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不答话,将八爪鱼一样扒在顾昭阳身上的无忧撕下来,沉默着立在原地。
东方不败摸了摸顾昭阳的头,“只是去见见人,回来我还陪你,可好?”
顾昭阳被顺了毛,一双圆滚滚的鹿眼弯了弯,点头道:“都听东方大哥的!”
“乖。”东方不败又摸了摸他的耳朵,眉眼温和。
望着两人的背影,无忧苍白着脸咬牙切齿道:“走着瞧吧,和小爷一个体质,等他九阳真经入门……”
无情按着无忧的背,导入一股冰寒的真气,冷笑道:“你还惦记起人家了?我可探过你的脉,再不悠着点,你熬不熬得到登峰绝顶重塑经脉那天都两说。”
无忧一头一脸的冷汗,闻言却笑嘻嘻道:“阎王爷收了我几回,嫌我嘴贱,又给扔回来了。”
无情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将人拦腰扛起,大步朝石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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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长老,真不是我吹啊,您是没见到那神兽的模样,一身的豹子点,长了个狮子头,当时咱打眼那么一瞧……”
顾昭阳远远就看见一行人立在修武场西南畔的小石亭里,走近了便见那为首的男子正同黄长老说着些什么,而黄长老面上是难得的和缓神色。
想起这两日黄长老给东方大哥的冷脸,顾昭阳哼道:“不过是狮子和老虎配的种罢了,有什么稀奇的?”
云天翔话音一顿,眯着眼朝顾昭阳二人看来,先对上的,却是东方不败黑亮的眸子。
“想必二位就是东方公子和顾公子了?在下云天翔,初来宝地,这阵子怕是要叨扰二位了。”对视了一阵,云天翔抱拳一礼,爽朗地笑道。
顾昭阳不是个耍横的人,纵然心中不满眼前的人一直盯着他的东方大哥,还是撅着嘴回了礼,“我叫顾昭阳,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
云天翔哭笑不得地看了面前一脸勉强的少年一眼,他确定,若非不是要一同练功,他根本不会告诉他名字。
东方不败笑着瞥了眼顾昭阳,刚要说话,一旁的尚韶便甜甜地笑道:“昭阳哥,我在这儿呢!”
顾昭阳愣了愣,却见尚韶要来拉他的手,连忙后退两步道,“韶儿妹妹止步,男女授受不亲。”
尚韶的手落了空,好不尴尬地抚了抚发鬓,嗔道:“昭阳哥你说什么呢?我们以前不是……”
“如今韶儿妹妹已满七岁,自然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随意。”顾昭阳板着脸道。
黄致凛也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韶儿,韵儿怎么没来?”
尚韶肩头一颤,有些瑟缩,神情愈发楚楚动人,“大小姐她,她……被禁足了。”
“怎么会?”顾昭阳皱眉道,“尚长老好端端地禁她足做什么?”
尚韶还待说些什么,云天翔已经腻味了,他笑道:“尚伯偏疼二小姐些,大小姐心里过不去,闹了一场,女孩家的事,我们也说不上话。”
顾昭阳松了口气,看着云天翔的眼神也没那么不满了,他拉了拉东方不败的袖子,对尚韶笑道:“这是我东方大哥,你叫他……”
“旭哥哥。”尚韶甜笑道。
顾昭阳心头一梗,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尚长老送了一个男小三,一个女小三上山2333333
重生为啥呢。。。
小顾【星星眼】: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许姑娘……
东方哥哥【微笑】:报完仇,抱顾呆子。
然而现实。。。
华前辈【冷脸】东方小子去绕修武场跑二十圈。
黄长老【严肃脸】请少主再蹲一个时辰马步。
于素,功成下山的日子你在哪里啊啊啊啊!
☆、第 18 章
东方不败还没说话,华明远已将茶盏重重搁下,斥道:“无礼!”
