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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归处(62)

东方寒一张俊脸彻底的黑了,我瞧着,甚是开怀,拖着谢惊鸿率先离去。

一路之上,他还不肯死心,一心一计劝我去见他父亲,我亮出自己的制胜法宝,他见得面前金针乱晃,终于乖乖闭嘴,只拿眼神激励谢大谢二。

谢大谢二面有难色,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唤道:“表小姐……”被我拿着金针把玩的模样骇住,沉默着退了下去。

……我很后悔不曾早几日将金针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电脑崩溃,今日开始继续更,尽快更完本文!

大家都沉默着,于是草也自动自觉爬下去沉默!

下午到晚上还会更,至少要补回来欠的几章!

夺珠

圣旨降下来的时候,我正窝在房中与谢惊鸿对恃。自那日他伤了胳膊,以家中无医,风府有现成的大夫为由,死活不肯回家去。师傅从来是副好脾气,每日不辞劳苦替他换药。我借口要照料谢惊鸿,好几次想抢了这差使,在他哆哆嗦嗦的拒绝之下,被师傅将我赶了出来。

这一日好不容易窥着空子,我将他拖了回房,义正言词厉声警告,勒令他快快回谢府,他正与我狡辩之间,门外婢女通报,令我前去门口接旨。

上次从宫中出来之后,我对那琉璃红墙居处全无好感,今日听得圣旨临门,要我前去跪拜,已是极为不豫,被谢惊鸿死拖活拽才到得大门口。

但见得中门大开,院内洒扫已毕,香案齐备,师傅正跪着,传旨的阉人笑得虚假,等得我被谢惊鸿拖倒跪下之后,方才将这圣旨拿腔作调念了一遍。

我本来识字不多,更遑论文辞华美花团锦簇的圣旨,只隐约听得什么“保护上贡之物紫绛珠……”之语,气已不打一处来,但瞧着师傅恭恭敬敬的模样,实在不欲令他为难,在他的一再催促之下方才回房取了这惹祸的珠子,塞进了传旨阉人手中。

等这阉人出了府门踏上马车,我一脚将香案踢飞,怒道:“东方家果然好算计!一路之上我们经过生死劫杀,最终才将紫绛珠带进京城,他一句话便将这珠子抢了去献给当今圣上,却尽捡那好听的来讲,偏偏教我吃了个哑巴亏!”积恨难消,又抬脚将香案追踢了几脚。

师傅见我暴怒的样子,在我头上敲了一记:“快要成亲的小丫头,脾气还是这么爆!也不学着收敛点。不就是一颗珠子吗?”

我摸着自己的脑袋,恨道:“师傅有所不知,为了这颗珠子还浪费了我半碗血……”被师傅不善的眼神多瞧了两眼,立即没骨气的服了软:“反正也不是我的珠子,拿走就拿走吧。”

师傅瞧来颇是欣慰。

风笑天回府以后,听了紫绛珠被夺之事,也不恼火,笑嘻嘻逗我:“要是我将这珠子弄出宫,你该怎么谢我?”

我自忖自己身无长物,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大方方道:“条件随你开,只要我能办到!”

他俯身过来,在我耳边低低说了一句话:“等父亲来了,我们成了亲,快快给我添一个大胖儿子吧?”我飞起一脚去踹,却被他一把捞住了右足调笑:“娘子要多学学温柔体贴之道。”

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连连附合:“小宫主是该多学学温柔之道了,不然将来夫君瞧中了外面哪位温柔美貌的小娘子,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云秋这厮倒像与风笑天约好了似的,失踪了几日,两人一同出现。

我扬手射出两枚金针,被他轻巧避过,身轻如蝶落在房中椅上,摇了摇手中那把破扇子:“本护法并不比风少主差上许多,怎的小宫主每次见到本护法,必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难道小宫主不想听到我家那二小子的消息?”

我笑吟吟收回又扣在指间的两枚金针,不客气道:“难道云谦那纨绔打输了仗,跑回来抱着老相爷哭?”

