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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22)

翠玉似乎真恼了,冷冷道:“说什么表小姐,自家老子是个赌鬼,若不是老夫人怜惜,接进府里来养着,哪有她的锦衣玉食?好不好,跟我们这些奴婢又有什么两样呢?庄主对她上心也就罢了,若是不上心……哼!”

另一个丫头拉了拉她,似有恐慌之意:“翠玉,你别再说了!这事万一让人听到……”正在拉扯间,只见山石角子里转出来一个人,长身玉立,目光冰冷寒凉,正是庄主秦渠眉,二婢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却闻所未闻,扶着山石缓缓而去,二人擦了擦额头冷汗,面面相觑。

秦渠眉趁酒而行,在山庄内转悠了多个地方,只觉酒意上头,渐有些昏昏沉沉,又惦房着谢描描,怕她心里不痛快,紧走慢走,眼见着到了紫竹院,门口窜出来一人扑上来,正是郑新,一路拖着他到了书房。

他只觉全身绵软无力,只由着郑新折腾。郑新将他扶坐在椅子上,倒了杯热茶解酒,道:“庄主,少夫人如今怕是有危险!属下奉命去查少夫人身家背景,前些日子好不容易才查到南方的一个叫郫城的小镇,才知道少夫人娘家是生意人,本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怪就怪在,属下一路探查,竟发现还有一路人马在暗暗打探少夫人行踪,等属下前去谢家大宅,才发现谢家竟成了一片废墟。郫城人曾说这谢家老爷膝下只有一位大小姐,便是如今的少夫人。八月十五那日正是谢大小姐的及笄之礼,很多有钱人家都前去贺礼,更有提亲者络绎不绝,哪知道后半夜,谢家大宅无故起火,火势凶猛,将郫城半个天空都烧红了,无一生还。”

秦渠眉闻听此言,直如兜头浇下一桶凉水,将酒意尽数除去,坐直了身子,疑惑道:“这,可是真的?”

“此事千真万确!”郑新小心翼翼察看他眉间神色,“据属下斟酌,这火恐怕与寻找少夫人的那一路人脱不了干系。他们既欺瞒了郫城人,让乡民以为谢家全家死于大火,又可一路悄悄寻访少夫人。只怕不久以后,这帮人会寻到紫竹山庄。只是令属下不解的是,八月十五中秋之夜,少夫人一介女子孤身上路,难道是谢父谢母知晓了其中缘由,偷偷送了女儿逃命?”

秦渠眉目中波涛之色甚浓,许久方道:“你先下去吧,尽快弄清楚这帮人是什么来头。”他在心中暗叹:若非小丫头对君浩怕的厉害,闻听婚讯连夜出逃,此刻怕已成了一堆焦黑枯骨!这一念头冒出来之时,只觉惊悚非常,她澈亮莹润的眸子仿佛近在眼前,含了丝狡黠的笑意侧头看过来——他匆匆起,恨不能一时三刻便将她揽在自己怀中,及止到了卧房门外,只闻得内里喧哗笑语不断,敏儿似哭似笑的哽咽之声:“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饶了奴婢吧!”她似笑的喘不过气来:“敏儿姐姐这张嘴……我虽舍不得撒烂了,不过让你说不出话来的功夫,还是有的!”

他恨不得时光就此打住,就停在她此刻无忧的欢声笑语之中,正要掀帘进去之时,敏儿道:“奴婢哪敢啊!少夫人虽说顶着顾小姐的名声嫁过来,如今真相大白,正好可以为你正正声名,以后堂堂正正做紫竹山庄的少夫人,还怕别来来寻衅不成?”他意欲听她怎么回答,不由顿了一步。

缓了缓,只听得她叹息道:“敏儿姐姐这张嘴,我真替你将来担心!我表姐那人,自小鬼心眼儿多,跑出去一段日子说不定反悔了,或者被表姐夫找回来,或者自己跑回来,我这冒牌夫人也该当到头了,到时候你就自求多福吧!”说是担心,但话里话外却透着幸灾乐祸之意。

敏儿极为坚定:“少夫人是不了解我们庄主,他认定的事情岂有更改之理?他既认定了你,即使是你表姐回来,他也定然不会再回头一顾!要是让庄主听到你这话,他定然伤心不已!”秦渠眉心中稍有安慰,只觉初时选择让敏儿来侍候描描,真是万分正确的选择,心里先暗赞了一声:好丫头,说的好!明儿一定给你加倍的月例!

