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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48)+番外

沈瑜林看着陈延青土匪抢亲一样的背影,默然无话。

陈延玉最知道自家兄弟德行,笑道:“这便是瑜林侄儿罢?近来京中可全是你的传言,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天纵本稚龄。”

沈瑜林回神,拱手行了一礼,笑道:“不敢当......”

陈延玉笑道:“你唤我陈二叔就是。”

赵氏笑道:“怨不得嫂嫂日日挂在嘴上呢,侄儿这般人品样貌,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沈瑜林浅笑道:“叔母过誉了。”

陈延玉笑道:“这话也对,侄儿是六首登科状元郎,再过五百年也不见得有第二个来。”

沈瑜林凤眼微垂,精光闪过,笑道:“陈二叔莫再给瑜林戴高帽了,瑜林的斤量,自知。”

陈延玉顿了顿,对赵氏道:“你且令人沏了茶来。”

赵氏点头应下,侧身行了一礼便避了出去。

二人落座,沈瑜林唇边笑意微敛。

茶是上好的枫露茶,秋日用了正好,陈延玉轻抿一口,桃花眼微挑,笑道:“瑜林侄儿想必已猜到,二叔有话说?”

沈瑜林点头,笑道:“陈二叔想是为了......军中监举一事?”

陈延玉道:“说来也不怕侄儿笑话,本朝虽说是文武平等,但高位武将着实不多,自前年一品上将于老将军去了后,军中职位最高的便是四位大将军......俱是二品......”

几乎所有武将,俱在监举范围之内。

沈瑜林似笑非笑地敛目,轻抿了一口茶。

见他如此,陈延玉抿唇,又道:“军中赏罚分明,自开国以来便自成一套制度,沿袭至今,那监举一制,着实不适用。”

沈瑜林抬眼,放下茶盏,道:“军规便是先帝铁令,动还是不动,轮不上瑜林说话。”

陈延玉叹道:“军中一向强者为尊,若行此法只怕军心不定,二叔已上折御前,只是想要侄儿一个立场罢了。”

沈瑜林挑了挑眉,略思忖一会儿,方笑道:“文行文道,武有武路,军中......自是靠实力说话。”

☆、第45章

许文琅眉头略缓,笑道:“侄儿所言极是。”

沈瑜林略弯了弯凤眼,笑道:“其实二叔本无须这样麻烦,王爷新近归京,吏部的差事又教五王爷顶了去......于情于理,监举之事也是该全权交由王爷的。”

许文琅面色微凝,道:“王爷在江南办案辛苦,怎么一回来,便......”

沈瑜林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眸子,轻描淡写道:“圣心莫测,瑜林也只是得了些风声,王爷勤政,二叔便别再提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话了,毕竟位高......则任重呐......”

许文琅略扬了扬眼尾,沉吟片刻,浅笑道:“侄儿既如此说......看来二叔的陈情表当直接交给王爷才是。”

沈瑜林唇角笑意微僵,道:“看来真是巧了,二叔的折子还没呈上去?”

陈延玉桃花眼微弯,笑道:“明日才是大朝会,折子自是今日递,侄儿来得早,倒是二叔好运道。”

晋时早朝分大小朝会,小朝会五日一回,大朝会十日一场,大朝会时京中官员从一至五品须个个到场,武将可佩刀剑,只是需侯在文官队列后头,两侧侍立龙禁卫。

沈瑜林看着上座的陈延玉,不知怎地竟觉得面对的是一只笑眯眯端坐着的狐狸。

说话间日头西移,沈瑜林心中挂念沈襄,也不愿再多留,起身告辞了。

陈延玉弯着眸子看人出了正厅,抿了口茶。

“夫君好端端的,逗弄侄儿做甚?人都被吓走了。”赵氏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来,纤眉微挑,轻嗔道。

陈延玉放下茶盏,道:“哪是我逗弄他?明明你那好侄儿一路吊着为夫呐!”

赵氏可不信,这人的鬼机灵在边城可是出了名的,她爹那个老狐狸都被他蒙得一愣一愣的,还能斗不过那个看上去便觉温温和和的少年郎么?

