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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侍寝?砍了!(出书版)(66)

原来黄芥将军府上只有一老母与一双儿女,将军夫人早已身故。自黄将军阵亡,老夫人与这对儿女便移居他处。后来大陈亡国,凤朝闻在京郊随手划出一片地来,令他们自耕自足,他们便寻得黄将军老母与一双儿女,接回庄上奉养。

事情就出在黄将军女儿身上。

黄将军虽然高壮魁梧,但将军夫人当年温文娴雅,窈窕知礼,遗留下的这幼女渐渐长成,酷肖乃母,生的十分美貌。只因她向来只在庄户间走动,倒也风平浪静。只是坏在近日燕王府世子纵马出京狩猎,无意之中闯入此间,瞧中了黄姑娘,当场便掳了去。

小黄将军一气之下与燕王府的侍卫大打一场,顿时去了半条命。燕王世子仗着自己有权爵在身,此地又是降臣俘虏之处,许是料着皇帝必不会追究,便带了两千人将这庄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黄老夫人也在一急之下晕厥了过去。

赵勇与苏仁见势不妙,偷偷想法逃了出来,二人皆是寒门子弟,前朝旧军,仕途早已断了,无处申冤,终于想起来坊间传闻,当年的摄政王独子乃是女扮男装,如今正是大齐皇后,这才一路问到了安乐候府。

童伯当年在军中之时,黄芥将军还是毛头小子,二人恰有交集。他虽怜惜黄姑娘,但燕王乃是当朝宗亲,安乐候在京中贵圈向来插不上话,只得传信于宫中。

我觉得,燕王府这趟势在必行了。

燕王年近五十,胖如弥勒,笑起来极是慈祥。下朝归来被我堵在府门口也不见动怒,笑眯眯上前招呼,仿佛我昨晚才来过燕王府蹭过晚饭,极是熟稔妥帖。

——听说他如今执掌刑部,行事与这笑容大相径庭。

燕王妃也曾去过宫中请安,面目慈祥温婉,不过我瞧着她温婉太过,才有了燕王世子这样无法无天的儿子。

如今我贵为一国之后,既然燕王与燕王妃不能教养好自己的儿子,我少不得替燕王妃拨拉一二。

燕王与燕王妃共虎背熊腰的世子在下首恭敬侍立,我端坐堂上,极有兴趣的询问:“听闻昨日燕王世子在京郊一处庄子里将本宫的妹妹给请到了燕王府作客,今日本宫前来,可否请出来一见?”

燕王与燕王妃对视一眼,不知就里,燕王那张胖弥勒般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转头低声斥责世子:“孽子!你昨日可是又去外面胡闹了?”

纵然皇帝陛下一再下令不许皇室宗亲横行京里,又捡出头的鸟打了几回,也禁不住鸟群偶尔出几只不太听话的雀儿,三不五时闹腾一回。

燕王世子委屈的辩解:“父王,您别听皇后娘娘胡说,那小妞姓黄,又不姓安!”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拊掌大乐:“世子有所不知,本宫是前朝摄政王独女,曾入大陈军中效力,在黄介将军帐前听令。得将军赏识,差点将黄姑娘许了本宫……奈何本宫也是女儿身,如何敢假凤虚凰的害了黄姑娘?无奈之下只得冒认兄妹了。”

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我的拿手好戏,变出一个妹妹来也不在话下。

燕王与燕王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又狠狠瞪一眼身后的燕王世子:“还不快去将黄姑娘请出来!”

燕王世子不情不愿扭头朝门口立着的侍从吩咐:“去将昨天那位姑娘送过来!”被燕王狠拉一把,推金山倒玉柱跪了下去。

黄姑娘被扶着过来的时候,一脸悲愤之色。

我坐在厅上朝她招手:“妹妹快些过来,让本宫好生瞧瞧!”

她迟疑的立在门口,待瞧见了我身后侍立的赵勇苏仁,立时欣喜若狂:“赵叔苏叔……”

我抹一把额头的汗,很庆幸自己今日匆忙之际身着宫装,若是着了男装,这瞧着比我小了不过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知道会不会叫一声“安叔”?