又听得谢描描迟疑道:“是这样吗?——可是,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算什么?算了,不管了,等君浩哥哥走了以后,我定然要卷包袱回家,只是希望爹娘别将大门关起来,将我赶出去就好!不过,就算是不给我开门,没关系,我翻墙就好!”

秦渠眉听得她一些打算,只觉心下添了无限酸楚之意,再不忍进去打搅这一刻的时光,他转头在院里走了两步,忽尔想起,君浩曾经说过,要在他中意的女子及笄之日前去提亲,若谢家葬于一场大火,那日他难道不在吗?

听雪轩内,秦渠眉去而复返。他本打定了主意,要查出当日谢家起火真相,正欲推门之时,猛听得房内有女子嘤咛之声,男子语息沉迟,低低道:“描描……描描……”素来冷静理智的大脑轰然巨响,再不作他想,复听房内女子低低道:“君浩哥哥……”脑中还未做出反应,当先一脚已踹开了房门,门内女子似被惊吓,猛然一声尖叫,他猛然看过去,不由自失一笑,摇曳灯烛之下,一个脱的赤条精光的女子正俯身在雷君浩身上,一双藕臂圈住了他的脖子,秦渠眉入目之处只看到白花花的肉,他倒也镇定,目光游移到这女子面上,隐约记得似乎是庄内某处的丫头,这些琐事他向来不曾经心,倒一时并未将那丫头认出来。

那丫头起先被吓得尖叫,见闯进来的庄主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差点瘫软在雷君浩身上,忙忙掩了绡红纱衣,秦渠眉这才认出来,原来这丫头正是秦母房里的红玉,脱了衣服认不得,穿起来倒是有些熟悉。只是这衣服却是酷夏外衫,纵是听雪轩温暖如春,现如今也是腊月寒冬,滴水成冰,那红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怯怯看着闯进来的庄主,吓得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只一径流泪。

投怀送抱这种事情,若是两情相愿则是风流佳话一段,只是现如今躺在床上的那位除了被扒开了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来,口中仍喃喃念叨着谢描描,早已醉的人事不知,秦渠眉不由心火大起,两步走过去一把就将那丫环从床上揪了下来,只听得纱衣“嗤”的一声,却是他手劲过大,将红玉身上纱衣撕成了两片,她又成了精赤赤一条白肉,跌落在冰寒的地下,他犹不解恨,当胸一脚踹下去,只闻得红玉惨叫一声,门口跌跌撞撞爬进来了一个丫环,却是秦母房内的蓝玉,不住磕头求饶:“庄主饶了红玉姐姐吧!庄主饶命啊!”

秦渠眉凌厉眉眼随意一瞥,蓝玉吓得一声不敢再吭,他却指着疼的不住打滚的红玉怒道:“贱婢,居然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来!来人呐,将这贱婢扒光了扔在外院里跪着!”心道:今日这事也就是我撞了上来,若是明日君浩醒来,见到了自己床上这大胆奴才,定然以为自己为了抢夺兄弟之妻而无所不用其极,多年兄弟之谊非毁于一旦不可!

门外暗影如狼似虎,早进来一个彪形大汉,目不斜视走过去,将疼得不住哆嗦的红玉拎在手中,也不管手下香肤腻润,似拎小鸡一般将她拎出门去,扔在门外地上,近日虽无降雪,但寒冬酷冷,朔风入骨,红玉虽惧于庄主之威不敢大声呻吟,虽是疼痛兼且冷惧,早哆嗦成一团。

秦渠眉心惊之际,不由想起母亲身边那四个大丫环,福玉翠玉,红玉蓝玉,这四女已到韶华之龄。晚上在山石后出惊人之语者,正是翠玉,苏宁来时,秦母怜惜她身边丫环金燕儿年龄太小,还是晏晏小童,整日只懂嬉戏,怕委曲了她,见得翠玉懂事,便送了给她使唤。他隐约记得那丫头有一双吊梢丹凤眼,目光也曾在自己身上流连,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些丫头的想法,如今见了这龌龊之事,若按着往常脾气早发作了起来,只是如今另有急事,倒暂且将这不顾脸面的奴才放在一旁,大步进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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