尚韶脸色一白,一汪眼泪要落不落地蓄在眼眶里,“华,华前辈……”
顾昭阳见尚韶向他投来求救的目光,心中无奈苦笑,别开眼去。
倒也不怪华明远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为难,实在是尚韶太不知好歹。
众人谈话至今,并无一人提到东方大哥的名字,而她张口便是一个旭字,可见早备了功课,那又怎么会不知道东方大哥如今是华堂主师弟,论理与尚封同辈?她叫出这么一句来,若无华堂主开口,东方大哥应与不应,都是一桩是非。
亭中气氛顿时一僵,东方不败却笑道:“师兄,无碍的,昔年我也有像尚二小姐这么大的一个妹妹,如今也算有缘,听她叫声哥哥不亏。”
众人只当他在缓和气氛,帮了几句腔也罢了,顾昭阳却是一滞,东方大哥指的,是……任盈盈?
那女子何等心机手段,哪里同韶儿妹妹……顾昭阳心中一句话没说全,却正见低着头的尚韶一脸怨毒,再抬头,却是一付茫然怯弱的模样
顾昭阳心中一颤,寒意一丝一缕地爬上脑海。
所谓邻人偷斧便是如此,明明尚韶不过是一瞬的神情变换,落到心存疑虑的顾昭阳眼底,却是愈想愈惊。
那年一身轻薄衣裳昏睡在青楼的尚韵,那时谷中铺天盖地的流言,那夜梦魂香起,他的百口莫辩。
顾昭阳怔愣着,直到唇边一抹温热将他惊醒。
东方不败好笑地收回汤勺,“想什么呢?汤都要灌进衣裳了。”
此处正是两人用膳的石室,再无旁人。
顾昭阳闷闷道:“不知道怎地,想起从前的烦心事来,东方大哥方才提醒我一句,好么,我居然疑到韶儿妹妹头上去了。”
东方不败不在意这些事,却不代表他不懂,听顾昭阳将从前原委讲完,低低一笑,也不提尚韶,只道:“若你当初不曾遇上杀身之祸,回了谷中,须得娶一房妻子,你是选曾在青楼落难的尚韵,还是被人陷害得同你一夜相对的尚韶?”
“我……”顾昭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若没有遇到他的许姑娘,只怕他还是会选尚韶罢,毕竟她虽清白,名声却被他坏了。而尚韵的遭遇同他终究是无关的,何况她身后早有了良人默默守候。
见他这般形状,东方不败哪还不知他心中所想,弯了弯眸子,“这样粗浅的心计,只怕也就你这呆子看不穿。”
顾昭阳一呆,一股酸涩漫上心头,东方大哥他……是嫌弃我笨了?
“既有重新弥补的机会,你也莫要像从前那样懵懵懂懂,防着些那丫头,不是坏事。”东方不败却未发觉顾昭阳这段心事。
只因二人相识以来,顾昭阳的身份便从未令他处过下风,反而教他时有紧迫之感,愈加奋发向上,又怎会想到这生来荣宠的小呆子在对着他时亦是忧思辗转,时有卑怯。
“嗯,我知道,东方大哥。”顾昭阳垂下眼帘,抿了一口鲜鱼汤。
东方不败眼中尽是暖意,探手在他颊边摸了一把,弹去一点饭粒,又若无其事地收手。
顾昭阳的头垂得更低,几乎没把脸埋进碗里。
……
“今日那云天翔,昭阳怎么看?”用过饭,二人对坐着喝茶,东方不败忽道。
顾昭阳愣了愣,道:“东方大哥提他做什么?”
他自己未察觉,东方不败一怔,却是听出了一股酸妒和委屈的味道来,当下眼中笑意隐隐,“好歹日后是要一起练功的,说不得便是一条人脉,提一提他怎么了?”
顾昭阳只觉心中有只老鼠又抓又挠,疼得厉害,脸色一白,竟失声叫道:“我不准你提他!不准!一辈子都不准!”
东方不败被惊了一下,再去看时,只见顾昭阳脸上全无血色,冷汗直流,捂着心口歪在椅子里,双唇抖抖索索,显然是心绞之症犯了,当下也不多话,将顾昭阳平日用的药丸和水喂他服下,又蓄了真气传音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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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云公子今后的住所了,您有什么意见尽管在这五日提。”青衣童子眉眼弯弯,瞥了眼尚韶,又道,“山上是不许带下人的,五日之后还请云公子将这位姑娘交由采办管事带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