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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6)+番外

她心里藏着事,迎着温氏的目光却还是那么的天真无辜,似小女孩子撒娇一般拉着温氏的手摇了摇:“原来我跟寒云哥哥不合,我以为只有府里的人知道,原来……连姨母也知道呀?”一幅小女孩子失仪之后不好意思的模样。

温氏心道:就因为你与他不合,柳厚宠着你,我才不着急。

“姨母你不知道,这次寒云哥哥拼了命的救我,说起来他也算是月儿的救命恩人了,我自不好再似以前一样事事挑他的毛病了。”她说完了这句,小心窥着温氏的神色,见温氏隐隐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由越发诧异。

温氏拉着她的手,爱怜的摸了又摸,连眼圈儿也红了:“我的儿,你也太天真了些。你也不想想,薛寒云自小便来了你家,所吃所用,无不是相国府公子的待遇,就凭他爹那样的,请得动当世大儒,还有罗老将军授业么?你父亲不但将他养了这么大,还用心栽培,这天大的恩情,便是以命相报,也算不得什么。他不过就是受了伤,躺了一阵子,就换来了你们父女俩的感激,何乐而不为呢?”

柳明月心中狐疑,温氏这话处处针对薛寒云,薛寒云与她并无瓜葛,相反,对她还礼数周全,何曾就招了温氏的嫌了呢?

听着她这话似乎是处处替自己担心着想,可是深究起来,却有挑拨之嫌。

晚一点柳厚回来,特意在前面书房见了夏子清,又传话过来要留温氏母子晚饭。温氏因着家中事务繁多,便告辞回家了。

柳明月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温氏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如果说温氏担心她,这种情况有,但听着又好似不全是。

她虽不太喜欢温氏,但是忆及前世,温氏逢年过节,有些什么吃的用的,从来不会少了她一份。后来温氏的两女早早嫁了,她出门应酬,便总会带着柳明月走动走动,很是认识了一班京中贵女。

自亲娘柳温氏过世,除了家中之人,京中若说还有谁记挂着她,便非温氏莫属了。

她这位姨母,待她也确算得上亲厚了。只是她总觉得心里不安,趁着饭后的空档,跑去柳厚院里乘凉,想着顺便问问父亲。

柳厚听了她这番话,似笑非笑:“是呀,为父也奇怪,月儿以前不是不太喜欢寒云吗?怎么这才多少日子,已经会偏向他了?”

柳明月不依的扯着柳厚的袖子:“怎么阿爹也来取笑人家?”将头轻轻靠在柳厚身上,蹭了蹭:“这个世上,肯为你拼命的人又有几人呢?”语气已是一派沧桑感慨。

柳厚寂然。

半晌才摸了摸她的脑门:“我家月儿长大了。你既然知道谁好,好在哪里,为父就放心了。”

至于温氏此话何意,他倒觉得,此际柳明月尚小,倒没必要教她知道这些。

柳明月在柳厚身边赖了许久,父女两个相偎坐在院内塌上乘凉,难得柳厚今日公事都忙完了,竟然也没有人前来打搅,只坐到天擦黑,她才磨磨蹭蹭回自己院子。

晚上与夏惠谈起明天来的各家小姐的喜好,请的伶人及各色酒食,柳明月还是心不在焉。

说起来,当初认识沈琦叶,还是安国候家小姐及笈,温氏获请,便带着柳明月一同出席,才认识了一帮同龄的女孩子。席间沈琦叶正好有沈夫人带着出来走动,一帮年龄相仿的官家小姐聚集在安国候家,便熟识了起来。

后来各自脾性相投的小姑娘们便相互拜访,再有几次聚会,温氏便带着柳明月去过几次,都遇上了沈琦叶,她又性子和顺爱笑,人也生的温婉美丽,十分容易相处,不知不觉间,便成了柳明月的闺中蜜友。

柳明月闷闷啃了几口西瓜,还是忍不住问夏惠:“夏惠,姨母为何不喜欢寒云哥哥?”

夏惠端了温水过来,预备着她吃完西瓜洗漱,打趣到:“那夏夫人为何要喜欢云公子?”

