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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69)+番外

——就算薛寒云脚下不动如山,也架不住其余的师兄弟们有样学样,罗善之与贺绍思舅兄妹婿架着薛寒云的胳膊,容庆见此,不得不上前去抬住了薛寒云的一条腿,米飞便抬了另一条腿,谢弘是个手上没力的,又兼醉了几分,只有把好嗓子,当下大喊:“送新郎官入洞房了~~”众少年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倒比新郎官还要乐上几分。

门口堵着的丫环们被这场景吓住,纷忙走避,众少年趁势推开了房门,堂前红烛高照,窗上桌上皆摆着大红纸剪的连理鸳鸯,红色双喜,芙蓉帐高挽,新娘子正坐在床上,似被这帮师兄弟们吓傻了一般,呆呆瞧着,直到众人使坏,将新郎官往她身上丢下来,她才回了神……

薛寒云到底是学武的,身手敏捷,一被众师兄弟们近距离松开了手往床上丢,他便瞅准了空处,往旁边去闪,生恐压坏了自己千娇百媚的新娘子,哪知道柳明月见得薛寒云当头砸下,也是急中闪避,二人皆瞧中了同一块空处,恰躲往一处……

当着众人的面儿,男子修长的躯体整个的覆压了下来,将纤细的少女结结实实的罩住,连双唇也碰到了一处,亲个正着……

薛寒云一经落地,感觉到身下与唇上的绵软,便知坏事,急忙翻身而起,去瞧怀里的人,但见柳明月洗去脂粉的素脸几乎与床上大红色的鸳鸯锦被红成了一色,心内顿时甜极,又懊恼之极,回头狠瞪一众狼兄虎弟……

众少年们拍手大笑,谢弘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薛师兄这是着什么急啊?长夜漫漫,有的是时间啊……”

先成亲,及笄之后再圆房,这原是柳厚的意思,只几位长辈知道,温外婆万氏等人,旁人却并不知道,因此今夜这帮少年们竟然是放开了闹,全无顾忌。

薛寒云从床上跳起来,要将这帮师兄弟们赶了出去,无奈今日他本已有了几分醉意,力道比不得往常,而这帮师兄弟们除了谢弘,其余的皆暗中保存实力,并未灌多少酒,他不但推不动,更被这帮少年们压住了往小师妹面前推搡,小夫妻两个当着众人的面贴的这样近,薛寒云先自罢了,柳明月却又羞又窘,这下不但是脸红了,连玉白的颈子也泛着粉色,薛寒云靠的极近,鼻端嗅着少女身上幽香,先自酥了一半身子,暗暗自苦……今晚恐怕难捱……

新宅内熙熙攘攘,热闹不已,相国府内却险象环生。夜半原本静谧,此刻却冲进来一队铁甲军,火把高照,将偌大的相国府照的亮如白昼,那铁甲军首领揪着院内小厮逼问柳相所在,小厮摇头,那人抬起蒲扇般大的手掌来,啪啪扇了小厮一顿耳光,只打的那小厮齿摇耳鸣……

未几,远处有人高叫:“相爷在这里。。。”

有四名军士拖出来两个烂醉如泥的男子,火把逼近,但见柳厚醉的人事不醒,被这番纷扰惊醒,尚自朦胧:“可是月儿回来了?”呢喃一声,便欲睡去。

旁边那人却是夏监丞,他此刻也是醉的糊涂了,伸臂之际摸到拉着臂膀的军士脸上,那军士却是个面嫩的少年,肌肤润泽,摸在手里有几分滑腻,他便不管不顾揽了人家脖子,张口要亲下去,只嘴里胡乱道:“……娇红亲亲,给爷亲一个……”

娇红是他新宠的姨娘,虽如今被夏温氏逼着做女红,奈何闺中技艺实在高超,倒令他一时撂不开手。

本来这帮铁甲军今晚欲行逆事,各个紧绷了面孔,哪知见得国子监出来的夏监丞如此浪荡之态,顿时笑出声来……华

那少年军士恼羞成怒,挣脱开来,反手甩了夏监丞一个耳光,“呸”一口唾在他脸上……

夏监丞被这一耳刮子打的清醒了五六分,睁开双目一瞧,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抱着脑袋往下一蹲:“本监未曾犯事,何以拘我?”人已经哆嗦了起来……