陈延玉轻舒一口气,起身将自家娘子揽进怀里,笑道:“罢了,不提这个了,今日天还早着,为夫也带娘子到城东吃白糖糕去。”

赵氏轻哼一声,道:“夫君是不是忘了什么人呢?”

陈延玉眨了眨桃花眼,低低笑道:“我同那倚眉真没瓜葛,都是她贴上来的,你若碍眼,便给些银钱打发她嫁人便是。”

赵氏浅浅一笑,道:“夫君......原来除了倚黛,还有倚眉啊,唉,妾身又不是个容不得人的,你既看上了她们,怎么不同妾身说呢......”

这话听着简直是贤妻典范,如果忽略掉腰间那块被她掐起来转着拧的软肉。

陈延玉疼得一抽气,立时举手立誓道:“第三百七十三次发誓,陈延玉此生一妻足矣,此生一妻足矣,此生一妻足矣,重复三遍。”

赵氏被逗乐了,笑嗔他一眼,脉脉含情道:“你再想清楚些,没有旁人了?”

陈延玉捧着赵氏娇俏的脸,桃花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道:“再没有旁人。”

赵氏立时变了脸,狠狠踹他一脚,“我们家熠哥儿,婉姐儿呢!”

......

☆☆☆☆☆☆

傍晚时分新官服便送到了沈府,虽官印文书明日才到,沈瑜林却已算是名正言顺的三品大员了。

官服虽只是报了尺码交由织造司统一绣制的,却很合身,只腰间略松了些,系上玄色镶玉的腰带,也便没什么了。

沈瑜林立在镜前,看着身上孔雀蓝罩衣下暗红的官服袍裾,勾唇一笑。

从暗青到暗红,不知是多少人半生的距离,竟就这般真真切切,触手可及。

“公子穿上官服可真好看!”锦绣为他解了抹额,笑道。

沈瑜林略怔了怔,疑道:“好看?”

官服式样从古至今便是千篇一律,只听说穿了官服显稳重的,哪有好看起来的?

锦绣打散了沈瑜林的发,缓缓梳理着,笑道:“也不知怎么,总觉得公子一穿上官服……嗯,便神采照人的,眼睛里都带着光亮呢!”

沈瑜林只道他是在逗趣儿,抿唇,浅浅一笑。

乌纱冠拢了二道,因着还未行冠礼的缘故,锦绣虽绕了两圈,发尾还是悬在了腰间,略行两步,被束成一大绺的墨发微扬,比起那些一丝不苟的官员发式,却也有些少年意气。

出了厢房,天上的月还亮着,只是沈府已忙碌起来了。

沈襄虽说无官无职,权力却大,往来的也俱是高官,这遭爱徒初次上朝,他又看顾不上,便央了几位同僚护持着。

“可记得了?按着品级顺序,你当排在你林叔后头,斜对面前一个是上回生辰宴上送你孤本棋谱的杨叔......为师已同他们说好,你林叔可认得?面色红润,不留须的那个,到时你先只管跟着他便是......”

沈襄难得这样唠叨,沈瑜林一一笑应了,又道:“左右徒儿身边还有杜兄在,不妨事的。”

沈襄点头,又叹道:“杜若晴那个性子......罢了,你既同他有交情,相互提点些也可,只是须留些方寸,不可与他深交。”

沈瑜林有些疑惑,还是点头应了。

......

玄色的大理石地面照得见清晰的人影,一路同杜若晴并肩低着头进殿,想起方才情景,沈瑜林抿着唇忍住了笑意。

武将排在文官后头是规矩,陈延青在武将中是打头的,贾政在文官中是垫底的,朝会官员分四列两排,每排两人,这两人竟就......站成了一排......

前头已有几位头发花白的老御史义愤填膺地弹骇着某某官员的私德,林致远便低笑道:“小瑜林初来乍到的不知晓,这陈大将军同那贾政可是扛上了,每每大朝会必要死死盯着他两个时辰,那眼神......啧,像要杀人似的。”

沈瑜林轻笑一声,低低道:“陈叔曾在贾家吃过许多苦,怕是还记着罢。”

林致远压低声音道:“听闻陈大将军是为了......其夫人?”

沈瑜林凤眼轻敛,低叹一声,道:“他们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这话说得含糊,林致远却默默脑补了一个百转千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