柳明月愣了一下,“我就是觉得……姨母不但不喜欢寒云哥哥,还很讨厌他……难道夏家与薛家以前有仇?”

夏惠见她皱着眉头,瓜也不吃了,只觉好笑,忍不住点醒她:“小姐有没有想过,假如云公子不来相国府,表少爷是不是可以来相国府求老爷指点?”替她挽起袖子褪下镯子来净手。

“可是……就算寒云哥哥来了,表哥也可以来府上求阿爹指点啊。”

夏惠心道:这怎么能一样?但看着她一幅懵懂的神色,想着她终究年纪小,还不曾往终身大事上去想,瞧着相爷那边的动静,这种事也用不着她来发愁,想着便抿嘴一笑,不再多嘴,服侍着她洗漱歇下了。

☆、第五章 挑拨

第五章

沈琦叶父亲沈传如今坐着的位子,正是当年柳厚从外面历练回来坐过的位子:吏部侍郎。

不过柳明月知道,接下来的十来年,沈家人才辈出,兄弟子侄相继熬出了资历,陆续位列高官。因此,尽管承宗帝对她宠爱一般,可是她在宫中却过的很是不错。

她向来就有这种本事,与任何人都相处得宜,谦让有礼,小小年纪使人如沐春风。

柳明月要狠掐几下自己手心里的肉,才不致于扑上去撕咬她,将她掐死——眼前这嘴角含笑的少女,就是她的杀子仇人!

可是分明又不是,这是十四岁的沈琦叶,那时候还是她闺中的好姐妹,看到她脸色不好,在她耳边关切道:“月儿妹妹不舒服?昨晚没睡好?怎的脸色这么难看?”

相府后花园的微云亭下,坐着的全是一帮豆蔻之龄的小姑娘,皆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旁的人都没瞧见她脸色难看,目光专注的盯着亭子里身姿袅娜的伶人悠扬唱腔,唯有她注意到了柳明月的脸色,且招手唤来丫环,替她重添了一盏热茶。

比身为主人的自己还要周到。

那一世……那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样关怀备至的体贴背后,隐藏的东西?

柳明月揉揉额角,扯出个笑来:“姐姐见谅,实在是,想到你们都来陪我……昨晚太兴奋了些,没有睡着。你也知道我出事这些日子,压根没热闹过,阿爹又一直拘着不让出去,都快将我闷死了……”她嘟嘴抱怨,十足娇惯坏了的小女孩。

沈琦叶笑的温婉,又似十分羡慕:“相爷这般的疼你,你还有何不知足的?虽然说……还有你那位养兄……到底你才是亲生的,最疼的定然还是你!”

柳明月险些脸色大变:怎么……难道沈琦叶也知道自己讨厌薛寒云?听她这话,应该是知道自己对薛寒云的不满之处的。她使劲回想一下,前世是不是告诉过沈琦叶自己对薛寒云的恶感,还是……她讨厌薛寒云,根本中间就有沈琦叶的挑拨?

只因年代久远,这些琐事她实是想不起来了。

想想自己从小到大的性子,只要自觉性子相投的人,便很是轻信,恐怕没少听信别人的话。

她如今反省前世的自己,只能用浑浑噩噩,单纯痴傻来形容了。不过此刻,却不是检讨的好时候。

“姐姐有所不知,自从他拼了命救了我……我便觉得……觉得他其实也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她期期艾艾,似有些不好意思。

沈琦叶掩口轻笑了一声,瞳孔微眯,一瞬间却又放松了下来,夹在台上伶人的低吟浅唱里,格外的温柔敦厚:“月儿向来就有这个心软的毛病,姐姐又不是不知道。不过可容我提醒你一句啊,你都说了你那位养兄常年板着张棺材脸对你,好似他才是相府里的正牌少爷,眼里都瞧不见你似的,只有在相爷面前才对你恭敬些……他这样的人……还真说不好……”

柳明月若非早知道薛寒云这个沉默的少年在往后的多少年里,对她默默守护,尽到了做兄长的职责,甚至连亲兄长也比不上,她的心思恐怕早就随着沈琦叶这番话走了……

“可是沈姐姐,他拼命救我可是真的,差点丢掉了半条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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