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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37)

曲扬转身发现秦渠眉正板着脸立在大门口,客气道:“秦庄主几时来的?你看苏姑娘这事?”

苏宁此时方抬起头来,假作愕然:“表哥……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悲悲切切啼道:“那日的事将宁儿吓坏了,今日前来就是求得表哥的原谅的!还请表哥原谅宁儿的无心之失,宁儿决不是有意的……表哥你一定要相信宁儿!”

海非川眼见秦渠眉不为所动,面前的姑娘哭的愈加楚楚可怜,不由恼道:“早闻秦兄宽宏大量,侠骨仁心,哪知道外面所传全是假的!苏姑娘诚心认错,又不是故意的,秦兄怎么就不肯请苏姑娘进去呢?”

便是连曲扬与欧震也觉得这秦庄主有些顽固,忽听得一把甜甜的声音道:“海公子此言差矣,相公岂是铁石心肠之人?表妹既然来了,何不赶快进门?天寒地冻的跪在此处,若是冻出病来可怎生是好?”

众人去看时,正是谢描描与玉真子相携而来,二人面上都极是疲倦,但谢描描面上向来带着笑意,此时走上前去,扶了苏宁双臂将她托了起来,心疼道:“妹妹身子单薄,也不知道自己好生保养,尽做这些傻事。你看我不是没事吗?”

苏宁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便像要使劲挣开她一般。谢描描双手近日虽已结痂,被她这样一扭,差点将伤口重新弄开,她吸了一口气凉气,闲闲道:“妹妹不让我扶,莫不是想让海公子扶?”

苏宁正跪的头晕倒涨,加之与翠玉那一架将全身力气耗尽,闻听此言,含羞带怯看了海非川一眼,只得任谢描描扶着。只是谢描描此人看着小小年纪,身板也算不得丰腴,手劲却恁大,双手扶到哪里,苏宁就觉得自己的骨头要被捏碎一般,再抬眼去看她微笑着的双目,只觉得热情的似要喷出火来,将自己燃烧一般,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得低下头去忍着臂上痛意,随她往庄内而去。

秦渠眉立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却被谢描描一拉,甜甜道:“相公,本来描描还想着派人去接宁表妹回庄的,只是近日事忙也给耽搁了,表妹既然回来了,还是住在母亲的回暖园为好。只是翠玉已经出嫁,要再挑一个丫头出来才好呢。不过这事还是交给母亲来办,你觉得如何呢?”

秦渠眉被她这声甜甜的“相公”叫得心都要融化了,虽心中恨极了苏宁,但见她已决意要苏宁回庄,只得随意点头:“这事还是你看着办吧!”

苏宁自回秦母处不提。海非川眼睁睁看着佳人芳踪已渺,与秦渠眉客气一番方出门办事。玉真子近日与谢描描相处愉快,今日在灾民处又发现一例疑难杂症,急急赶着去配药,也与秦渠眉夫妇告辞。

秦渠眉见得四下无人,方疑惑道:“描描怎的不生苏宁的气吗?”

谢描描看四下无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怎么不气?我恨不得将她也抓住扔进冰窟里面去喝一肚子冰水才好呢!”

“哪你为何要将她带进庄来?”

谢描描笑的极为得意:“她既然一心想要回庄来,那就让她回来好了。只是她所图的怕是终究要落空了,除非……”目光颇为放肆在秦渠眉身上来回打量,只让他全身泛起燥热,似有点恼意道:“你这丫头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我只是在想,她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做庄主夫人,我偏不让她如愿!还就牢牢坐着这庄主夫人,让她心里也难受,胳膊也难受!除非你改变了主意,要将她迎进紫竹院。”谢描描窃笑道。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秦渠眉只觉怦然心动,这小丫头说了要牢牢坐着庄主夫人的位子,她当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吗?

“只是却又关胳膊什么事啊?”

谢描描老老实实交待:“苏姑娘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差点将我冻死在冰湖里。本姑娘命大,居然逃过一劫,不可能不恨她。只是当着海公子几人若是发作起来,紫竹山庄的脸面怕是都要被我给丢没了,她既来暗的,我也学学她,扶她的时候加把力气便将她捏的哭爹喊娘了,更何况她心虚,又不能当场发作,只能忍气吞声。七天之内我敢担保她这胳膊是疼的抬不起来了,哼,以为我是好惹的么?”