他嘴角微抽,将扇子猛一顿乱扇:“小宫主说话忒不够客气!那小子虽然从小娇生惯养,但纸上谈兵的学问也作了几年,再有几个老将辅助,打几个胜仗不成问题。”

风笑天已经黑着脸欲将他拎出去,被他几个闪躲避过,笑嘻嘻撩拨:“风少主不就怕我家二小子迷了这丫头的眼,令这丫头跟着他跑了,这才不敢告诉她我家二小子的事。你这般狭隘,却又不是为夫之道了!为夫之道理应宽宏……”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越说风笑天面色越臭,最终在他吹嘘云谦白甲银龙,如何在战场之上勇猛,分神之际,被风笑天揪着脖子从房里拎了出去,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心内暗笑,唇角不觉间微翘,却见他闩起门来一步步靠近,怫然作色:“那小子打了胜仗,你很高兴?”

我点点头,心道:本姑娘虽然脑子有些不靠谱,可也不希望云谦那小子吃了败仗。虽然国家由谁称帝对我来说并无不同之处,但首先一个国破家亡人民流离失所,师傅就不会开心,其次谢惊鸿的生意也会大受冲击,没有哪一个人愿意生活在连天战火之中。

风笑天整个人都笼罩在我头顶,阴恻恻道:“我是不是应该考虑在那小子打了胜仗回来之前,在沿途之中将他作了,也好教你断了这想头。”

我与他皆不是行事有度的规矩之人,但是暗杀自已国家得胜还朝的统帅,总还算是一件不大体面光彩的事。我扯了他的袖子忍不住警告他:“有些事情别作的太过了!他要得胜还朝,你若暗杀了他,不怕惹来大麻烦?当今皇帝正是倚重他之时,北胡又在他手上吃了败仗,只有蠢人才会想到杀了他这招。”

他默默瞧了我一回,像是在衡量一件事,衡量我这些话中的真话假意。衡量我究竟是舍不得让他暗杀云谦,还是自己心下另有计较。

我被他这般辣辣审视的目光盯着,心里终究是不舒服的,一把将他推开,嘲讽道:“连师傅都说你我会成亲,但瞧着你的样子,分明不肯信赖我,这亲不成也罢!我在你心中难道真是外界传的那样不堪吗?”

不知道为什么,旁的人嘲笑讽刺我全不在意。但我唯独在意师傅与风笑天对我的态度。

师傅是睿智豁达宽容的,他能平淡掌控自己的情绪,对我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怨责,越是这样,我反倒越心虚,恨不得自己变作一个乖乖女,尽力令他满意。但风笑天又自不同。至于哪里与师傅不同,我一时之间还难以说得出来。但心中也知道,若被他将我误会成不堪的女子,我心里是极难受的。

他本来还有几分怒意,见我发怒反倒安静了下来,只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叹息道:“傻丫头,你这般天真无知,愚蠢到家,我真不知道我是中意你哪一点?”

这件事情不光是他,连我自己也有些疑惑。我的心思向来摆在面上,但风笑天却是万事藏在心里,对外反倒疏远的客气。

我摇摇头,苦笑:“这答案怕是太难,一时半刻我不知如何回答。”

他在我发间深深嗅了一记,才笑道:“我最近着人查了几日的消息,好些日子睡不好,脾气难免急了些。”安抚必性的在我额上蹭了蹭,也不知道算不算道歉,才又道:“云霄宫那位江护法正是北胡大帝的幼弟,当年其母极为得宠,本来北胡大帝有意想将他立为继承人,只他年龄尚幼,这位大帝身体受不住,所以就撒手人寰了。现如今的北胡大帝带着宗室将这位王妃勒死的殿中,名正言顺继承了大位。这位江护法在从人的护卫之下连夜逃出北胡王宫。阴差阳错来到中原,又得知有这么一个古怪的门派,便想尽了法子进了云宵宫。云宵宫主向来是个不理事的,宫中聚集了各色来路不明的教众,并无人去查他们从前的出身来历。”

白言的性格我已略有了解,这确是他的风格。但江寒卷走了这么大笔钱,也不知道要将这笔钱把运往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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