那些军士中有人给了他一脚,他便惨嚎一声,被军士一个手刀劈在颈上,方才软软倒了下去。

这般大的动静,柳厚依然醉的酣甜,他这些日子在宫里委实劳累,夜半回来还要过问女儿婚事进度,劳心劳力,本来嫁女心头便不甚痛快,如今喝的烂醉,索性彻底放松,沉入梦乡。

为首军官道:“既然寻到了相爷,我们这便请了相爷回宫吧……”说是请,却是四名军士上前将柳厚四肢抬着,只抬到大门外,丢进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府里的小吴管事与众小厮上前去拦,被这些军士打倒在地,狠踹了几脚,只踹的家下仆人血污满面,那留下来的军士方道:“今夜请了相爷去,是有一桩大大的好事送到他老人家面前,尔等蠢货,非要自寻死路不成?”

柳厚黑天半夜被劫走,也不知道是京中哪路人马,偏留下一队人马来,看守相国府大门偏门,想是怕府内走漏了消息……

老吴管事早被打的昏了过去,小吴管事向来跟在柳厚身边,此刻唤了府里哆哆嗦嗦从热被窝里吓起来的婆子丫环们来,将挨了打受伤的众人抬回房去照料,他自己却往后院去寻主子……

如今相国府内,温老夫人与万氏妇道人家,遇上这样大事难免张惶,温友思温友昌众兄弟们晚上去新宅喝酒未归,醉了便睡在了客房里,阖府除了温老爷子,竟然再没个壮年男子来主事。

温老爷子早听得外面喧哗,老人家睡眠少,披衣坐起打发了下人去瞧前面,还未探听到什么消息,小吴管事已经浑身带血的冲了进来,纳头便跪:“老太爷,不好了,相爷被人劫走了……”

老爷子早年做官,得罪过不少人,这种被绑之事倒也经历过两次,此刻眉毛都未抬,道:“说说,是被什么样的人劫走的?可曾报官了?”

据他想来,定然是有人趁着柳相嫁女,忙乱之中趁虚而入,只是不知来人是为寻仇还是寻财,但将主意打到了一国之相头上,可见活的不耐烦了……

温老夫人早吓的哭了起来:“这……这……月丫头刚出门子,怎的就出了这样大事?”

小吴管事抬起头来,鼻青脸肿,他先时被打的流了鼻血,前襟上面一片狼藉,又抬手胡乱抹了,袖上手上也是,瞧着很是骇人,温老夫人身边丫环妈妈们已经吓的面色如土了。

“来的……据小人看,却不是哪里的劫匪,而是军中将士,小人瞧着,竟然是五城兵马司的服色……”

温老爷子眉毛霎时立了起来,面上神色威严无比,连声音也带了些沉重之意:“你可瞧清楚了?”

小吴管事在柳厚身边多年,这点眼力自然有,连连点头:“小人瞧的清楚,那服色确是五城兵马司……”

“难道……竟然是哪一位皇子要行大逆不道之事?”温老爷子这下真忧虑了起来……

他离京太久,只隐约听得当年太子与楚王之间明争暗斗,水火不容,近日陛下病重,楚王被刺,太子在东宫,朝中几位宗亲及重臣理事,这京中,竟然是风雷隐隐……

他这里忧心柳厚安危,又听得府里被围,愈加难安,只管在堂前走来走去,遣了个小厮从后园子高墙上面跳出去送信,哪知道人刚跳出去,只听得一声惨叫,便从外头抛进来一颗头颅……有胆大些的仆人上前去瞧,正是那小厮……

新宅之内,柳明月与薛寒云并不知道相国府正遭受着的一切。

那帮少年闹的够了,见得夜色已深,总算放过了新婚夫妻,索性结伴去了客房休息。柳厚替薛寒云买的这座宅子离皇城太远,周围多是些中等富裕人家,离各权贵重臣的宅子也极远,并不知今夜有好些朝中重臣被人从热被窝里揪了出来,塞去马车送进了宫里……

皇帝寝宫里,今上面色铁青半倚在龙床上,琉璃宫灯将殿内所有暗角都照的亮堂,唯床前跪着一人,道:“父皇,您这是不给儿臣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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