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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74)+番外

姬谦哪里看不出来?他低头在少年发上抚了抚,缓缓揽上了他的腰。

少年身子长得快,小半年未见,沈瑜林已与他肩相平,抱着也更显契合。

“你瘦了些,先生信中说的没错。”姬谦轻叹一声,“不论什么时候,身子要紧,莫任性。”

低沉关切的声音阔别几月再度响在耳畔,沈瑜林抿了抿,习惯性去推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缓缓抱住了姬谦的腰。

“你也瘦了。”

姬谦薄唇微扬,道:“我害了相思之症,便一日日地瘦了,你呢?”

沈瑜林轻笑一声,“我嘛,可没那风花雪月的时辰,自是忧国忧民忧天下呐。”

姬谦低头,在他白皙圆润的耳垂上轻咬一口,道:“那我便是护国护民护天下去了。”

忽想起这几日心中所虑之事,沈瑜林抿了抿唇,道:“那便没旁的事了?”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重逢这样欢喜的日子,若姬谦真同那双生女有什么,岂不是白白添堵?

方才同姬谦相见,他很欢喜,自入官场以来,他很久没这样愉悦过……他有些舍不得这样的气氛。

姬谦微微一愣,扶正少年,低头对上那双明澈得彷佛能看透人心的凤目,道:“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沈瑜林低叹一声,认真道:“是我当初太轻率,我不知道人动了情,不论是男是女,总会妒忌猜疑,沐琦,你若因此厌我,便早些说清,莫教我……陷得更深。”

姬谦愣怔良久,深呼一口气,叹道:“傻小子,我怎会厌你?”

说着,再次将人抱进怀里,沈瑜林发觉他这次抱得很紧,勒得他身子都有些发疼。

不过,却有莫名的安心感。

沈瑜林凤目微垂,轻叹一声。

他这回,是栽了。

姬谦将卿家算计一事一五一十说了,抿了抿唇,又将府中姬妾真相一并告诉了沈瑜林。

☆、第68章

……

“事情便是这样,我府中姬妾原只有那四个,自遇你之后,我便再未近过。”姬谦初时还有些羞臊之意,只是看着少年面色渐渐缓和,心中欢喜,便将前因后果俱说了。

沈瑜林抿唇,沉默良久,方道:“梦里……竹君?”

姬谦道:“不过是幼时一场痴梦罢了,现下沐琦怀中之人,方是心头所爱。”

沈瑜林只觉心中酸涩,不由道:“你曾言初时见我便觉似曾相识,可是因着这个?”

姬谦知道沈瑜林因幼时遭遇,性情敏感多疑,惟恐用话哄他倒适得其反,便认真道:“确是如此,但我那时见你,满心满眼俱是你,旁无他念,那梦更是半分未忆起,如今想来,只觉当年情景便如千载万载与君相离,终是重逢般。”

沈瑜林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只当他在表明心意,略略放心,这一回神便发觉自己仍在姬谦怀中,因他个头长高了些,发顶正挨在他颈间,耳畔氤氲的俱是他温热的呼吸,真真是亲昵难言,当下面色一红,微恼道:“几月不见你倒愈发油嘴滑舌了,还不快放开,若来个人像什么样子?”

姬谦想起前些日子他正是用这话训斥自家世子的,不由一哂,低笑道:“林外有天禁卫守着,无妨。”

沈瑜林无奈,且他心中也有些思念之情,只好由姬谦抱了一会儿。

一连数月不见,二人俱有许多话说,亲昵了一阵,方在石亭中挨坐下来。

沈瑜林忽想起卿家之事来,微微皱眉,将当日卿玥欲招他为婿之事告知了姬谦,又道:“卿家二女所嫁之人俱是不凡,那三小姐却是因献舞之事意外许了个从七品翰林,想是迁怒于我,近来扰了我不少公务,可那手段却极高明,又教人不解,我本当他们所谋不浅,可照你的说法,又有些不对劲。”

美人计向来是下下等,除非所谋之人真被勾了心去,便是鸡肋,而那些扰他公务的手段却是无一不精,若非有前生经验,只怕他早落得一个失职之罪贬官外放了。

两者相较,实在违和。

姬谦听了,却是轻笑一声,道:“前朝卿家好歹也出过几个谋士,有些手段也是正常,只是如今他们因着族中女子得了几代的荣华,自然沉迷于旁门左道,心思混沌起来。”

沈瑜林觉得有些好笑,便只是为这个,卿家靠着姬谦,又同永宇王勾连,简直是……

他忽想起什么,挑了挑眉,转而道:“那图既已毁,卿家是从何得知?”

