她?”

“正是。”

“本宫知道了。”安乐公主没再说其他的,走出了大月宫的地界。王德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去。

有些情分,是禁不起消磨的。

殿内十分安静,容瑕坐在御案前没有动。班婳从屏风后走出,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奏折,便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容瑕放下奏折,抬头看向班婳。她脸上神情十分自然,无惊无怒,甚至没有被朋友编排后的伤心,仍旧是那自在洒脱的婳婳。他起身把她揽进怀中,“你……真的只是看中我的容貌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班婳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头,“我看中了你很多,不然怎么会嫁给你。”

“真的?”

“当然,”班婳把头靠在他胸口,眨眼道,“我从不骗人。”

容瑕笑出声,松开班婳,凝视着她的双眼:“婳婳,你别骗我。我这辈子在意的人很少,放在心上的人,唯有你一人,你若是骗我,与剜心无异。”

班婳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心脏跳动的声音,“我会让它好好待在里面的。”

她低着头,容瑕看不到她的眼睛。

“娘娘,杨氏到了。”殿外,如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知道了,”班婳捏住容瑕的下巴,踮起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别多想,我以前没有爱上别的男人。”

容瑕揽过她,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下去。

“我信你。”

班婳离开以后,容瑕坐在御案前很久没动。婳婳说,她以前没有爱上别的男人,他相信。

现在……她爱他吗?

“嘭!”

王德看到御案上的茶盏掉在了地上,他躬身道:“陛下,您没事吧?”

“朕无碍,”容瑕面无表情道,“让人进来收拾干净。”

“是。”

杨氏还是容家儿媳时,常有进宫的机会,就连大月宫也是来过的。但那时候的大月宫虽然华丽,却处处是男人的物件儿。然而她这次来,发现大月宫除了仍旧如往日华丽外,还增添了许多女人才喜欢的东西。

这座宫殿中,女人的痕迹处处可见。

“皇后娘娘驾到。”

她忙跪地行大礼,连头也不敢抬。一袭华丽的长裙从她身边经过,她顺着裙摆的方向,改变了跪拜的姿势。

“起吧。”

皇后的声音很好听,也很年轻。当初在容家的时候,她记得容儿郎是个极其冷淡的孩子,不知班皇后是何等奇女子,才能让他如此痴迷。上次她虽有机会进宫参加封后大典,但是离皇后极远,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方的轮廓。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看清班皇后相貌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好个美艳的人物,活像说书先生嘴里勾魂摄魄的女妖精,若是男人落在了她的手里,便再也无处可逃。

容二郎……喜欢的竟然是这样的女人?

当初她跟容家大郎刚成亲时,婆婆林氏还没过世,犹记得对方是个十分清新雅致的才女,便是后来才名在外的石家小姐,怕也是要逊色几分。如若不然,也不会让公公对她如此痴迷,顶住一切压力都要娶她进门。

班皇后与婆婆林氏,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实难想象品貌非凡的容儿郎会迷恋这种与林氏完全相反的女人。她不敢多看,在班婳叫起以后,就规规矩矩局地躬身站着,一双手局促得不知放在何处好。

“听赵夫人说,你想见本宫?”班婳见杨氏胆子并不大,实难想象这样一个女人会在丈夫热孝时,做出打掉孩子嫁给他人的举动。

“罪妇杨氏,是来向娘娘请罪的,”杨氏又跪了下去,“罪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陛下与娘娘原谅,罪妇愿以死谢罪,但求陛下与娘娘不要追求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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