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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129)+番外

国舅爷的本意他很清楚,必是要将柳厚翁婿及门生故吏一网打尽才肯罢体的。

“你觉得,暗中同藩王交好,联同反王谋逆这罪名怎么样?”温世友颇有几分快意。

定彥昭眼前顿时一亮:“这罪名好是好,只是……这种大罪总要有证据的吧?”

温世友奇怪的瞧了一眼定彥昭:“薛寒云与蜀王世子暗中交好之事,锦衣卫居然不知道?”这个部门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不然,温世友也不会选择与定彥昭合作。

定彥昭似乎真不知道这件事,“相爷如何得知?”

“我那不肖逆子永儿与公主府上的小霸王谢弘常在一处玩耍,前些日子谢弘醉酒,提起姓薛的曾要他照顾蜀王世子……若无深厚的交情,他如何会管到一个世子头上去?”

蜀王世子宫内无故失踪,成了司马策的心头阴影。为了寻找司马瑜,内侍差点将太液池抽干,只在池底捞起来年深日久的宫女骸骨两副,哪里有蜀王世子的踪影?

定彥昭有几分醒悟:“难道……蜀王世子失踪,竟然跟薛寒云有关?”锦衣卫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乃是承宗帝撒在朝野的耳目,凡事总要多看多思多留意。

温世友轻笑:“无论有关无关,一总推到他身上总是没错的!”这种政治上的无赖手腕,国舅爷耍起来毫无压力。

事实的真相有时候总与旁人的猜测有着惊人的吻合。

司马瑜出宫虽然与薛寒云无关,但此后逢关过卡,若非薛寒云,岂能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西北?

司马瑜此刻正扮成了薛寒云的亲兵,跟随在他身侧,立于两军阵前。全然不知承宗帝听了定彥昭的提议,详细搜查了寝殿,竟然在偏殿司马瑜曾经睡过的床下搜出一条密道来。

司马策做梦都未曾想到过,自己的寝宫下面连着一条四通八达的密道。

若非定彥昭猜测,又亲自带了锦衣卫细心搜查,他说不定会在睡梦中被某个反王从密道里闯进来,篡了帝位丢了性命……

每想及此,他便气的五脏都要挪了位……暴跳如雷。

——其实这纯属司马策多虑。

宫内的密道只有历代帝王知道,若是正常继位,武德帝是会告诉他逃生密道的。只是司马策的继位方式比较曲折,又与武德帝父子反目,这才无从知晓宫内密道。

蜀王世子司马瑜知道这密道,也是因为蜀王自幼在宫中,极喜研习机关之术,无意之中发现了宫内密道,自司马策扣押了各路藩王世子,便将密道偷偷告诉了他,以图保命。

果然司马瑜因为蜀王好学而逃得一命,半道上赖着薛寒云,眼瞧着到了肃王藩地,薛寒云数次三番催他下车,他都死赖着不走,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直跟着薛寒云到了金城,索性要了他的亲兵服侍,跟着他去打仗,美其名曰:观战!

薛寒云如今对这位蜀王世子实在没辙,从前他的缠人功夫就是一流的,如今更是今非昔比,不知道是不是被承宗帝扣在京师太久,他一朝离开京城,就跟鸟入深林一般,端的是自在非常。

偏这次同薛寒云一起领兵的还有罗行之与容庆,这二人又认识司马瑜,以前还较量过功夫。罗家世代忠君爱国,如今形势微妙,罗行之数次暗示薛寒云,尽快送走司马瑜,以免此事被承宗帝知道,对他不利。

薛寒云也想送走,但这位小爷是打定了主意赖着他了。

与肃王手下初战大捷,司马瑜比薛寒云还要兴奋:“早听说肃王叔手下大将皆格外彪悍,如今我瞧着不过如此嘛!”

