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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归处(6)

“你今年几岁了?”他笑眯眯的转头问我。

“十二。”

我看见他的脸瞬间就僵了,“生辰呢?”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师傅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也不觉得有知道的必要。

“你骗我?”他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朝我笑,极度危险的。

“我是个孤儿,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生辰呢?”

他的眼神晦暗难明,半晌,对着杜若说:“让她以后跟你一同住在浮云阁里。”

杜若娇脆的应了一声:“是,宫主。”

杜若的衣衫饰物明显比其他的女孩子好太多,那些女孩子看我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对于十二岁的我来说,当时并不能明白。几年以后我才明白那种眼神的含意,那个命令,代表着一条生路。

到了云霄宫,回家已经是连梦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了,而活着,才是唯一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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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留言啊?各位筒子,走过路过留个爪印滴说啊!

本章完!

及笈之礼

我随杜若穿阁过户,她冷冷的急速掠过,不复刚才娇媚。

路遇各色宫人,皆是形同陌路,视而不见。

“杜若,那个什么宫主说他总共掠来了十六个女孩子,我刚数了下,怎么只有十四个啊?”刚刚细看那些女子的时候,我还真数了数。

没想到杜若听我的话,脚下一滞,回头恶狠狠的怒视我:“多嘴,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想要知道只有两个字_____找死!”

我再看她的神色,与我如此相似的眉眼,几乎会让我自己也以为是姐妹相见,只可惜我从小不知亲娘在何方,也自是不知自己是否还有胞足。

心中再次深深叹息:也只是相似而已,只是相似。

背后飒飒风声,“小杜若,谁又惹出你生气了?听说你新来个小妹妹,是这个小姑娘吗?“

我转身,面前的人身上有股药味,玄青衣衫!年约四旬,眉眼间掩不住的疏离淡漠,细细打量着我。

我忍不住一笑,他这种戒备打量的神色就像二毛每次看见我的样子,因为不知道我到底要给它吃的还是让它痛苦的药丸,总的来说就是十分百分的不信任。

看见我一笑,他倒是呆了,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师傅慢走!”杜若在他身后行礼,也未再见他搭理,与刚才热情发问的声音不能判若两人。

看来这宫主从宫外掠女孩子回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这些人竟也不闻不问,轻描淡写,如果这些人不是因为这位宫主无恶不作,积于淫威,就是这些人都是些变态,一宫的变态!

想到以后我将要同一群变态生活在一起,就后背发凉,不能自已。

杜若已经一刻不停,纵身而去了,我也急忙跟上。

浮云阁。

倒真是一个清幽所在。花木掩隐,幽香暗浮,似那位小姐的绣楼一般。

“我位二楼,你住二楼,没事别上来烦我!”杜若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上了楼。

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未亮我就被杜若拍着门叫醒了,“早课时间到了,起床。”

我张口结舌:被莫名其妙掠来也就罢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连个犯人也要上早课,老天啊,这什么鬼地方啊?

半眯着眼睛跟着杜若去了昨天的院子,那些女孩子已经整齐的站成了三排,杜若当仁不让站在了三排居中居前。我悄悄退后,站在了第三排最后一个。

排在我前面的一个女孩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眉眼弯弯,朝我友好的一笑,“你是昨天来的?我叫梅昭。我来了也刚半个月。“

看得出,别的女孩子神情暗沉,跟我家四毛关在笼子里半年之后的表情差不多,而这个梅昭脸上却带着青草跟阳光的气息,令人愉悦。

这时门外走进两人,一人正是那变态宫主,另一人却是位身穿黑衣的年轻人,看年纪也就在十八九岁,五官深刻,剑眉,拧着,寒冰似的一双黑眸,薄唇,他拿眼一扫全场,姑娘们全都噤若寒蝉,就连我前面的梅昭都神情紧张,脸色白了几分。

倒是那宫主,依然是笑眯眯的,“那个,梅昭后面的小姑娘,你站到前面来!”

我?左右看看,我确实是梅昭后面的小姑娘,只好不情不愿的磨蹭到前面去了,站在杜若的旁边。大概是我的速度让那黑衣人不满,他朝我使劲发射了一阵眼球冰暴,天灾人祸,我也只当没看见。

“你以后就叫天星吧。”他随手一挥,像打发只小狗似的。

“我有名字。”我抗议,感觉脸都有点被气红了,那有这样问都不问随便替人改名字的,我又不是他买来的奴仆。

啪!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眼前一花,原来是那黑衣冰块给了我一鞭,事出突然,我啊了一声之后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下死劲狠狠瞪着那黑衣冰块,凭什么打我啊你?

那宫主却脸色变都没变,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以前的名字和事,都忘了吧!”

我被他的强盗逻辑给气晕了,长这么大,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儿,狠狠用手指着那宫主笑眯眯的眼:“你这个强盗土匪恶霸……”骂到一半噎住了,实在是因为从小环境单一,骂人这种事打小就缺少陪练,因此骂起来也不甚利落,且言词单一,引不起被骂者多大愤慨的情绪。

很多年以后,我有命走出云霄宫,嗅到人间烟火,第一件事就是走上街头,观摩泼妇骂街,对骂双方词语之丰富,表情之痛快,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可是彼时我却再也无法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反击生命中所遭受的不堪,侮辱和磨难了,我已经学会了用更直接,更一了百了的方式来解决了。

话说当时,被骂的人没什么情绪,只是好笑的看着我舌头打结,泪涕泗流,执鞭子的却不能忍受了,第一天早课的结果就是我挨了一顿鞭子,半个月下不了床。

而那个宫主从头至尾不动声色,只等我挨完了打,蹲下来,抬起我的下巴,“尉迟,老规矩啊,千万别打脸啊,啧啧,瞧瞧这张脸,多美啊,多像她啊。”他叹息着,施施然离去。

我使劲捏紧了拳头,让指甲掐进肉里,不如此,难以对抗我后背上火烧火燎的疼痛,还有不能抑止的恨。

我记住你了,黑衣服的!

还有你,笑的像个狐狸的变态!

黑衣服的叫尉迟谨。

变态宫主叫白默。

养伤的过程是无聊的,无趣的,要不是还有个梅昭陪着我。

浮云阁只有洒扫的仆人,却没婢女使唤,而我是根本别指望杜若来帮我的忙了,在我饿了两天以后神思恍惚的时候见到了白默。

他帮我倒了解一杯水,然后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找个人照顾我几天,一个时辰之后,梅昭就来了。

梅昭来了之后,我的时间就相对的变的快了许多。梅昭是个很活泼的姑娘,她除了帮我端一日三餐就是陪着我,递杯水什么的。杜若下了早课回来,听见我跟梅昭叽叽喳喳的声音,在楼梯口重重的哼了一声,梅昭就立马一声不吭了。

等杜若走了,我有点奇怪的问她:“你好像有点怕杜若?”

她不自然的看着我,“也不是啦,杜若是这些人里最优秀的,宫主很是喜欢她,所以她才能住到浮云阁里来。”

住在浮云阁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当然,只有宫主认为最优秀的人才能住在浮云阁里,而且过了及笈之礼也可以住在浮云阁里了。外间盛传浮云阁是宫主金屋藏娇的地方。”梅昭几经犹豫,还是对我说了实话。

我顾不得背上伤痛,一急跳了起来:“这个变态原来还是个色魔,收集了这么多小姑娘,加以训练,然后挑最优秀的留给自己,这,这这,我并没有参加过你们的比试,怎么也会让我住在浮云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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