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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安心做鸳鸯(81)

谢描描心中凄苦,差点脱口而出:你心中所想我又何尝了解?一个苏宁便教你失魂落魄,我又能多嘴说些什么?忍了又忍,她也只是泪中漾了一丝笑意出来,低低叹道:“我不过是……不过是不愿与大哥分开罢了!”

他闻听此言,容光大盛,仿佛狂喜,几乎教她看得呆住,竟与过去那稳重谦和的秦渠眉大是不同,俯下身来再次噙住了她的丹唇,蒲扇般的大掌紧扣了她的小脑袋,不等她有所反应,那舌已钻进了她口中,另一手将她拉了起来,紧紧揽在了他怀中,手掌已沿着她尾椎骨缓缓向上抚摸……

第二日,谢描描从秦渠眉书房塌上醒来,身旁已是衾冷枕寒,人去无踪。她睁着眼睛躺了一会,感觉自己全身犹如车轮辗压过一般酸痛难忍,心中却已豁然开朗,身犹在而心已逝,纵然将要分隔千里,从前诸多譬如昨日逝,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她既已打定了主意不再强求,虽觉伤怀,亦勉力起身,准备洗漱。刚将床头粉荷色肚兜穿起,摸索着要系背后带子,已被一把大掌悄无声息按牢,倒大大吓了她一跳。那人热热的呼吸就在耳边喷洒,惊得她一把扯过被子,也顾不得肚兜带子,没头没脑钻了进去,将自己裹成了一团。

外面那人不紧不慢拍着被子:“描描……描描出来吧,待敏儿抬了洗澡水来,你且洗洗吧……”尾音缱绻,思及昨夜种种,顿教她全身红透,如一尾虾般,拒不肯出来。

此间乃是山庄重地,寻常人轻易进不得,昨夜秦渠眉情动难耐,居然在此间成其好事,瞧着被中隆起的一团,不禁哑然失笑。将昨日郁色一扫而空。他心中并不曾多想,只以为近日自己一心处理苏宁之事,冷落了她,小丫头有几分怨气罢了。经得昨夜之事,想来她定不会再提回谷一事,心中暗喜。

岂料,等敏儿捂着嘴偷笑,帮她洗浴干净,他欲共赴鸳梦之际,叶初尘与关斐前来辞行,小丫头竟然也要离开。

秦渠眉只觉不知从何说起,面上喜意瞬间敛去,惊疑莫名:“描描……”

那小丫头笑微微立定在他面前,拽着他的袖子撒娇:“秦大哥,我离家这么久,再不回去,爹爹怕是会生气,不如等我回去,你若有空,前来闻蝶谷寻我,可好?”

叶初尘与之相处也有一段日子,知他行事有君子之风,遂不怀好意将闻蝶谷去路详尽解说一遍,末了淡淡叮嘱:“描描的母亲……姬副使的脾气向来不是很好!——想来秦兄是豁达之人,既然不在意闻蝶谷在外的声名,登门拜见岳父岳母,也算不上为难罢?”

秦渠眉恍然大悟:“描描昨夜伤心,原来是为夫不曾前去拜见岳父岳母之故啊?倒是为夫的疏忽了,等此间事了,为夫定然快马加鞭前往闻蝶谷!——倒是叶兄谦虚了,如今谁人不知闻蝶谷乃商界楚翘,最是规矩不过。东海门既是被诛,谁人还敢污蔑闻蝶谷之名?”也不知是讽是赞,莫棱两可。

江湖之中到如今怕是无人不知,东海门的行为触怒了朝廷,朝中水师亲往东海剿匪,闻蝶谷主心怀天下,献出白银百万两,以作军饷。自海烈父子被诛,东海门尽数被围剿,各派皆是召回本派弟子,不欲再掺和此事,街市之间的凶悍之徒皆被归为匪类,尽遭诛杀腰斩,以平民怨。江湖之中那些行凶之人虽未曾遭到恶劣报复,但自此之后各派产业皆是凋零几至赔本,便是诸如八卦门丹霞山华山等派,也是捉襟见肘,果腹都有困难。帮中弟子不堪其苦,也有离了帮派自寻生路的,一时之间,过去曾车马如龙的名门大派凋败堪比玉树秋霜,只过了一季就不复繁盛之姿。

叶初尘唇角笑意分毫不减,只拱手道:“好说!好说!”

