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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旧朝遗事(11)

作者: 鱼团团 阅读记录

他还想着怎么苦口婆心地劝,却又敌不过自己的本心,只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如此,你年纪也不小了……”

他还未说完,吴邪反而驳他:“你又为何不成亲?”

“我?”他苦笑一声。你说我又是为何?

“你若不娶,我便也不娶。总之,我是要和你一处的,你怎样我就怎样。”吴邪简直是在耍赖了。

他皱起眉,喝了他一声:“莫要胡闹了,还不明白,让你娶亲是为了给你爷爷冲喜!”

吴邪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可我真的不愿。我知道我不孝,我爹回来也不能放过我。若是我爷爷……”他看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闭了闭眼说,“……怪我一个就好……”

他愣在当场,似乎是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他又是那样地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到了。他不是不相信他,他几乎不相信一切。他觉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几乎要将他刮走。

他猛地一把拉住他,千言万语一下子涌在心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吴邪静静地让他拉着,也不抽手。

“要怪就怪我,是我的错……”

“你我之间,何时变得如此生分?”吴邪抬头望着他,“我不愿,你也不愿。还有什么可说。”他今日冷静得几乎不像他,张起灵有些恍惚了。

二叔听说吴邪不愿,倒也未说什么。张起灵摊开紧握的拳头,才发现满手心里都是汗。

第八章

入冬第一场雪下起来的时候,老太爷终究是熬不住了。

白鹤园里落了一层厚雪,漫天漫地的白。灯笼全部换掉了,朱红的柱子也包了帷帐。家人一应素缟,白烛从黑夜点到天明。吴邪的爹回来得早些,三叔直到头七才赶回来。一进灵堂便见青布幔下一具黑棺。上好的黑檀木在灯下泛着冷光。人一下子像是被抽掉了所有气力。

吴三省一顿痛哭。家里人又上来劝,本来是喜丧,莫要哭坏了身子,老人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说到这里,劝人的也跟着哭开了。

吴邪的表情始终木木的,大殓之日竟然一滴泪也未掉。他慢慢地有了些体会。庄子也说,“聚则为生,散则为死”,死生本就是相对的,或许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这未必是一件坏事。这样想着,他心里也好受了些。

直到过三七,家里人在一桌吃饭。三兄弟难得齐聚,有些平日不敢讲的话,今天也可以说说了。讲了些官场见识,话题又讲到三人小时候的趣事。最后大家都笑了。

吴邪也伏在桌上,肩头一抽一抽的。众人皆以为他在笑,结果扶起来却看见满脸的泪。

他终于意识到爷爷永远也回不来了。

三十那天晚上,吴家惯例祭祖。

祠堂门口搁了一只大火盆,里面沿墙悬挂了两排祖宗像。画上的人一概没什么表情,衣饰也差不多,空洞地目视前方。正中间供着一列牌位,香炉中清烟袅袅,两侧点着一对红烛。

正中的桌子上摆着贡品。当中一个大猪头,两尾大鱼,一只鸡;祚肉都切成了方,整整齐齐地码着;一盘年糕,中间点着红印;五碗菜,豆腐,木耳,香菇,茭白,藕;五色点心,绿豆糕,柿饼,红枣糕,糯米团子,核桃酥。另外还有各色果品,满满当当的一桌子。

吴家算不得人丁兴旺,因此,宽阔的一间祠堂,只得他们四个跪在那里磕头,吴邪他娘看着这情景,难免又要想到给吴邪娶亲的事,愁上了眉头。

拜完了,又是烧纸钱。早早备下了各种纸扎,金银元宝,一并都扔进了火里。火苗“唰”地一下子腾起来。吴邪这会儿才高兴了一点。火烤着他的脸,热腾腾的。王盟早捧着炮仗等在一边,看他完了事,一窜老高地过来喊他去放炮。

两人出了大门,平日里这大门也是不经常开的,但今日百无禁忌。街上热闹得很,到处都是放炮仗的大人小孩,到处都在响。过了一会,三叔也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炮仗,就让吴邪点。点燃之后手一甩,炮就飞出去了。

吴邪见了也要来,三叔越不准,他便越要,吆喝着王盟给他点信子。王盟哪里敢,躲得远远的。三叔见他不听,也就不再管他,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倒像是看笑话一般。吴邪的犟劲上来了,索性自己点。偏这个信子还短,香一挨上便“呲啦啦”地燃开了。他匆匆一扔,刚一离手炮仗在空中便响了。

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他身上还是出了一层冷汗。

不管怎样,过年还是高兴的。除夕吃完饭,守岁,吴邪他爹和娘早早都睡了,二叔本来就是个没架子的人,三叔又刚回家,身边又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