姬谦面色微微一冷,沈瑜林却不怕,观他形状,心念一转便猜出了几分,菱唇微勾,道:“看来是王妃娘娘?”

姬谦低叹,他成婚时年不过十二,那卿家嫡女温婉大方,相貌秀美,少年慕艾,便是对她无甚情意,总有几分怜惜在。只是那女子心肠极狠,府中侧妃俱被其暗害过,生了元亦后更是变本加厉,竟不知从何处寻了抑男子精元的药物,想断他子嗣以绝后患,被天禁卫查出,这是皇家丑闻一桩,他也不好声张,正巧那时贾元春进门,他便借那刀将人除去了。

沈瑜林听得目瞪口呆,这王妃去世时不过才十六岁,怎竟有如此狠毒心肠?卿家便是这样教养女儿的?

姬谦顺手将他耳畔垂落的散碎发丝掖到耳后,才低叹道:“元亦的性情如此,也未必不是承了那卿家血脉的缘故,好在他知事些,还可导回正途。”

沈瑜林想起历史中晋武帝便唯这一子,不由迟疑道:“沐琦不近女色,是因着那药物之故么?”

姬谦方想起刚才他话未说清楚,哭笑不得,道:“我并未被害,一卫明辨药理,一眼便已看出那药来历。”

他说着,声音缓缓低沉下来,带着些笑意道:“瑜林放心,我对你,还有……”

沈瑜林怎不知他话中未竟之意,耳根一红,微恼道:“无赖!”

姬谦侧身又靠他近了些,低笑道:“今生今世,我只对一人无赖。”

二人耳鬓厮磨了一阵,面上都有些泛红,只是眼看着日头渐高,临近午时,方一前一后地回了队伍。

一场迎军仪式行至傍晚,不少官员午膳都没用上,想起一会儿宫中还有晚宴,必是填不上什么的,沈瑜林回府更衣时便草草用了碗面食,又派人去将军府送了信,想了想,唤锦绣取了满廷当初为他炼的解酒丸和水服了,好一番折腾方出才门。

那解酒丸不过五粒,他曾用过一回,服一粒便可保三日千杯不醉,很是难得。按说不过一场庆功宴,本不该如此重视,但若他猜得不错,今日晚宴,季应泽的“投名状”便要到了,容不得半分轻忽。

此事姬谦也知晓,他同与空岛没什么恩怨,自然也无偏见,沈瑜林的隐忧他也明白,但季氏来投,费心费力地栽上他政敌一笔,又附上大片国土,这等好处极难得,便是先头吃些亏,也没什么,收拢人心可是大晋皇帝的拿手好戏。

☆☆☆☆☆☆

日头渐晚,殿中灯火通明,歌舞上了几轮,席中渐起了些欢愉气氛。

庆功宴按得是功绩排位,故而陈家兄弟二人正列在三位亲王下首,姬宸歆略抬眼便能看见陈延青闷头吃菜的憨态,心中颇觉有趣,不由多看了几眼。

陈延玉敬了几杯酒回来,刚好瞧见他哥低着头,偷偷摸了几块雪白晶莹的糕点用碗碟边的锦帕包了往袖子里揣,而圣上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眼前一黑,哥啊,顺手牵羊的习惯还没改过来?不说宫中膳食糕点一向许吃不许拿,那么多人包括圣上一直在盯着你啊!难道你以为你黑别人就看不见你了么……

话虽如此,不过陈延玉倒也不怎么担心,糕点是小节,这场庆功宴有七分是为了封赏他兄弟二人,圣上绝不会为了这个惩罚陈延青,不过……

上首的姬宸歆看得可乐,见陈延青的手又朝那碟雪芙玉芯糕伸去,不由打趣道:“陈爱卿可是喜欢这糕点?不如朕将那厨子送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