薛寒云并未忘记此次西征的主要目的,就算打了胜仗也并不露欢颜。

第二日再战,城门之上,有兵勇高声喊话:“薛将军,我家王爷想让你见一位故人……”

薛寒云心中顿感不妙,极目去瞧,城楼垛口处,肃王与一位年轻的女子并肩露出半个身子来,那身影太过熟悉,他一瞬间瞳孔微眯,仿佛有些不可置信,猛然驰马向前冲了过去,还未到得城楼近前,城楼之上射下一排箭雨,阻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城门楼上的女子惊呼一声,那声音熟悉到他夜间有时候恍惚还觉得她在身边——夫妻分别两年,两次相见都隔着远远的人群。

只不过,上一次是押送战俘路过白瓦关,哪怕隔着人群,也知她安好。如今情况却不同,肃王在西北经营几十年,如今一朝反了,两军阵前,他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薛寒云也不敢肯定。

“月儿——”他哑声呼唤,只看得见她的身影,但面上表情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离的太远。

薛寒云心中如浇滚油,烫的生疼,起了一层层的燎泡……

柳明月与肃王并肩而立,注视着城下营里薛寒云一骑独行,直闯了过来,似乎是想靠的更近,瞧的更清楚些,又似乎是想单骑独行救下她来,心中顿暖,扬声叫道:“寒云哥哥,我很好,你别担心我!”

落在薛寒云耳中,更不是滋味。

成亲的时候,他发誓要保护好她,如今她陷入敌营,他却不能轻举妄动。

☆、 102

第九十九章

肃王见得小夫妻这模样,似乎觉得分外有趣,吩咐旁边兵勇:“告诉那位薛将军,只要他归顺了本王,本王是很愿意他们小夫妻团聚的。”

那兵勇嗓门洪亮,当着三军将士,将肃王之意传达。

城下大军顿时骚动不已。

主帅若归降,他们这些兵勇该何去何从?

司马瑜一听这话便笑了:“肃王叔打的好算盘!”

薛寒云虽焦急,到底强制平静了下来,只让兵勇喊话: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给他三日时间!

萧王闻此,转头笑眯眯道:“世侄女,你这小女婿倒是挺知情识趣。听说他父母双亡,家中再无亲人,果然被你父女拿捏的死死,恐怕不敢不救你吧?”

柳明月心知,外面的人恐怕都觉得薛寒云升职乃是靠了裙带关系,若非有柳相提携,哪得今日的薛寒云?

但哪有人知道,薛寒云自小的辛苦付出,比之旁人要多出许多倍,只因为他娶了自己,便被全盘否定……多悲哀!

而薛寒云身后,有着数万三军将士,而这数万将士的家眷皆在朝中,就算他有心去救妻子,也要顾忌众将士,以及……如今尚在朝中的柳相。

若承宗帝知道他有反意,岂不是将柳相陷入危境之中?

如果一定要薛寒云在妻子与岳父之间做出选择,柳明月宁肯他保全柳相,而非自己。

“我希望他不要归顺王爷!”柳明月说完之后,便从垛口走开,向着城下而去。

肃王双目微眯,问一旁注视着她飘然而去的曼妙身姿的司马恪:“她难道不怕死吗?”

司马恪到底被承宗帝在京中扣押了数年,京中传闻也灌了不少在耳里,此刻露出个若有所思的微笑:“听说柳相爱女重逾性命,想来,这位相国府小姐爱其父也重逾性命,所以才想着保全柳相吧?”

父子亲情,在他眼里不啻笑话。

肃王府虽然只有他这一个世子,可是庶子却有十几个,最为得宠的也并非是他,而是肃王最爱的侧妃的长子司马塬,若非他是唯一的嫡子,又费尽了心机讨肃王的欢喜,如何能坐到世子之位?

他敢打包票,他若不曾从京师逃回来,死在了承宗帝手里,父王一定高高兴兴把司马塬立为世子,然后……打着为嫡子报仇的旗号,一路打到京师去,最好能夺下那位子。

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因此,柳明月这无异于自寻死路的行为,在他眼里瞧着,委实新奇。

殊不知城下营里,薛寒云苦思良策,只觉万难两全,心中油煎火燎。

罗行之见他为难,便从旁相劝:“薛师弟,历来武将忠心为国,就算是你与小师妹情比金坚,但这种情况下,也应以大局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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