秦渠眉见得既是劝不了谢描描,也只得嘱人准备了车驾送她三人上路,只盼苏宁能快快好起来,自己离了山庄前往闻蝶谷拜见岳父岳母。

敏儿见得昨夜二人圆房,今日谢描描便要离开,心中惊疑不定,偷偷拉着她往一边,悄悄询问:“少夫人可是因为苏姑娘方才要离开山庄?”这二人过节她从头至尾皆知,也不讳言。

谢描描万料不到她竟然这般说,虽有几分确有其事,一时口哑倒说不出什么,只缓缓摇了摇头,“敏儿,你想的太多了!苏姑娘既然是秦大哥的表妹,此时若连山庄都不肯收留她,你让她一个孤身弱女子去哪里?”

敏儿紧盯着她的脸,连一丝一毫都不肯放松:“老夫人临去之时有遗言,若它日苏姑娘有事,定要庄主照顾一二,庄主当日是跪在老夫人灵前答应了的。只是如今不比往日,苏姑娘若真能安安心心住下来,倒也没什么事,若苏姑娘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想头,少夫人就不该这么快回去!”简直算得上苦口婆心。

谢描描摇头轻笑,拍了拍她的头,道:“敏儿,你想的太多了!”说罢往回走,上了马车探出头来还在朝她轻笑。

马车还停在大门口,便有回暖园的小丫头匆匆而报:“庄主,表小姐这会在咳血,还请庄主快去看看!”

谢描描面上笑意敛了回去,缩进了车厢之中,沉声道:“关斐,出发!”

叶初尘骑马,关斐驾车,绝尘而去。

旧时怨

ˇ旧时怨ˇ

闻蝶谷的帐房之内,算盘金与谢描描各抱着自己的金算盘,各踞一案,将自已面前那摞帐簿翻得哗啦响,二人案上各放着一壶酒,忙得口干舌焦,便抱起酒壶来,嘴对嘴来一口,继续低头忙碌。

良久,算盘金摇了摇空了的酒壶,叫道:“小花,打酒来!”咚一声,将那青铜酒壶重重放在桌上,门口不情不愿蹭进来一个人,暗暗朝天翻了个白眼,磨磨蹭蹭靠得近了,将酒壶拿在手中,小声嘀咕道:“酒鬼!”不得不去打酒。

等她一壶酒打了回来,对桌坐着的谢描描拿起自己桌上的酒壶轻摇,淡淡道:“小花——”

名叫小花的女子眉目英挺,面上怒气一闪而过,不知想起了什么,紧咬了唇角出去打酒。

算盘金摇头晃脑叹道:“老夫还未曾见过小花这般乖巧!”也不知是叹是讽,此话被那名叫小花的女子听到,脚步一僵,狠狠跺跺脚走了,直惹得谢描描笑出了声。

“师傅,您老可别再逗她了,没见她都气成什么样儿了吗?堂堂威武城主的女儿被逼做人家的小丫头,真是——”感慨。

这被人呼来唤去的名叫小花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逃婚已达一年多的顾无华。自被关斐带人捉回闻蝶谷不过一月,谢描描便回到了谷中。

顾无华自逃婚之后,与裴子礼双宿双飞,柔情佳期,蜜意缱绻,可谓遂心顺意,万事称心。

只是不过一年光景,她已对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百般厌倦。

她自小生长在威武城,平日也是自由跋扈惯了的。那一年城中举行赛马大会,嫁期已近,她心知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盛会。岂料在那次赛马会上,认识了从江南而来的裴子礼,此人不但温文尔雅,且言语温柔,体贴人意,与冷冰冰的秦渠眉完全无可比拟。素来英姿飒爽的顾无华大胆的上前搭讪。裴子礼久居南方,何曾见过北地女子的豪爽洒脱?立时被面前这身着红色骑马装,容颜如玉笑容洒脱姿意的女子吸引,暗订鸳盟。

后来才知,这女子正是威武城主的幺女,与赫赫有名的紫竹山庄庄主秦渠眉订有婚约,只是彼时为时已晚,二人已有巫山之亲,云雨之期,正在难解难分之际。

顾无华既有退婚之意,几次三番游说父母悔了这桩婚事,被威武城主顾冕严词拒绝,关入绣楼之内,若非谢描描逃婚到威武城,顾无华怕是会被押送进紫竹山庄成亲,哪有机会逃脱?

她原来还想着,自己逃婚,迷晕了谢描描替嫁,无论如何,秦渠眉定然会派人搜寻,是以东躲西藏,万不曾料到,表姊妹之间再次见面,却是她与裴子礼无故被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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