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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之笑乌纱(75)+番外

陈延玉脸一黑,他就知道是这样!

陈延青开始还不知道那“陈爱卿”是唤他,将糕点包好,才发觉席中大半人俱在看他,饶是他生来一张木头脸,面上也不由有些发热。

陈延玉无奈,放下酒杯将陈延青拉出席位,二人一道跪了。

陈延青有些茫然,但他素来信任陈延玉,也不多话。

陈延玉恭敬道:“圣上恕罪,末将二人出身微末,礼数不周,家兄并非有意。”

姬宸歆也认识陈延玉,知道他兄弟二人一个不知世事,一个八面玲珑,却都是难得的将才,心中爱惜,神色更缓和了些,道:“不知者无罪,陈元帅倒是率直之人。”

陈延玉松了口气,忙带着他哥谢恩,却听上首永宣王笑道:“说来陈元帅倒和本王一样,糕点之中本王最喜这雪芙玉芯糕。”

陈延青愣了愣,嘀咕道:“这酸酸甜甜的不是女人喜欢的吗?”

陈延玉离得近,当时脸就是一黑,他就知道!

姬宸歆颇喜欢陈家兄弟,有心给他们些脸面,令张顺儿将原本明日传到将军府的圣旨取来,散了歌舞,对姬谦道:“吾儿也做过几日监军,这旨意便由你来宣罢。”

姬谦心知肚明,接过圣旨立在陈家兄弟三步处,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危扶社稷,弼朕江山,忠勇惟尔为国不惧危难。陈氏兄弟文韬武略,夙裕多谋,予国危时,靖扫蛮夷,有勘乱之功,平寇之绩。兹特封华耀,神机二侯。世袭罔替,荫及子孙。钦哉敕命。”

一战封双侯!

饶是席中多为权贵高官,也不由咋舌,旁的倒还罢了,单只这“世袭罔替”一条,便越过前朝多少良将名臣去,如异姓四王初封亲王,世子袭位,降为郡王,再过一代便是侯,到最后也不过一个闲官罢了。

自开国起,便惟有一个世袭罔替的忠顺亲王,这遭竟是连封了两个!陈家兄弟可是永宁一脉的人,莫非圣上……

沈瑜林凤眼微眯,瞥见席中不少人眼神交汇,又扫了眼上首永宇王的脸色,用酒杯掩去唇边笑意。

季应泽果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有此事在前,这永宇王毕竟少年心性,哪里甘心教劲敌专美于前?这便成了一半。

陈延青也接过几遭圣旨,每每都有好处可拿,想起家中妻儿,心中一喜,当下领旨谢恩。

姬谦的位子同永宇王相邻,刚落座,便听他笑道:“三哥果真慧眼识人,呵,这新晋的二位侯爷也是好造化,三哥这样宽厚的主子可是难见。”

他话中带刺,语气却是不温不火的,但细听之下还是带了些怨妒之意。

姬谦并不理睬他,皇权之惑下,兄弟早已反目,徒做亲近假象又有什么意思?

一旁的姬元亦却笑道:“五叔太过自谦了,父王律下严苛,哪里比得上五叔宽厚?五叔的贤良名声侄儿可是多有耳闻。”

永宇王双目微眯,面上露出一抹冷笑来。

☆、第69章

皇家子弟自有傲气,礼贤下士对旁人来说是贤良,落到同族眼里却是笑话,他这好侄儿是在讽他母族积弱,妻族平平呐!

姬元亦却不在意他反应,又朝姬谦道:“父王,这些日子军中清苦,孩儿甚是想念王府,欲提早离席,可好?”

姬谦略抬眼,知道他是得了些风声,不欲掺和,便颔首道:“同你皇祖父说一声,便去罢。”

姬元亦微微一笑,举杯对永宇王并永宣王道:“侄儿年幼,以茶代酒敬五叔六叔一杯,失礼。”

永宇王面色不变,目光微冷,同旁人敬的是酒,敬他便是茶水,果真是羽翼渐丰,不将他这五叔放在眼里了!