秦渠眉只觉她这样孩子气的报复极是好笑,唇边不由沾染了丝丝笑意,谢描描被他笑的几乎要不好意思起来,甩手要走,却又被他拦住,捧起双手来看,见得手心包着的白布条上渗出了一点点血迹,不由埋怨道:“你也真是的!难道手不疼吗?这刚长好的,偏还要去捏人,又将伤口弄开了,不能等手好了再去捏吗?”拖着她的手往紫竹院去换药。

谢描描见状,哪敢说自己是怕苏宁进了回暖园,就再无机会将她搓扁捏圆,也只能捡今日下手了。

二人携手进了紫竹院,但见独孤红端着盘点心正缠着敏儿问秦渠眉的下落,本来在书房忙的好好的,只不过她去厨房的一会工夫,回来就不见了秦渠眉,偏秦渠眉身边的人打死都问不出一句话来,她也只有厚着脸皮来缠敏儿了。

敏儿正被她缠的吃不消,见得秦渠眉与谢描描拖着手而来,连忙迎上去道:“庄主,独孤姑娘找你好一会儿了!”

秦渠眉温声道:“大小姐找我可是有事?”

独孤红娇嗔的跺跺脚:“看你辛苦送点心来给你吃算不算有事?”

谢描描看看自己手心白布上沁起的血迹,只觉心中极为不悦,对这位独孤家的大小姐实在谈不上有好感,轻声拖长了调子:“相公,我肚子好饿,忙了一天了。”

秦渠眉松开了谢描描的手,上前接过了点心盘子,只看得敏儿目瞪口呆,十分同情的盯着垂下头“无比幽怨”的谢描描。独孤红喜笑颜开,眼瞧着他拈了块点心转头递到了谢描描面前,柔声道:“描描,来,先吃块点心垫垫肚子,让敏儿快去张罗饭菜。”

谢描描抬起头来,眸中是掩也掩饰不了的笑意,张口便咬住了半块点心。

独孤红的笑容,如沾了毒药的花朵般,瞬间枯萎了。

平地波

ˇ平地波ˇ

不过两日,灾民之中倒下了三人,过得半日又倒下了五人,玉真子道长几乎将十二个时辰皆用在了草庐,还是觉得蹊跷,不由拖了谢描描出来商议。谢描描虽对医理不十分通,但在丹霞山之时也略有涉猎,近日又跟在她身后见习了几日,见了那些灾民也觉得颇有点奇怪,沉吟半晌方道:“道长,晚辈医理浅薄,只是觉得这些人怎么不像生病,倒有点像中毒?”

玉真子也正在疑惑此事,见得倒下的这几人面上含笑如生,只是口鼻之间尚有轻浅呼吸,若不细心根本就觉察不出这几个还活着,脉搏也是极度难察,更何况天寒地冻,却是瘟疫极不易发的季节,奇道:“难道是有人投毒不成?”

秦渠眉开设粥棚本是善举,但近日江湖事多,且蓄意破坏的人不是没有。只是若倒下的人多了,怕是有损紫竹山庄的声名,玉真子本是老江湖,略想一想便明白了,只觉此事不能再耽搁,与谢描描一合计,急急回庄将此事报了给秦渠眉知道。

等到秦渠眉与雷君浩二人再赶往草庐之后,已有一半的灾民倒了下去,横七竖八形态各异,剩下的一些灾民虽拿着粗瓷碗望着远处粥锅咽口水,也不敢前去领粥,更有胆小的已经扶儿携女欲离开此处,见得秦渠眉赶来,扑嗵跪倒在地死命磕起头来:“秦庄主饶命啊!饶了小人贱命吧!秦庄主饶命啊!”

秦渠眉脸色铁青看着眼前一幕,倒是雷君浩反要镇定许多,蹲下身问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头:“秦庄主开设粥棚,怎么会要你们的命呢?”

老头目光在倒下去那些人身上停留片刻,又颤微微垂下了头去,其意不言而明,他的身后是一干哭号哀求的灾民,秦渠眉只觉头大如斗,这些人偏不能像江湖中人一般凭血气之勇定生杀,亦不能像商场之上的那些人为了蝇头之利起争执,双方互不相让。这些人手无寸铁却似拿着杀人的凶器,稍不留意便能置紫竹山庄与万劫不复之地。他开设粥棚原也是一番好意,哪知道竟自曝其短,促成了今日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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