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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18)

谢描描暗笑。

故人逢

ˇ故人逢ˇ

紫竹院书房内,秦渠眉面窗而立,沉声道:“还没有查出来少夫人的身份吗?”

郑新抹一把额头的汗,唯唯诺诺道:“庄主,我派去的人买通了一位威武城主夫人房里的粗使婆子,只知道少夫人家在南方,但具体在哪里,这婆子也说不清。且谢家与顾家也有六七年不来往了,若不是少夫人今年去了顾家,新进府的仆人都不知道顾家还有这样一门亲戚……这件事,可否宽限属下几日?”眼见了庄主背身而立,看不清他面上表情,郑新小心而谄媚道:“不过属下倒是有件好事正要禀报庄主,前几日小六子去外地采购药草,遇到了君少,君少正在巡视雷家堡的店铺,说是过段日子会来山庄小住,顺便恭贺庄主新婚!”

秦渠眉转身,唇角终于微扬:“他既然来,就吩咐厨房捡好东西留着给他下酒,将听雪轩收拾出来,拨两个伶俐的丫头过去侍侯。”

郑新暗里格外感激君少,只盼着他早日来了,好好陪他喝两杯。每年君少来紫竹山庄过冬,庄中仆人总是格外欢迎,且不说他一表人才,只说他的礼貌周到,笑容满面,没有人不交口称赞的,更何况,每年他来,庄主心情总是很好,他们这些手底下当差的日子也好过许多。他将额头余汗抹净,退了下去。

不过十来日,谢描描处理帐房之事已是游仞有余,这日午后,难得秦渠眉前来帐房寻她。她颇觉奇怪,因着人前,不得不柔声道:“夫君这大中午的来帐房,可是要支大宗银子?”

“当然不是!家中来了客人,我早些年闯荡江湖认识的一位结义弟弟今日来作客,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君老弟,今儿晚膳时要见见嫂夫人,你到时让敏儿帮你打扮打扮,一同用膳。”

谢描描点点头,很快又埋首帐务之中,将算盘拨的噼叭作响,事实上只有她知道,这些帐务昨日就已核算过,再无核算的必要。

秦渠眉坐了坐,只看得到她头上的一枝梅花簪,连面容都被她掩在帐本之后,不由暗叹一声,道:“你忙吧,我走了!”半天听不到一声回话,他只得离了帐房。

敏儿见得庄主面色不豫的离开,匆忙进来,却见少夫人无精打采打了个呵欠,似要踞案大睡,简直恨铁不成钢,道:“少夫人,你再这样跟庄主呕气,难道等着他把心移开了系在别人身上?”

谢描描委曲道:“我哪里敢跟庄主他老人家呕气啊。你是不知道,那天他跟表小姐在粥棚搂在一处,好多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呢,回来我不过就跟他说,要是喜欢表小姐,不如娶进来好了,他居然就生气了!我哪里惹着他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表小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那眼光虽娇弱,可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去啊!”

敏儿“扑哧”一声笑了,又觉得不该笑,板起脸来道:“少夫人,庄主这是将你放在心坎上,你却让他纳了表小姐为妾,虽然老夫人有这个意思,可你万不能这么做啊!推还推不出去呢,你居然还往进招惹,难道傻了不成?”想想还是忍不住要笑,低声喃喃:“表小姐那眼光,还真是想把庄主吞进肚子里去。”

谢描描讨好的摇摇她的袖子:“敏儿姐姐还是别生气了,我肚子好饿啊,午饭都没吃,庄主说今晚要来个什么君少爷,也不知这位君少爷是哪颗葱哪头蒜,居然要我打扮好了去见他?!”

敏儿见她嘀嘀咕咕埋怨的可气,只得耐着性子道:“我的少夫人,这位君少与庄主是至交,那可是长得顶好看的男子,你见过就知道了。每年冬天他喜欢泡暖泉,都来咱们庄上小住,家里丫环就为了抢着去听雪轩侍侯他都快要打破头了。”

“莫非敏儿也想去?要不我让夫君把挑好的丫头换了下来,让你去侍侯?”谢描描杏核眼转的溜圆,看那神情倒像是认真的。

敏儿捂脸佯作伤心之意,道:“莫非少夫人觉得敏儿侍侯的不周到?要将敏儿撵走?”慌的谢描描上前拉着她道:“自我来了以后,多番得姐姐照顾,哪里嫌你了?我只怕耽搁了姐姐的前程!”一把拉下她的手来,却见她眼中是满满的笑意,哪有伤心之意?