永宣王生得圆润些,心思也憨厚,笑道:“无妨,酒喝多了伤身,看看你六叔,就是管不住嘴,三天两头地请太医……”

永宇王脸色微沉,道:“六弟。”

永宣王立时住了嘴,面上带了些委屈之色。

姬元亦对他这诸王之中最蠢笨的六叔观感倒好些,当下笑道:“多谢六叔提点,侄儿先行告退。”

永宣王挠了挠头,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元亦等等,你这一去五月,齐儿赵儿都问你好几回了,等你有空,能不能……带带他们?”

姬元亦微怔,想起小时候这两位堂弟对他多有依恋,不由有些迟疑地看向自家父王。

几个兄弟里,除了闲云野鹤的七弟,姬谦也只对这生性纯良的六弟有些手足之情,虽党派不同,倒也不怎么防着他,微微颔首。

永宇王的面上有了些难堪之色,无他,因陈天赐之故,他去年方娶了王妃,虽有几个庶子,可俱是侍妾通房所出,身份比寻常世家侧室所生的庶子还不如,哪里够格当永宣王两位嫡子的玩伴?他一向自视甚高,这事着实是他一件污点,如今被这蠢材弟弟当众点出来,焉能好受?

姬谦也不在意,淡淡道:“元亦身为同辈长兄,照顾幼弟本是应当。”

永宣王笑呵呵地道了谢,完全没发觉自家五哥阴沉的面色。

沈瑜林离得不远不近,正好将这一幕看在眼中,不由失笑。

怨不得七王争储,到最后得了善终的唯有永宣王与其弟,这二人生在皇家能有这番豁达,焉知不是大智若愚?

酒过几轮,案上菜肴便冷了,宫中御宴原不是为了吃,自然也无人在意。沈瑜林敬了圈酒回来,刚落座,便听上首有人道:“三哥此番为父皇分忧战事,众兄弟羡慕得紧,适逢其会,儿臣得了件利国利民之事,还望父皇应允。”

沈瑜林心中一跳,抬眼看去,说这话的却是永宇王。

见众人俱朝他看来,心知胜负在此一举,虽对那与空岛来人还有几分犹疑,永宇王却是顾不得那许多了,当下愈发谦恭道:“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姬宸歆如何不知他这几个儿子明争暗斗,半分室之谊不存?只是他曾历战火,深奉强者为尊一道,只要于姬氏江山无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也不会偏坦了谁,听了这话,只略颔首道:“你说。”

永宇王一喜,心中斟酌了一番,实在想不到与空岛开出那般优厚的条件以求他天朝上国的庇护,能有什么陷阱,便开口道:“儿臣年前收揽了一门客,几番相交之下得知一事,原来那门客来自海外霸主与空岛,此番前来却是为了海上贸易之事,欲与我大晋交好,却上报无门,不得已求到儿臣处……”

年轻官员并一些世家小辈不知事,只以为这永宇王果然得了件天大的好事,海上行商多有利益,而若有那与空岛借道,更是暴利,此事若成,只怕这永宇王的势头又要翻上几番罢。

只有寥寥几个老臣眼神闪了闪,面上却未带出异色。

姬宸歆高踞上位,众人看不见他面色,待永宇王说完,永宣王挠了挠头,离席跪在永宇王身旁,口中道:“儿臣附议。”

永宇一派的官员事先也得了风声,当下便有人跟着跪到二王身后道:“臣附议。”

“臣附议。”

“微臣附议。”

……

泱泱一片。

席上顿时鸦雀无声,后头场上的歌舞也悄悄散了个干净。

沈瑜林目光中闪过了然之意,这大抵也是因着永宇王母族卑微,不能帮扶于他,手中势力多为朝中新贵,有见识的老臣又大多处还在卿家这样观望的态度上,这等机密要事定然被他捂得极为严实。

宴中沉默良久,上首姬宸歆忽淡淡道:“今日是为陈家两位爱卿庆功洗尘之宴,不提国事。”

永宇王心中就是一咯噔,他虽有了种不详的预感,但细思之下还是不知此事有何不妥,忍不住道:“父皇……”

姬宸歆道:“老六近来心思有些浮躁,去将君子诫抄三千遍,老五……且去重华殿待些日子静静心罢。”

重华殿为皇室子弟受罚之所,一应事宜由圣上叔父,姬氏族长义忠老亲王掌管,一旦进去,便是储君之尊也得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