离开燕王府的时候,我特特夸赞了燕王一番:“王叔如今执掌刑部,陛下每每在我耳边夸赞王叔禀公执法,如今这事我瞧着王叔处理起来正好。”

大义灭亲虽然听起来痛快,但当事人要做起来恐有几分难度。听说燕王在朝中素有声望,正应大义灭亲一回,以提高知名度。

燕王一边擦着额头冷汗,一边狠狠瞪着自己的独子,连连点头应承:“臣这就绑了这逆子送进刑部好好审理一番!”

刑部如今在他手中尽握,好好审一审自然也能好好放出来,可怜了黄小将军如今还剩半条小命。

我掩唇浅笑:“本宫在宫中孤陋寡闻,不闻外事,今日听说……世子还发动了两千人包围了庄子,原来陛下已经特许燕王府蓄养私兵了呀?”

燕王顿时面色大变。

听说皇室宗亲护卫不得超过三百,燕王私下蓄兵两千……这个后果可大可小。

能够一言点中燕王的死穴,我心中很是得意。

回到安乐候府,门口童伯与安乐焦急的立在门口,见到我欲言又止。

黄姑娘落落大方,虽然已经被关在燕王府一日一夜,但路上我已经问过了她,只因她性烈如火,一路之上破口大骂,誓死不从,燕王世子将她捉进府中之后,又忙着与庄上众人械斗,只吩咐护卫将她丢进柴房,断水断粮,好教她依从。

除了饿了些,她精神倒还好。

一行人簇拥着我进得府中,田秉清从厅堂门口迎了出来,一惊一乍:“娘娘,您身怀龙裔,怎么能随意到处乱跑呢?可知道陛下回宫不见了您,该有多着急!”

我在他头上轻敲了一记:“还未老就喜欢唠叨……陛下哪里会有你这般心急?”

他朝厅里呶呶嘴,朝我摇头示意不要乱说话。

我探头朝厅里去瞧,高大俊美的男子寒着一张脸坐在厅首,连朝服都未曾换,想来是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手中茶盏动也不动,目光笔直望过来,害我差点朝后坐下去,若非田秉清眼疾手快,拉我一把,我定然跌的很惨。

……我怎么无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童伯与安乐父子情深,明明紧跟在我身后的,瞧见了皇帝陛下那张黑脸,此刻已经退出一射之地:“今日府中来客,我们去瞧瞧厨下都准备了何种菜色,也好招待陛下与娘娘。”

……去厨房吩咐一声不必两个人吧?

还是说,对于皇帝陛下的恐惧或者盲从心态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一步?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去得远了,连片衣角也没留下。

苏仁伸手从我手里拉过了黄姑娘:“皇后娘娘去面见陛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规矩,还是去后院避避吧。可怜的丫头,又饿了这两日,正好顺路去安府厨房讨一口热汤……”

赵勇与苏仁带着小黄姑娘紧跟着童伯与安乐的脚步也不见了踪影……

义气节操之类大概离他们二人很远罢?

果然消灭恶势力是需要激进分子的,指望一帮顺民成为反政府武装,恐怕黄花菜都要凉了!

皇帝陛下虎踞龙盘,端坐正堂,凤目凛然,朝我招招手:“进来。”

我觉得,脑门上有一滴汗正缓缓下落。

好日子过的久了,就容易忘了吃苦头的时节。

我错把陛下当贤君……忘了他发威的模样了!

如今瞧着他面罩寒霜,正是盛怒的前兆……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这么久,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实体书的结局也放上来吧,其实后面挺好玩儿的!

☆、57为人民服务

49

《女诫》、《女则》教育我们,出嫁之后,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听夫君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如今深深愧悔自己白抄了那么多《女诫》、《女则》,还不明白婚姻的本质。婚姻这种事,向来没有和平共处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搞民主固然可以顺应民意,但一言堂,只要领导人英明,未尝不是没有出路。

皇帝陛下在宫里大搞一言堂,□专政,就算我跳起来与他叫板,恐怕也是完败。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维新变法后面如果没有耍枪杆子的有力支撑与保护,被推出午门斩首的可能性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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