二人笑闹了一番,谢描描在帐房内又消磨了两个时辰,已近晚膳。自那日苏宁哭了之后,秦母也曾叫了谢描描前去责骂,可惜秦渠眉相随在侧,秦母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放他二人离去,银子是一分未支出来。今日君少前来,她与苏宁自是不会前来赴宴。

谢描描收拾停当,在敏儿的陪同之下前往,沿路见丫环们皆比往日精神百倍,有不少穿红着绿,竟然还擦了胭脂,她由不得将敏儿打量一番,见她还是通身素净,调笑道:“若是这位君少眼睛没问题,应该懂得清水出芙蓉这话,而不是只知道闻那脂粉香。”

敏儿笑道:“少夫人,你再说下去,菜都凉了,庄主要追过来了。”正说着,已到了偏厅,还未进去就听得一把有点熟悉的声音道:“大哥,嫂子莫非是抹不开脸,不好意思来?我看不如大哥亲自去催一趟吧?”

谢描描倒也没往心里去,见敏儿已掀起了帘子,一脚迈了进去,口里笑道:“夫君,我有事耽搁了一会,来的晚了,还望君少见谅!”抬起头时,只见桌前坐了两人,一个不消说,正是秦渠眉,见她来了,柔声道:“娘子,过来。”另一边坐着位令她作梦也想不到的人物,正是那令她感慨人生悲摧了无意趣的雷君浩。那人此刻正笑意满面看过来,哪知半途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笑意立时凝固在了脸上,连声音都不觉有丝颤抖,不能置信般道:“描描?”

谢描描危急关头想起来的唯有逃跑一途,转头便向外冲去,没成想敏儿在她后面,此刻恰走进来,被她一头撞倒,主仆两个跌在了一处,头上珠钗“啪”一声掉下来,她再顾不得整理,只想夺路而逃,眼前人影一花,已有两人面色铁青立在她面前, 她知道逃跑无望,审时度势,爬起来一头扎进秦渠眉怀中,紧搂着他的腰死不松手,连身体也忍不住哆嗦起来,急促道:“姐夫救命!姐夫救我!”

雷君浩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谢描描,这是怎么回事?”伸出手来就要将她从秦渠眉怀中揪出来,可惜她死不肯出来,豁出命来只抱着秦渠眉不肯撒手,秦渠眉尚蒙在鼓里,见这二人闹的不佳,使个眼色让敏儿带着厅内侍侯的人掩门出去了,他轻柔拍着怀中谢描描的背,柔声道:“描描别怕,为夫在这里,别怕!有事为夫会替你作主的!“抬头对着暴怒中的雷君浩道:“君浩,你快别拉她了,看吓坏了她!万事好商量!”

雷君浩额上青盘暴起,凤眼之中布满了血丝,怒道:“放屁!大哥,要是你的未婚妻子某一天成了你的弟妹,你会不动怒吗?谢描描,你给我出来,少缩在大哥怀里,我不管你们怎么成的夫妻,全都不算数!你我早就订了婚,连婚书都有了,只差拜堂成亲了!你给我走,现在马上回雷家堡成亲!”

秦渠眉从来冷静淡漠的脸上似被巨锤狠狠敲过,一下碎了,呈现崩溃的迹像,只差声音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君浩,你说的可是真的?”搂着谢描描的双臂不由松了一松,似有不舍之意,立时又紧搂在怀,见雷君浩红着眼睛道:“大哥,这事难道还做假不成?你问她是也不是?”两手拉着谢描描,仍是要使劲将她揪出来。

谢描描死也不肯出来,抬头直嚷嚷道:“姐夫,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自小就跟顾无华两个喜欢捉弄我,我在他们手上吃了多少亏,要不然我小小年纪,不在家好好呆着做千金小姐,跑到道观里吃苦受累学什么武功啊?姐夫,这个人不是好人,长的一副招蜂引蝶的样子,油嘴滑舌,口蜜腹剑,你万万不能相信他!虽说雷伯伯是好人,可好竹出歹笋,他就是那棵歹笋!”稍稍侧脸看见雷君浩面上表情,也不知是悲是怒,只觉似一个人难受到了极点,但,好在这次他没落泪,倒并不能教她的态度软化下来,见秦渠眉并无松开手的意思,她稍稍安了下心,瞪了雷君浩一眼,道:“你让我说,我说的这些事难道是假的吗?依我说,你就该跟顾无华那个贼婆娘去成亲,两个一丘之貉,正好夫唱妇随,也省的祸害别人了!姐夫这么好的人,正该找个好姑娘来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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